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目光闪了闪,含糊说道:“适才殿下在书房批阅折子,我去煮茶,待我回书房时,殿下就已经躺倒在地,你且看看,殿下可有大碍?”
脉象平常看不出异样,却不知晕倒的缘故,卓慕歌闻言,顿时也不知他因何而晕。
紧抿红唇,她更为慎重仔细地查看江逸寒的身子,耳边传来了黄衣少年带着满意感的嗤笑声。
“兴许是坏事做地太多,老天都看不过眼,想要他死吧。”
江河脸色难看起来,冷冷瞪向黄衣少年,咬牙怒斥,“闭嘴!殿下若是死了,你也绝对活不了。”
说话间,眉眼闪过杀意,执着长剑的手都为之而紧握起来,宛若真的想杀了黄衣少年,但莫名地,眼神面色却都未曾有对黄衣少年的怀疑。
同死之言令黄衣少年面容沉下,犹如被戳到了痛楚一般。
卓慕歌轻抚了下江逸寒的额头,忽觉本有些温凉的肌肤忽然热了起来,她微拧眉,诧异奇怪闪过。
在江云再三的着急询问下,卓慕歌一边诊脉,一边沉思着低语,“他没事,只是……”
只是脉象忽然变地有些奇怪起来,刚刚还很正常。
她犹豫忧色使得江云心中一紧,“只是什么?”
他刚问道,黄衣少年忽又幽幽冷笑,口吻略带诅咒之意。
“只是也染上了疟疾,时日无多。”
话音刚落,江云再也忍不住了,江云是知道黄衣少年与江逸寒的恩怨的,虽不会怀疑是他对殿下下了手,可却容不得在殿下出了事后被人咒言。
长剑一出,眨眼的功夫,伴随着剑锋划过的声响,剑已落到了黄衣少年的脖颈间。
“滚出去。”江云阴森说道,杀意满满的口吻,大有他再敢停留半分便杀了他。
黄衣少年会武,但却不及江云,见江云真的生了气,也不再激怒下去。
他轻啧一声,以指弹开他的剑锋,转身低嗤轻蔑 。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他的话虽无比难听,但他出去后,江云怒色才稍淡了些。
卓慕歌再三诊看后,发觉那点异样不对劲只是一闪而过,她收回了手,口吻含着放松之意,“没事,只是太过疲累晕了过去。”
起身动了动蹲麻的脚,走到书桌处搜寻笔墨纸砚,“我给他开副药,你晚些等他醒来让他喝下。”
江云闻言,重重吐出一口气,“多谢。”
在整齐的书桌上翻找着纸,翻动时一本熟眼的书谱映入眼中。
看到封面处潦草药谱二字,卓慕歌顿觉心头紧张起来,药谱怎么会在他手上?
疑惑一出,她下意识抚摸自己藏着药谱的袖子,悄悄望去,却见自己的那本药谱也在,那他的是?
卓慕歌手停顿了一下,趁着江河忧心江逸寒没有注意到她之时,极快地将药谱收了起来。
匆匆写了滋养身子伐除疲累的药方后,她便匆匆出了门,一心惦记着回屋子查看从江逸寒那处偷来的药谱。
在她低着头自顾着往前走时,守在门外还没有离开的黄衣少年叫住了她。
“喂,那个药人。”他极不礼貌地嚣张叫唤。
卓慕歌脚步顿了顿,但未曾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黄衣少年追了上来,也不管她是否理会,开口便问,“听闻你是被江逸寒以幼子作为威胁,被他强留在身边的?”
默了默,卓慕歌久久未答,黄衣少年便拦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副她不回答便不让她离开的架势。
冷淡稳重的面容浮现一丝不耐烦,她抬眸沉沉看他,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想说什么?”
她不善解蛊毒,而蛊虫对她来说也如同毒药,眼前人却是操纵蛊虫的好手,这让她不得不对他心中戒备,不想和他多言又过多的举止。
从卓慕歌的如星黑眸上挪开,黄衣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与你相同,亦是被他威胁强留,但威胁的法子又与你有所不同……我向来不喜被人威胁,故而待在江逸寒身边,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
咬重了杀字,他眯起眼眸,那怨恨神态,仿若真的想杀了江逸寒。
卓慕歌袖中手微握,惑色显露于面,不解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起他想杀了江逸寒的心思。
沉吟稍许,她诧异启声,“他晕倒……是你动的手脚?”
问及此,脑中闪过适才诊脉时,发现的一丝异样,她不大懂蛊,若是江逸寒真被下了蛊,除非是熟悉曾遇到过,或是影响到脉象的,否则她看不出。
黄衣少年冷笑起来,并未直接回答她,却意味深长地一字一顿说道,仿佛在暗示什么。
“但他死了,我也不得不死,所以为了活命我不能,也不会伤他半分。”
他的意思是在暗示江逸寒晕倒与他无关?
卓慕歌眼底流转着疑惑猜想,狐疑询问,“为何不能伤他?”
恨极了却不敢杀不能杀……下意识的,卓慕歌想起了嗜心蛊,难不成江逸寒也给他下了类似嗜心蛊的玩意,才使得他不得不听命于江逸寒?
黄衣少年并未解惑,只是冷哼一声,直言说道:“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对他下手即可。”
说罢,深深看了禁闭的房门一眼,转身离去,临走前却扔下了一句话,“这几日我有事要离开南都一趟,他若是有事寻我,你让他到红衣馆派人找我即可。”
他的话令卓慕歌疑惑万分,但与她所关乎不大,并未有所深思废脑猜疑下去。
回到了屋中她匆匆细看另一本药谱,却发现这药谱与她手上的不尽相同,好些的内容在她手中的药谱都没有。
端详着桌面的两本药谱,卓慕歌面色含疑,她不曾听闻药谱有两本。
江逸寒这药谱是从哪里找到的?若是寻到了药谱,应该看到了给江枫晚治病的药方,那为何还不将药谱差人带回上郡?
“叩叩。”
深思之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卓慕歌极快收起了药谱。
“谁?”她问。
“是我王荷,今晨染上疟疾的人,忽然都加重了病情,卓姑娘快去看看吧。”门外是王荷焦急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