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早餐店，我上班赶时间，没吃早点，陪我去吃点？”卓君轻轻拉过燕子的手，握在手心里。
燕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冬日的早晨虽然薄雾浓云，但她此刻心里像揣着一枚太阳，多了一份安定。
两人手拉手，来到卓君说的那家早餐店。店里人不是很多，老板是一位年轻女子，见有顾客，赶紧大声招呼。
卓君找了一处靠角落僻静的位置，点了几样菜单排前列的早点。
“你也没吃东西吧，喝点热粥暖暖胃。”
说着，卓君把刚刚端上来的粥推到燕子跟前。
“你吃吧，我没胃口吃不下。”燕子背靠着座椅，埋着头，任由波浪长发垂在脸庞。卓君知道她此刻心里肯定很难受，遇见什么事她现在也猜出几分了。
“别的东西可以不吃，但把粥喝了。我带你去我的住处，要不然我就不管你。”卓君板着脸，心里却十分着急，“天大的事也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身体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好好的，所有的事情才能美好。”
燕子抬头，目光无神地看着卓君好一会儿，面前的热粥，热气渐渐变得稀少起来。燕子拿起手旁的勺子，机械地准备舀粥喝。
“等等，我去重新乘一碗。”
卓君说着，麻利地起身，很快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配了开胃口的麻辣泡菜。
燕子此刻再也绷不住心里的情绪，轻声抽泣起来，本来就没妆容装扮的脸蛋，此刻更是因为泪痕，显得狼狈不堪。
“好了，快趁热把粥喝了，等会儿我们回去说，好不？”卓君催促道，有好奇的人已经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
燕子接过卓君递过来的纸巾，把泪水擦掉，吸吸鼻子，拿起手旁的勺子，大口喝起粥来。
卓君知道，这样吃下去是什么味道也品尝不出来的，但她好歹也能让胃里暖和一点。
胃暖和了，心就不会那么凉了。
早餐过后，卓君带燕子回自己住处。早高峰过后，城市的道路又显得宽敞了起来，出租车不用走走停停，油门轰动，能跑很远。
“小君，只有你对我最好，即使我们以前关系也不怎样，你还愿意这样陪我，谢谢！”燕子头枕在卓君的肩膀上，轻轻地说着。
“你和秦奔闹矛盾了？”只有男女之间的事，才会这样让一个平日里打扮时髦的女子，一夜之间蓬头垢面。
“真是闹就好了，他现在……”燕子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雾气沉沉的天空。
“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和他结了婚，他的心便会在我的身上，后来我安慰自己，有了孩子他是一个父亲了，他就不会出去花天酒地了……”燕子吸吸鼻子，又开始哽咽起来。
“这次他要来容市谈生意，我便说我要来看你，可他左推右推硬不让我来，我就猜他心里有鬼。果不然，他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女人，来容市当晚，便在酒店里翻雨覆云的……”
果然没猜错，卓君听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这些经历，也曾经发生在她身上。
“没想到秦奔是这样的人……”卓君的心像被人用手揪住一般，“燕子，那你昨晚住在哪里的？这大冷天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爸妈会难过的。”
身为儿女，不光为自己，也要为父母考虑。
“酒店，就在他们房间的旁边，我开了一间房，听了一晚上的墙角……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而我却要像……”
“燕子，别说了，你要好好的。”
再这样下去，她的情绪便要失控了，精神混乱的后果卓君尝试过，她知道那是天元混沌、人影模糊的世界。
卓君带燕子到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套秋天的睡衣，“你去洗个热水澡，这衣服你将就穿，出来把外套披在外面，别着凉了。”
燕子麻木地接过衣服，向洗手间走去，背影萧条、柔柔弱弱，她的世界里，像有座山倒塌了。
卓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耳旁传来洗手间里的放水声，心里感觉有块石头落了地，她轻舒了一口气。
转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翻看信息。燕子的声音从洗手间传了出来，夹杂着水流的声音，还是能听见歇斯底里的怒吼。
“燕子……”卓君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燕子，你怎么样了？”
里面歇斯底里的吼声停止了，卓君猜想可能是挂了电话，水流的声音慢慢也停止了，卓君担心地站在门口。
燕子穿着卓君的睡衣出来，头发湿湿的，还在滴水。
“刚刚他来电话了，还是他妈说我一夜未归……”燕子说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过问我的行踪，也怕我给他戴绿帽子。你说他怎么这么自私，就允许他找小三，不允许我也出去玩吗？”
“燕子……”
卓君把被子拉开，让燕子窝在被子里。拿干毛巾帮她擦干头发，又拿吹风机轻轻地帮她吹着长头发。
“燕子，这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自古以来男人出去浪，顶多被人说成花心。可女人要是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那别人怎么看？”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燕子痛苦地说道，“小君，你不懂我此刻的心情……”
“我懂，我也经历过。”卓君平静的说道，手里的吹风机依旧轻轻地吹着，燕子那褐色的波浪卷发。
燕子脸上地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扭头看着卓君，疑惑地问道：“小君，你经历了什么？”
卓君摸了摸头发根部，差不多已经干了，她把吹风机收起来，在燕子身旁坐下。
“我和你们分开这八年里，我结婚了，是我姑父介绍的，对方是我姑父的上司的儿子。”卓君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墙壁，思绪飘了很远。
“我们只谈了半年，我姑父他们就催着我们办了结婚证，婚后，我们没有琴瑟和鸣……他是父母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从不不工作、不挣钱，每天日子的消遣便是打牌、喝酒、玩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