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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修罗魔道历生死

等漳州消了暑气,季节跳过秋天直接到了冬季。

江夏和雨枫在短短的岁月里,相处得异常融洽。二月份漳州师院已经放假了,江夏多留了几天和雨枫出外游玩,他们去了漳州的云洞岩,瑞竹岩,林语堂纪念馆等。等江夏回福州了,家乡的年味已经很浓了。去年正逢高考,江夏的寒假只有十天,这回可以好好享受过年的气氛了。江夏离开漳州前,雨枫说想看看他的家乡,希望他带点相片来给她。于是江夏天天忙活着拍照,一个寒假下来,积累了不少,他又精挑细选出许多张,拿到照相馆洗了出来。

寒假也很快结束了,江夏回校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一叠照片跑去晓风书屋。进了书屋却没看见雨枫,两个伙计坐在柜台前给顾客结账,看见江夏来了招呼他等一下。

其中一个伙计对江夏说:“小枫让我告诉你,她去你学校了。”

江夏道了声谢,转身便往学校去了。

进了学校,江夏远远看到钻石广场的木亭子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女孩,身材跟雨枫很相似,便快步向木亭子走去。那女孩远远地朝将江夏招手,果真是雨枫。

漳州的冬天不是很冷,初春暖暖的,不需要厚厚的棉衣。雨枫一身素洁的装束,白皙的颈上系着条黄纱围巾,脸上微微泛红。

江夏拿出一叠相片在雨枫眼前晃了晃,笑道:“看,我拍了好多好多。”

雨枫很高兴,伸手想要,江夏又将相片晃了晃,说:“我来当导游给你解说下吧。”

于是两人并排坐在亭里的木椅上,看起照片。

临近中午江夏请雨枫吃了一顿,吃完后,江夏便送雨枫回小枫书屋,送完雨枫,江夏往学校慢慢地走着,突然手中微微泛起金光,江夏知道是五彩神笔的金光。

江夏警觉地走着,突然身旁匆匆地跑过一个人,穿戴像个流浪汉,脏兮兮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小孩,江夏感到奇怪。

没过几秒就看见身后追来一个妇女,大喊着:“快把孩子还给我。快把孩子还我。”

江夏回想起方才流浪汉怀中抱着小孩,立马追上流浪汉。这流浪汉腿脚很利索,窜进一个破院子,江夏立马跟了进去,但已经找不见流浪汉的身影了。

突然破院子里倾斜的墙后响起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江夏朝着声响的方向跑过去,但到了墙后,依旧没看见人影,却看见一大堆爬山虎,爬山虎交错的藤蔓中有一处很凌乱,明显是被人用力拨开,又盖上了。江夏走近,用手拨开,看见是一个洞口。他听见洞内隐隐有小孩的啼哭声,声音越来越小,江夏来不及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洞内很潮湿,脚下容易打滑。江夏走着走着,脚下不小心滑了一跤,哧溜,栽了下去,这一栽居然安然无恙,更奇怪的是栽出了另一片天地。

江夏爬起来时,看见自己在一座矮山上,他看看四方没有人烟。矮山脚下草很茂盛,他向四面望了望,看见草地上又有好几个被踩坏的地方,于是循着这些痕迹走,他爬上了一个坡,在坡上看到一道圆形的绿光。满山都是绿色的草木,这绿光不注意看,是很难发现的。江夏走进绿光,绿光幽幽地从草里透出来,江夏拨开覆盖在绿光上的草,忽然一股气流将他卷了进去。

等江夏明白过来时,已经到了一个泛着绿光的洞室内。洞室内有很多道口,江夏不知道该走哪条,他摊开手念叨着:“五彩神笔,五彩神笔·····”

过了一会儿,手中的五彩神笔又亮了起来,在绿光里泛出红光。五彩神笔在空中飘浮着领着江夏往其中一个道口走去,江夏走入道口。走了一段看见道口的壁上画着一些图案,这时绿光太暗,江夏借着五彩神笔的红光看清了壁上的图案,是一个个鬼怪的头像,面孔十分狰狞。

