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江河抬起冷眸,流溢出的杀气直射到孟何冬的身上。
“殿下让你进去,带着他们二人。”他冷声说道。
孟何冬惊愣了一下,没想到逸王竟会开门,他低眸意味深长地督了眼卓慕歌,看来这女子还是有所用处的。
眼中闪过不明情绪,他转动了下眼珠子,端起傲然姿态,不屑说道:“逸王殿下莫不是还看不清局势?不该是我进去,而是他出来见我吧?”
江河阴冷一笑,对他的高傲甚为蔑视,他也配让殿下出门相见。
“看来孟家主对孟家私通北越叛国的证据并不在意,既如此……”
他咬紧了叛国二字,话语微顿后,转身弯腰对漆黑的屋内作辑,有意提高了声音,“属下恳请殿下放出信号,让人立即将证据送往长安。”
这番话正是孟何冬所忌惮的,他神色一变,脸色极为难看。
他咬紧牙口,冷哼了一声,口吻很是不情愿,“我要带上几个人”
江河斜望他冷笑一下,“请便。”
说罢走近了屋子,将屋门敞开着。
孟何冬冷着脸望向带着面罩的一对兄妹,其兄看着甚为高壮,堪比年过而立的高大壮汉,其妹却幼小地宛若仅有四五岁的大小。
“你们跟我进去。”
他沉声下令后,便命人将卓慕歌和江河带进去。
一旁站着的孟阚还期待着孟何冬将他带上,见没带上自己,他又实在想念逸王,不由急切走近,“我也想进去,爹将我顺带上吧。”
孟何冬皱起眉头,并不答应,“你就在门外守着。”
孟阚是孟家如今唯一的男嗣,平日里他是极为宠爱的,现下进了逸王的屋子,保不准会出什么事,他岂会将孟阚带上。
孟阚急了,“爹!”
急地直接拉过孟何冬,凑近他耳旁,将自己丢失药谱,并怀疑在逸王手上的事说出。
“什么?!”孟何冬大惊,惊后便是怒,“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竟弄丢了!”
那可是他废了好一番功夫价钱才能从云梦山庄庄主手上抢来的,就为了能治他难以生育的毛病,孟阚竟然给弄丢了!
“你!”孟何冬惊怒扬手,便欲给上孟阚一掌。
但手掌将落时,停了下来,终究是舍不得。
孟阚吞咽了下口水,身子害怕地抖了抖,继而讪讪低语,“爹,爹若留逸王一命,我会有办法逼问出药谱下落的。”
这他,指的自是江逸寒。
他知道逸王若是交出了孟府叛国的证据,必然活不了,他可舍不得这般绝色之人就这么死了。
孟何冬被气地呼吸有些急促,他是知道逸王的手段计谋的,本就打算等拿回了证据,便把人交给夜王,如今出这一桩事,他又有一道把柄被逸王紧攥在手。
怒瞪片刻,孟何冬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放下手,“我英明一世,怎会生下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废物二字十分刺耳丢人,又是被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斥骂,他的脸色僵硬不已,心中恼火但却不敢显露。
看了眼漆黑正堂内,还是想要进去见逸王,“爹将我带上……”
话未说完,孟何冬黑着脸甩袖,留下一句话后,带上面罩兄妹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转身入屋。
“不许跟来!”
卓慕歌与江云被带入正堂内。
正堂之内,暗卫遍布而立,阴森目光随着孟何冬的身影而动,其中眼色,杀意颇多。
“咳咳。”
卓慕歌轻咳了两声,面色惨白起来,身子也有些发抖。
在她身旁的江云一见,便知是疟疾发作了,他望着她红肿面颊,忧心起来。
卓慕歌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目光在昏暗的屋内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正堂高座上,单手撑颊,神色淡淡傲然一切的江逸寒。
正巧,他也在看着她,上下扫视她狼狈模样一眼,狭长凤眸微微一眯,其中暗含一丝不满。
不满什么?不满她被孟何冬抓住,然后被拿来威胁他吗?
卓慕歌眩晕的脑袋浮现这抹思绪,被孟何冬的人松开后,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逸王殿下。”孟何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顺声望去,只见孟何冬也不拜见作揖,很是自然自在走动,宛如将正堂当做自己的府邸,坐到了离江逸寒最近的左下座上。
他勾唇意味不明地笑着,对着江逸寒说道:“今夜围困殿下,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逸王莫怪。”
顿了顿,含着虚伪愧意的声线一变,挑衅且嘲弄,“不过要怪,也只能怪殿下自己识人不清,且还敢对孟家动了不利心思。”
识人不清……指的自是黄衫之人的主子,能御天下毒蛊的黄衣少年。
铁骑出事,便是那黄衫主下蛊晕迷,且还将江逸寒意欲夜袭的消息告知了他,才能让他有所防备与反计。
屋内漆黑,仅有微弱烛光闪烁,但在昏黄烛火中,江逸寒俊美诡艳的容色极为深邃且阴鸷。
听到孟何冬的刺耳嘲讽,江逸寒淡淡望了眼江河。
江河注意到他眼神暗示的下一瞬,孟何冬座下椅子忽然被一股内力袭击,直接爆开碎裂。
砰地一声,孟何冬没有预兆地摔到了地上。
“啊!!”他痛地惨叫了一声。
江河收回手,眼中浮现满意之色。
而看到孟何冬狼狈摔在江逸寒地上的江云也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
江逸寒扫了他一眼,嘲弄勾唇,凌厉话语从殷红薄唇吐出,“本王让你坐了吗?”
话中意,自是他不让,孟何冬便坐不了。
孟何冬揉着臀股站起,又气又恼,“你!”
恼怒之下,狠厉威胁着,“你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他真想杀了逸王,最好是千刀万剐!落到了这般将死地步,还敢如此嚣张!
凤眸微扬,一抹戾气从中流溢而出,江逸寒坐正了身子,勾唇冷笑,“你的命,同样也在本王的手上。”
“本王只需摆摆手,不过三日,你孟家便会闻名天下,当然……是臭名。”江逸寒不紧不慢缓缓说道,话语暗含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