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最寝食难安的就是阮欣美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许愿竟然倒戈,为了害阮欣美竟然承认自己绑架,这不明摆着阎王桌上抓供果——自寻死路吗。
要说许愿和阮欣美的纠葛还要从江小梵遭遇车祸说起。
许愿当初还在江小梵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倒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因为江小梵一向有决断有威信,只要有什么不对当机立断就会来个下马威,尽管江小梵不受丈夫待见,但是治家能力却是有目共睹,连罗家的管家对她也是毕恭毕敬。
当初阮欣美陷害江小梵,许愿虽被支开,但始终是一个隐患。为了拉拢许愿,在许愿因为江小梵昏迷要被罗承功解雇的时候,以更换司机的名义迅速勾搭上许愿,原以为许愿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驱使,却怎么也没想到许愿竟然利用阮欣美吃喝嫖赌,尽做一些混账的事情,阮欣美不甘被许愿掌控,所以借机就央求堂兄阮时杰给安排了个星娱酒吧的工作,名义是为了他的前途,实际就是疏远他。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许愿能力不大,胆子却不小。在北京星娱酒吧上班没几个月就弄得沸沸扬扬,一次遭到警方突查,他带着几名朋友聚众吸毒,酒吧受到重罚,责令停业整顿,把阮时杰气的够呛。
阮欣美也为此头疼不已,如果不甩掉许愿,这个家伙一定会给自己捅出更大的篓子。为此,她特意找堂兄阮时杰商量。阮时杰是个感恩之人,他的起家之本都来自阮欣美,而且酒吧的生意也受到这个堂妹、堂妹夫的关照,所以跟阮欣美关系很好,阮欣美有什么事也总是义不容辞的帮忙。
阮时杰虽然他很不喜欢许愿的为人,但无奈欣美几次三番让他关照,自己也不得不给他安排工作。
“欣美,许愿这人可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你不早点摆脱迟早会给你惹来大麻烦。”
“恩,是个麻烦,堂哥帮我想个万全之策。”
于是阮时杰给她出了个主意,把许愿调到上海星娱酒吧,安排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到上海星娱酒吧,名义上时协助许愿的管理,实际是监视许愿,等待机会收拾他。
阮欣美内心其实又是另一番打算,明面上还是对许愿推心置腹,然而真实意图却是想利用许愿盯住罗斌。她让许愿搜集罗斌荒唐生活的证据,并跟踪安宁找到玉镯的下落,好让罗斌父亲彻底放弃罗斌,为自己顺利入主罗家扫清障碍。
阮欣美打得一手好算盘。然而她却低估了许愿的荒唐和野心。许愿在上海这温柔乡、富贵场中如鱼得水、胡作非为,结交的狐朋狗友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吸毒滋事。上次庄圆室友宋佳吸毒致死一案,虽是师姐所为,但是若不是他聚众闹事,也不会被查到星娱酒吧来,结果酒吧搜出大量毒品,差点导致星娱酒吧直接关闭。本来许愿至少也要判个三年五年的,然而许愿却乘机甩锅给阮时杰,声称自己毫不知情,平时都是北京派过来的lily女士在管理,最终还是阮明杰找关系摆平此事,许愿得以顺利脱身,毫发无伤。
罗斌为找出母亲车祸真相,找到许愿,质问他:
“我母亲车祸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母亲喝醉了,我去附近买药,回来她已经开车走了,后来就出了车祸。”
“哼,你跟阮欣美勾搭成奸,车祸当天你送我母亲去见阮欣美,而随后我母亲却出了车祸,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罗公子,说话要讲证据,我跟阮欣美勾不勾搭,那是我的事,不过你母亲车祸的事情我倒是有一点线索,你要不拿你家的那个家传宝贝我们来做个交易?”
“许愿,你别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我母亲对你如亲弟弟,你却给阮欣美这样的毒妇当走狗,像你这种恩将仇报的人,迟早我会收拾你们的。”
“罗斌,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如果是我陷害你妈,我恐怕早就被灭口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愿不愿意做这笔交易吧?”
罗斌虽然不相信许愿,但还是忍不住要去试试。他去安宁住处拿走了手镯,在与许愿会面的时候不料又因为言语不合两人起了冲突。
“姓许的,这是罗家的家传宝,对我没什么意义。你老实告诉我车祸当天事情的经过,这个手镯我可以给你。”
“这个手镯对你没什么用,对你母亲可是意义非凡,为了这个手镯,她宁愿忍受你爸的冷酷无情,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罗斌最忌讳别人提到自己父母之间的荒唐婚姻,他一拳打过去,许愿没来得及反应,顿时被揍得眼冒金星。
许愿捂着肿起来的脸恨恨地说,
“你小子要是有点长进,你妈也不至于如此,阮欣美是个蛇蝎毒妇,我倒是乐意帮你一把,就看你敢不敢做!阮欣美最大的软肋就是他儿子,只要你将他儿子骗出来,我有办法逼阮欣美说出真相,你到时只管录音好了!”