江夏继续往前走,到了一间很大的暗室,暗室中央的高台上供着一尊比江夏的人身大得多的塑像。这塑像是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四面青黑,红目圆睁,嘴角两边獠牙上翘。在裸露的灰黑身体上生者无数双的手,在左边有一只手托着白月,右边有一只手托着红日。江夏看着这塑像,记起了,他似乎曾在哪本佛经的插图上看到过这怪物。

江夏思忖这:阿修罗王。

但是,这到底是哪里?正想着,突然阿修罗王塑像手上托着的白月与红日同时泛起光,两道光线,一白一红直向江夏身上射来。江夏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脑后发胀,像是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两只眼睛也阵痛起来,接着双肩也胀痛起来,江夏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剧痛持续了很久,等痛感渐渐消失,江夏扶着墙走出暗室,五彩神笔的红光渐渐变换成冷冷的绿光,江夏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黄里也透着绿。

江夏来不及多想,继续前行。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门,门上刻着一个红目的怪物,怪物手上托着一个鼎。江夏握住黯淡的五彩神笔,轻轻将门推开一条人身大小的缝,侧着身子钻了进去。迎面一股热浪扑来,他额头立马留下汗。江夏拭着汗,看见眼前有一个很大的鼎,鼎下烧着烈火,鼎中的液体不断冒着气泡,咕噜咕噜地响着。在大鼎旁还有一个很大的火炉。火炉后不远的石壁上挖开了很多方形的洞,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属瓶罐。

江夏看见一个人形模样的身影在石壁前翻找着什么,突然又瞥见长长石壁下有一张石桌上,石桌上放着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包袱不时颤动发出小孩呜咽声。江夏弯下腰,悄悄靠近包袱,突然脚下一声脆响,踩到了什么。江夏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是一个酥脆的头盖骨。

江夏继续走,突然有人呵斥道:“谁?”

江夏停住,一个身影正朝他走来。那个身影渐渐走近,两眼泛起绿光,光线照到江夏身上。江夏朝着那两只绿眼望去,一张狰狞的鬼脸,鬼脸的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眼珠是红色的。

那鬼怪大声呵斥道:“出去,懂不懂规矩,这炼药室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

江夏没出声。

那鬼怪又囔道:“快给我滚出去。”说完,甩开袖子走回石壁前去了。

江夏奇怪这鬼怪怎么没把他怎么样,但也没多想,他见那鬼怪转身走远,赶紧几个大步上前抱起包袱,转身就往外走。那包袱果真裹着小孩,江夏十分高兴,挤出门,往来时的路回去。

江夏估计那鬼怪发现小孩丢了,一定赶来抓他的。江夏走得很急,但很顺利走到了刚才阿修罗王的暗室。可身后马上就有了喧闹声。

江夏抱着孩子正要走出暗室,有一只手拉住了他。江夏转身看见抓着他的一只长手,渐渐缩短,手的主人是一个身着金甲,手握狼牙棒的大鬼,在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小鬼,那几个小鬼手中拿着鹰爪似的利器。

穿着金甲的大鬼喝道:“把他带回去。”

几个小鬼拥了上来。正在这时,江夏的手中的五彩神笔泛起白光,白色化作光圈将江夏护在中间,小鬼们被挡在圈外。

金甲大鬼嚷到:“这是什么东西。”说着挥起狼牙棒冲向江夏。

江夏握住五彩神笔,放下小孩,在空中不停写起卍字,一个个卍字化作卍字形的利器朝鬼怪们飞去。小鬼们被卍字利刃击中,惊叫着东躲西藏。大鬼不停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挡开了卍字利器。江夏不停挥舞着,写着。大鬼怒吼了声,从腰身里掏出一个铜鼎。他举起铜鼎,把鼎口对着江夏手中的五彩神笔,只见一个个卍字被吸入其中。一股气流吸着五彩神笔,江夏紧紧握住手中五彩神笔,五彩神笔也透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大鬼手中的铜鼎开始不听使唤地乱颤。大鬼怒目圆睁,把铜鼎放在身旁,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念着念着铜鼎由地上飘浮起来,悬在半空,鼎口对着江夏,江夏渐渐感到一股气流渐渐强起来,压迫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他渐渐觉得身子不能动弹了,手中的五彩神笔离开自己飞起来不断写着卍字,但似乎伤不了大鬼。江夏看见大鬼身后不远的阿修罗王塑像手中的日月开始亮起。两道红白的光柱射向铜鼎,铜鼎上烧起一团烈焰,接着烈焰不断朝江夏飞去。

