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来剑便极快反挑,硬生生将他的剑推开了。
片刻后,卓旷微微睁开一只眼,当见眼前熟悉的青衣背影时,得知自己和娘亲得救了,方才松了口气,担忧回身照顾卓慕歌。
来人是卓寻欢,来时正见卓慕歌受了一棍,顿时怒火滔天,抽出剑与那黑衣人打了起来。
卓寻欢到底是云梦山庄的人,即便受了伤,内伤未愈,仍有能力在几招之内将黑衣人击败,一剑封喉。
杀了黑衣人后,她焦急回到母子二人身旁,看向捂着头颅的卓慕歌,“师姐没事吧?”
卓慕歌晃了晃脑袋,眼前仍旧昏花一片,自行把脉之时,方知是被那一闷棍打出了脑震荡,缓和了一下,她勉强道了声没事,才由着卓旷扶起。
而这一会儿,护着镖局的众镖师不敌人势,均已落败,众多黑衣人四处搜寻卓慕歌身影,很快便有人找到了她们。
“找到了!她们在这处!快来人!”
院门前,黑衣人大喊起来。
卓慕歌沉下脸,在身上点了两处穴道,勉强压下眩晕感后,一手拉着一人。
“我们快走,不能让他们抓到。”
卓旷听话紧随,但卓寻欢走了几步后,用飞镖刺死了报信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她深深望了一眼卓慕歌,继而抽出了手,认真肃穆启唇,“我在此地挡着他们,师姐先走!”
说罢,抽出血剑,指向逐渐涌来黑衣人的院门。
卓慕歌闻言,捂着泛疼的脑袋,焦虑不已,她怎能将卓寻欢一人留下,敌人人多势众,卓寻欢又有内伤在身,自己留下她一人在此便是让她去送死。
思虑间,她翻出一颗迷烟,对着院门扔出。
“嘭!”
一声巨响过后,浓烟四起。
她拉住卓寻欢的手,面露一丝疲态,“欢儿别闹了,要走一起走,咳咳,你一人挡不住,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说着时,忽然咳出了一口血,脸色惨白了几分。
“血!娘亲!”
卓旷大惊,慌张地伸手抹着她嘴角血迹。
卓慕歌略有狼狈地摇了摇头,安抚道:“娘没事,我们快走吧。”
卓寻欢拒绝了,抽出手,“我不能走,他们人多势众,很快便能追上师姐的,我在此还能拦一拦他们,师姐,你快带着孩子离开吧。”
拒绝后,眼睛卓慕歌露出恼色,知她为何忧心,故作轻松一笑,“师姐放心,我一人还是能逃得了的,我还得回庄给师姐撤掉追杀令呢,怎容自己死在此处。”
这一席话并未说服卓慕歌,可当她看到了冲出浓烟的黑衣人后,深知自己不能与卓寻欢在此多做纠结,否则自己便成了拖累。
咬了咬牙,她搜出了身上大半的毒丸,急忙塞到卓寻欢怀中。
“拿着,这是迷魂烟,挡不住就逃,可知?”她便说到。
卓寻欢重重点头,再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后,执剑冲向了黑衣人。
卓慕歌亦抱紧了卓旷,冲往后院出逃。
此时,六个时辰刚过,卓姐儿和江月吟被放出了柴房,二人互不理睬一脸菜色走出玉红楼。
在一处分道口便分道扬镳了,江月吟看着卓姐儿那利落转身的背影,不悦冷哼了一声。
“哼。”
然在他也要转身离开时,眼前一道火光速起,将周遭照地宛如白昼。
他愣住了,而卓姐儿也停下了脚步,眼眸一缩,昂头看着大火突起的方向。
在江月吟还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贴身侍卫指着前方开了口。
“殿下,那里好像着火了。”
江月吟望着火光冲天的方向,低喃起来,“那是……镇南镖局?”
“糟了!”卓姐儿惊恐一喊,冲跑起来。
镇南镖局的方向,那定是慕歌和旷儿出了什么事?!
江月吟见她跑走,心生好奇,“我们过去瞧瞧发生了什么?”
此时,就离卓姐儿不远处的小巷子口,卓慕歌听到了紧追上来的脚步声,害怕卓旷出事,便迷晕了他,欲将他放到巷子角落,独身引开黑衣人。
然而她刚放下人,却没等她跑开,黑衣人举着火把围了过来,霎时便让自己陷入了无路可逃的境地。
“还想往哪儿逃啊?”黑衣人围来,冷笑一声。
为首黑衣人便是在云镇暗道时,欲杀人夺玉的北越汉子。
看到卓慕歌拿出匕首防身,一身是血的狼狈模样,讥讽嘲笑起来,“你以为你躲到镇南镖局就能平安无事了?还不是被我们抓到了!”
“乖乖把玉佩交出去,我还能给你与令子,留个全尸。”
口上虽说留她们母子全尸,但这心里却是恨不得将卓慕歌碎尸万段,以解四次夺玉失败自己被责罚之仇。
卓慕歌强撑着冷静,面色惨白地扫视一眼四周,发现皆是高墙她无处可逃时,一丝绝望滋生。
此时这番境地,她不会武,打不过他们,身上毒丸所剩不多,想要逃根本是不可能的,况且她还有旷儿要带走……
压下颤抖的手,当着黑衣人的面,她面无表情地扔下了防身的匕首。
随着匕首哐当一声落地,黑衣人嘲笑起来,“这才识相,现在把玉佩乖乖奉上,我会让你死地痛快些。”
卓慕歌如他所愿,拿出了玉佩,只是同时也蹲了下来,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既然她逃不掉了,能让旷儿能活下去,她也无憾了,反正……她已苟活了五年,能陪旷儿五年,也是上天垂怜了。
这般想着,心底那点害怕彻底散去,她淡漠一笑,淡淡说道:“玉佩可以给你,但我要你放过小儿一命。”
话音刚落,黑衣人嘲笑地更为厉害了,“呦,如今你都在劫难逃了,这玉佩迟早也是我的掌中之物,你竟还敢与我谈条件?莫不是被吓傻不成?”
这番刺耳嘲弄话语,卓慕歌并不放在心中,且丝毫无惧,她反倒轻笑一声,一手举石,一手举玉,不迟不缓地说道。
“我虽不知这玉佩有何用处,但它若是碎成了玉粉,瞧不出原来的模样,想必与你也就无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