于是,罗斌带走了罗赋,罗家顿时乱成一团。阮欣美接到许愿的电话,悄悄赶到上海星娱酒吧与许愿见面。
许愿电话里并没说什么事情,只告诉阮欣美手里有样东西可能对她很重要。
“罗赋是不是在你那?”阮欣美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听见。
“你对我真是够信任的,怎么就猜到我头上呢?”
许愿知道阮欣美一贯对自己不放心,时刻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许愿,不要怪别人对你不放心,你总是惹事生非。我知道你跟罗斌最近交往频繁得很,你为什么要绑架罗赋?”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我帮你制造一个罗斌的罪名,你跟你儿子不是名正言顺的财产继承人吗?”
“许愿,你真够混的,你怎么能拿我儿子来做诱饵呢,万一他出什么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许愿冷笑一声,“阮欣美,你什么时候放过我?这样吧,我跟你做个交易,这个手镯加上我帮你作证,值多少钱?”
许愿掏出玉镯放到阮欣美的面前,斜睨着她,等着她开价。
阮欣美看着如今琢磨不透的许愿,当初两人各怀心事,寂寞相依,确曾将感情寄托在这个羁傲的人身上,可是这个人如果对自己言听计从倒也好,一旦野心勃勃威胁自己,那必须除之而后快。阮欣美表面应承道:
“许愿,你只要答应作证,坐实罗斌绑架的罪名,这玉镯我给你一千万,如何?不过你得先将罗赋放了!”
许愿知道阮欣美这人出尔反尔,翻脸无情,断然拒绝说:
“你先准备钱,罗赋我帮你看几天!”
气得阮欣美指着许愿咬牙切齿地说:
“你威胁我?”
许愿挡开阮欣美的手指说:
“怎么会呢,我可都是在帮你。顺便提醒你一下,江小尘一直在搜集你的证据,罗斌又是恩怨分明的人,你可别让我寒心,保不齐我就会说出点什么?”
“你别忘了你也有很多把柄在我手里!这件事后,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
“江小梵的事情还没完呢,这么快就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许愿伸出手去摸阮欣美的脸。
阮欣美生平最受不了别人威胁,她气急败坏地一个巴掌准备打过去,不料许愿如今可不是阮欣美手里的棋子,他反手一个巴掌就将阮欣美打翻在地。
阮欣美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墨镜也被打掉了。她在众目睽睽下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姓许的,你等着。”至此两人彻底翻脸。
翻脸归翻脸,但阮欣美很清楚,许愿迟早是个祸害,不斩草除根搞不好哪天盖子就会被掀开,自己也会被他拉下深渊。但是眼下情势紧急,只要罗赋平安,如果能够坐实罗斌的罪名,拿到玉镯,花点钱就花点钱。
阮欣美与堂兄商量,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她谎称接到勒索电话,要用一千万赎回罗赋,原本罗承功顾虑罗家的名声,不愿报案,但是经不住阮欣美的劝说:
“承功,你赶紧报案吧,万一出点差错,罗赋罗斌都会出问题啊!”
罗承功为罗斌做出如此荒唐行为暴跳如雷,气不打一处出:
“这个不孝子,为了一千万绑架自己的弟弟,这是绑架,他脑子被驴踢了!”
在阮欣美的一哭二闹威胁下,罗承功不得不报案。
阮欣美给许愿打了个电话,虚情假意地对他说:
“许愿,我还是相信你,我会给你想要的,不过你答应的事情也要做到哦。”
阮欣美此计甚毒,罗斌被控告,钱打给许愿,实则许愿的把柄捏在了自己手上,许愿、罗斌、无论如何都难以全身而退,真可谓一箭双雕。
她按照许愿发过来的地址,给许愿送去了酬金,一手交钱一手交玉镯,现场警察破门而入,罗赋不在,只抓了两个绑匪,按照许愿的计划,两个绑匪一口咬定是罗斌策划的。
阮欣美没见到罗赋,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许愿:
“许愿,你没事吧?”
“怎么,你盼着我有事?”
“你没事就好,罗赋现在在哪里?”
“呵,这得问你啊,罗夫人,你报了案,我帮你作证罗斌,你现在找我要人,不是不打自招吗?”
阮欣美倒吸了一口气。
“许愿,事到如今,你可别乱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要是毁了我的生活,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言重了,罗夫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阮欣美气得说不出话来。所谓魔高一道,棋高一着。原本自己想算计许愿,结果却被他摆了一道。
罗斌此时正和江小尘商量对策。罗斌头上还包扎着一层纱布。
“现在许愿指控我,他倒是撇得干净,人财两得。”
“阮欣美算的精,想一箭双雕,没想到许愿这小子这么狡猾。”
“太可恶,就不该相信许愿!”
“阮欣美找人威胁安宁,被我送到局里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放心,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听到安宁为自己受累,罗斌心疼不已:
“要不然我去自首,把罗赋放了吧!”
“现在你去,不但指控不了许愿,还会给安宁带来麻烦。”
罗斌很想出面去找安宁,与其说是想念,不如说是内疚,自从认识他以来,安宁就麻烦不断。
罗斌沉默了一会,问道:
“晓宁,她怎么样?”