江夏大叫:“五彩神笔快把孩子先救走啊。”

五彩神笔画出一道光,孩子包裹在光中飞离了暗室。

烈焰在江夏身旁烧开,灼烧着江夏,五彩神笔落在火焰里渐渐失去了光芒。

火焰越来越盛,色泽由红变白,江夏痛苦地呻吟着,渐渐失去知觉瘫倒在烈焰里。

身披金甲的大个鬼怪看着火里无力挣扎的江夏,狂笑起来。但今他感到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烈焰里江夏却久久没被烧化。

他接着念着咒,不一会儿大个鬼怪看见江夏原本黄里透绿的肌肤里,绿色渗了出来逐渐吞没了黄色。接着绿色由四肢蔓延到脖颈和脸。江夏的脸渐渐变成青黑色,脑后渐渐突起了一个头,接着突起的头上也现了一张青黑色的脸,脸上双目紧闭,两张脸的额头上都裂开一条缝,生出金色的眼睛,两张嘴的嘴角渐渐冒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大鬼看着,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接着江夏的两肩又抽芽一样生出两只手,手渐渐粗长且青筋暴起。许久,原本清秀的江夏变化为同暗室里那尊阿修罗王塑像相似的怪物。江夏睁开双目,双目泛着金色的光,面容十分恐怖,他慢慢站起来走出烈焰,向操控铜鼎的大鬼走去。

大鬼停下念咒,惊叫道:“金目阿修罗你···你难道···难道是穆氏王族的阿修罗。”

江夏怒吼一声,抓起大鬼,将他摔了出去,大鬼被地砸落在暗室的墙上。墙裂开一条大缝,大鬼痛苦地从地上撑起来,转身爬上高台躲到阿修罗王塑像后,然后嘶哑地又念了几声咒,还悬在在空中的大鼎越变越大,又从半空藩下来罩住了江夏。

江夏被困在鼎中,大鼎不停颤动,穿出几道金光,接着在一声巨响中大鼎碎裂,铜渣落了一地。江夏在一阵绿光里浮起,悠悠地向阿修罗王的塑像飞去。

大鬼惊恐得跑出来,跪在阿修罗王的塑像前叫道:“大王救我,大王救我。”

江夏看着大鬼冷冷地笑了笑,悠悠地落在大鬼身后。大鬼很快转身站起来,颤抖着举起狼牙棒朝江夏砸去,江夏三目一齐射出金色的光柱,将狼牙棒化成铜水。大鬼满脸恐惧的表情,颤抖着往后退。

突然,大鬼身后的塑像哗哗地动了起来。

大鬼转身看见塑像动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奸笑,接着退到塑像后。塑像很快移向江夏,伸出无数只手死死的抓住江夏的手脚,接着那两只托着日月的手,放开日月,曰月泛出红白的光射向江夏,江夏顿时无法动弹。接着那两只放开日月的粗手,飞离了身躯,掐住了江夏的脖子,一点点地勒紧。江夏暴怒地狂吼,整间暗室都在颤动。慢慢地江夏被勒紧的脖子淌出黑色的血液,血液顺着那两只掐着他的手滴落下来。大鬼幸灾乐祸的笑着。突然江夏流血的脖颈亮起一个卍字形的光芒,大鬼看见一只银白的匕首在江夏的脖颈里忽隐忽现。

大鬼惊愕地叫道:“卍字匕首。”

渐渐那双掐着江夏的手,渐渐出现裂痕。接着,在卍字形的光芒里飞出两条青龙,两条青龙将塑像放开的日月吞入腹中。接着青龙又飞回,在卍字形的光芒里消失了。很快江夏重新能活动了,江夏从口中吐出一只匕首,这只匕首正如当初五彩神笔所画的一样:匕首套在银白色的鞘里,银白的鞘上凹陷着一个金黄色的“卍”字,“卍”字旁有两只浮凸的青龙,一左一右拱卫着“卍”字。

