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姐儿眨了眨眼,步子停下,视线移向江月吟的侍卫与黑衣人还有扭动的麻袋,她不蠢,明明白白知道,麻袋中人定是江月吟,不由好奇着这是个什么情况。
侍卫将要追上之时,被黑衣人拦下了。
“这是逸王殿下下的令,我等不得不听从。”黑衣人满怀歉意说道。
逸王二字传入卓姐儿耳中,顿时她好奇心淡了下去。
微抿红唇,也不予知晓发生了什么,转身便走,可刚迈出一步,忽然想到……
艺妓身故当日,江月吟也在的,他的黑骑宿卫遍布四周,会不会有看到凶手或是可疑之人?
这点疑惑令卓姐儿又回过头,心生急切,立时便想要去问问江月吟。
黑衣人将麻袋轻放到了柴房内,将被五花大绑的江月吟放出。
抽出塞着江月吟嘴巴的手帕,黑衣人抱歉道:“得罪了殿下。”
语毕,不等他怒骂,极快灌涌而出,砰地一声,把柴房门关上了。
江月吟怒气冲冲地解了绳子后,冲到了门口,哐哐砸门。
“大胆!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快把我放出去!”
“黑骑!黑骑!”
“嘭!嘭!嘭!”
嚷叫声与捶门声让过往的小厮婢女都看到了,即便门前无人看守,却都战战兢兢不敢靠近,毕竟是逸王下令要责罚关押的人。
江月吟此时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黑骑宿卫,常年由江逸寒军饷喂养,心亏之下发觉这责罚并不严重,也懒得理会了。
卓姐儿见柴房门前无人,悄悄摸摸走了过去开门,拿着簪子就要撬锁。
然而江月吟着哐哐砸门声实在刺耳,让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吵死了,别砸门了,我这就把你放出来。”
话音刚落,砸门声停了下来,只闻几声满怀质疑的问她是谁,卓姐儿半舒心下来,熟练地撬着锁。
“哐当。”门开了。
门一开,江月吟兴奋欲出,只在瞧见她模样时,愣住了,“怎么是你?”
卓姐儿频频回头,生怕被逸王的暗卫逮个正着,闻言,懒得解释,焦急摆手。
“还不快走,你愣着作甚?!”她低声斥道。
江月吟哦哦两声,拎着袍子就要走出,忽然当着她的面又停了下来,甚至露出了惊恐的模样,伸出手指着她的背后。
“哎,你身后……唔。”
他话未说话,卓姐儿便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推了一把,直直摔在了他的身上。
身后,黑衣人哐当一声关上了门,且在门外解释着。
“得罪了,逸王有令要罚风月殿下紧闭一日,我等都是听命行事,过了六个时辰,属下便将殿下与姑娘放出来。”
摔的头眼昏花的卓姐儿仅迷迷糊糊听到了几个字眼,还未细思,被她压着,脸色铁青的江月吟艰难喊出声。
“你这厮,好,好重!还不快起来。”
重之一字令卓姐儿不满,手臂直接压着他的腰就坐起。
“嘶。”
二人同时发出了吃痛声,江月吟是因为腰,而卓姐儿却是擦破了皮流血的手臂。
捂着辣疼的手臂,卓姐儿只得烦躁地暗骂一声倒霉。
江月吟看到了她手肘上的伤,随口问候了一句,“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卓姐儿狠狠地蹬了过去,“适才让你走你不走,磨磨蹭蹭的,真是……”她埋怨说。
若他不发呆发愣,他早就走了,何至于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她也被关了进来。
这埋怨让江月吟不满起来,他咕哝道:“没见我要走那些个就出现了嘛,岂能怪我?我也没求着你救我啊。”
卓姐儿翻了个白眼,拿手帕绑好了伤后,围着被加了两层铁链的门烦躁不已。
再看窗子……被封地严严实实地,房梁也高地出奇,想要出去也能走门或是做梦了。
卓姐儿焦灼地抓了抓头发,发现逃不走后,无奈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等六个时辰。
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便将目光挪向了江月吟,见他嫌弃拍着手臂,不愿落座,心生好奇。
“你怎么招惹到了逸王?”她询问道。
提起逸王,江月吟就气得脸色铁青,立时怒骂出声,“那厮混蛋小气至极!本王不就是不小心弄脏了他一块帕子嘛,便要罚我,实在过分!”
弄脏了块帕子就罚他?那这逸王确实小气,卓姐儿如此想着。
江月吟絮絮叨叨地咒骂着,卓姐儿想起了救他之意,严肃坐起,打断了他的话,肃穆询问。
“对了,我有件事需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我初见那日,你可曾有在玉红楼内见过怪异之人,或是你的黑骑可有抓到什么贼人?”
江月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后,目光一转,落在她的身上,撇了撇嘴,嘲讽说道。
“贼人?你算不算?那一日除了你,我还没见过什怪异之人。”
卓姐儿眼一瞪,随手抓了一把稻草便往他身上扔去。
“除我之外!”她咬牙道。
被扔了一身稻草的江月吟嫌弃地哇哇跳脚。
他指着卓姐儿正欲怒骂时,清俊凤眸中,倒映出她抓过的稻草上,跑过两三只巴掌大的灰毛尖嘴的东西。
“吱吱。”
江月吟身子一僵,继而惊恐瞪大了眼。
“那,那是什么东西?!你快起来!起来!别被它咬到了!”
这破了音的惊恐呼喝吓了卓姐儿,她连忙站起,目光搜寻着稻草。
“哪里?!哪里?!”她惊慌喊道。
江月吟躲在她的身后,闻言,急得直跳脚,手指着稻草胡乱大叫。
“那!那!”
折腾了一大圈,卓姐儿才看到了他所指之物,本还以为是蛇或是毒虫之类的,怎想……竟是几只老鼠。
卓姐儿冷静了下来,她翻了个白眼,不耐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几只老鼠,你怕什么?”
眨巴两下大眼,江月吟吓白的俊脸上满是不解,他指着稻草,“老,老鼠?那时何物?是他?”
他自小便是娇养,何曾又见过什么老鼠,闻言,自是不解。
见他不懂,卓姐儿眉头一挑,略感讶异。
“老鼠是……”
她开口欲解释,才刚吐出两三字,几个老鼠不知为何受了惊,猛地往江月吟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