江小尘看了看罗斌,慢慢地说:
“她还好。”
“她怪我吗?”
江小尘摇摇头,有点惋惜地说。
“她不会有事,你也别惦记了。错过的事情就别想了!”
“我妈怎样?”
“生命体征正常,医生说有苏醒的可能。”
“没想到许愿还是帮了阮欣美。”
罗斌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说:
“他根本就是同谋,无论如何这次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扳倒他。”
许愿是在取钱的时候被江小尘和罗斌抓住的,怕被别人认出来,戴着帽子眼镜、口罩,头压得很低。
罗斌一把抓住许愿的胳膊,两人一左一右将许愿挟持到一个人少的弄堂里。
“哎,你们要干什么?”
罗斌摘下许愿的眼镜,拍拍他的肩膀:
“许师傅,好久不见。”
许愿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
“罗斌,小尘?这是干什么呢?”
他自知理亏,转脸向江小尘求救:
“小尘,这不是你答应的吗,只要我放了他,这事就跟我无关,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吧!”
“我是答应了,可我没让你指控罗斌啊。”
对付流氓你要比他更流氓,罗斌深谙此道,假意无可奈何地说。
“你绑架我,把我打伤不算,你身上还背着一笔旧债,叫我怎么放得下你呢?”
“罗斌,指证你是迫不得已,这事还有回旋余地,我没想到他们会打伤你,我现在就跟你道歉。”
罗斌一把薅住许愿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
“新仇旧债没可那么好算清!你现在按我说的去做,还可少坐几年牢,否则,你知道绑架抢劫会怎么判刑吗?”
许愿在罗斌、江小尘威逼下,只能乖乖受命。
许愿自首了,他还指控阮欣美就是幕后主使。
阮欣美虽然矢口否认,但是家里已经开始将矛头对向了她,因为从情感上来说她确实有重大嫌疑,江小梵车祸一案尘埃未定,就已经堂而皇之入主罗家,还撺掇着罗承功与江小梵离婚,赶走罗斌,现在罗赋回来了,许愿指控她,大家更愿意相信她自编自演,蓄意害罗斌,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罗家产业。
“是不是你指使许愿绑架罗斌罗赋的?”
罗承功质问阮欣美,自从江小梵发生车祸以后,阮欣美三天两天的吵着要他跟江小梵离婚,罗承功早已对她失去了耐心,要不是看在儿子赋赋的面上,阮欣美说不定早就被他弃之敝履了,当年为之与家族对抗的那份恩情早已在争执中荡然无存,留下的只剩下这点血脉联系了。阮欣美也深知自己地位堪忧,所以也就更加变本加厉地索取。
阮欣美见罗承功不顾情面地质问,冷笑一声:
“许愿绑架,跟我有何相干?”
“平白无故地他为何指控你?你跟许愿有什么关系?”
提到跟许愿的关系,罗承功只是顺口一说,怕阮欣美跟许愿有什么过节,但对阮欣美来说则有点心虚,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他为何要指控我?你去问他啊!搞不好就是他们合伙算计我吧!”
“希望跟你没关系。罗斌再怎么混也是罗家的子孙。”
“罗斌罗斌,你什么时候替赋赋想过?”
又来了。罗承功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甩门出去了。被冷落的阮欣美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越发歇斯底里起来,她一手扫掉桌上的花瓶。
虽然罗赋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但是让阮欣美抓狂的是,罗斌好一出苦肉计,摆明了就是他跟许愿合伙骗过自己,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欣美一阵发泄之后突然冷静下来。许愿自首,一口咬定是阮欣美为了抢走罗家的祖传玉镯指使他绑架罗斌。阮欣美自知难以摆脱干系,她盘算着该如何对付接下来许愿和罗斌的联手。
既然你利用我儿子,那就不要怪我对你的心上人动手。阮欣美打了个电话给安宁:
“安小姐,别来无恙?玉镯我已经拿到了,很快我会和罗斌父亲结婚,按理说我马上就是罗斌的继母了,都说继母难当,罗斌现在对我多有误解,安小姐是聪明人,不妨转告罗斌,他母亲的事情跟我无关,如果希望大家平安的话,最好马上撤述,否则安小姐你也知道,虽然你现在没有名气了,但是美貌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得知阮欣美找人威胁安宁,罗斌气急攻心,给阮欣美打了个电话。
“喂?”
“我是罗斌。”
“罗——你没事?没事就好!你父亲为你可是担心死了!”
阮欣美心里恨的牙痒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听说你也挺担心我的,还专门派人去打听我的消息。”
“那是自然,说起来你也是赋赋的哥哥嘛!”
罗斌听她装模作样的违心之话,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准备迅速结束话题。
“不敢当,不过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人证现在物证都有,恐怕你这次要彻底翻船了。”
罗斌冷笑着挂了电话,留下忐忑不安的阮欣美。许愿指控自己故意陷害绑架罗斌,她知道如果不把许愿弄出来,他和罗斌、江小尘站一条线,死咬住自己,自己真的翻不了身了,如何稳住许愿是眼下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