江夏拔出匕首,朝石像的胸膛刺去。只听着一声轰响,塑像慢慢碎裂崩塌。整间暗室开始动摇,大鬼惊叫地朝暗室的出口爬去,江夏飘到大鬼面前,举起卍字匕首,一刀从大鬼的天灵盖刺下,大鬼痛苦地叫着,满脸流满黑色的血,不久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不久暗室四面的墙开始全面裂开,暗室的室顶不断砸下巨石,整间暗室浮满尘埃,渐渐坍塌······

几天后的凌晨时分,江夏恢复了神志,发现自己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脸上满是灰土。在江夏身旁躺着一个小娃娃,还在啼哭着。江夏从地上爬起,猛一抬头间看到雨枫,他吓了一跳。雨枫怜惜地看着江夏,眼里闪着泪光。

雨枫温柔地说道:“大半夜你怎么躺在大路上啊。”

江夏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

雨枫说:“你们学校早关门,你先去我那里歇歇吧。”

江夏笑道:“那会不会不方便,你爸妈会责怪你的。”

雨枫笑说:“我爸妈不在漳州,家里就我一个人住,跟我走吧。”

说着雨枫把地上的小孩抱起,走在前面,江夏拖着破衣烂衫,手足无措地在后面跟着。

到了雨枫家,江夏坐立不安,没想到第一次到她家,竟是这样狼狈不堪。

雨枫拿了几件说是他父亲的T恤,催促江夏沐浴换上。

衣服很合身,雨枫端详了江夏一会儿,问道:“你去哪里弄成这样啊?”

江夏也不知从何说起,虎头蛇尾地把事情胡乱说了一番。

令江夏十分疑惑的是,这么惊险的经历,雨枫只是微笑地听着,偶尔叹息一下。

随后雨枫把江夏安顿在客房。

江夏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想这样奇怪的事情,雨枫肯定以为是在哄他,她是不是在笑我,会不会因此讨厌我呢。

正想着,有敲门声。

江夏打开门,雨枫带了些切好的水果来给江夏说:“你肚子饿的话就吃点,小孩我已经把他哄睡了,我也要去休息啦。”

江夏感动地看着雨枫离开,呆呆地摆弄水果,迟迟不忍吃下。但还是抵不住饥肠辘辘,吃完后也睡下了。

“徒儿,徒儿,徒儿······梦里江夏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唤他,突然一只瘦弱的手牵着他飘出了宿舍。悠悠地飘过宿舍前的柳树,许久飘到了一块空旷无声的草地上,那只手的主人渐渐现出模样。是个发须斑白的老人,一脸慈祥的微笑。老人穿着古时候宽松的长袍,长长的袖子垂到了草地上。

江夏定睛一看,惊讶地叫道:“你是?”

江淹笑道:“自去年夏天别后,将近一年没见了,为师倒是有些想你了。你舍身救了一个孩子,为师很高兴。”

江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江夏,说:“这是藿香精气丸,服下吧,能医好你的内伤。”

江夏接过仰头服下。

江淹笑道:“徒儿,卍字匕首与你本为一体。危急时刻你用心忆念“卍字匕首”就能从了口中吐出,这匕首威力无比。你可记得你在阿修罗王塑像的暗室你变化成邪神身吗?你心性不定,卍字匕首是天界宝器,可定你心神。切记,修道旨在修心。’’

江夏点头道:“恩师教诲,学生一定会铭记在心。”

江淹说道:“为师要回去了。五彩神笔我要收走了。”

江夏感觉自己手中微痛,五彩神笔从掌中脱离,飞到了江淹袖中。

江夏有些不舍,问道:“什么时候学生能再见恩师。”

江淹笑道:“当见之时自会相见。”

江淹挥了挥长袖,接着在一团云气里消失了。江夏目送江淹离去后,渐渐觉得神魂恍惚,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天才拂晓。江夏觉得身体有劲了许多,想起昨夜与江淹再遇,心中还有几分兴奋。他想起今天还要上课,急匆匆地向雨枫道别。

雨枫说:“你放心去上课吧,我会把小孩送还给他的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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