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时,她顺便该想想如何避开暗卫监视,在不知何处盯着他的北越眼下装死出逃,反正……不能留有尸身。
沉思了一会儿,视野中忽望见江河走到江逸寒的面前,不知说了什么,江逸寒孤傲斜来了一眼。
“野鸡翅,我烤的。”
忽地,一个用树根撺着的鸡翅横到她眼前,来人的身型亦挡住了她的视线。
卓慕歌一愣,一嗅到鸡翅传来的烤香味道,肚子也合时宜的咕噜响了起来,江云也就顺势把鸡翅塞到了她的手上。
“你尝尝味道如何?”江云咬着另一个鸡翅,含糊说道。
卓慕歌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接过,正要咬下一口,当无意抬眸,看到她所静望许久的地方时蓦然愣住了。
江逸寒呢?
她猛眨两下眼,看到那原本待在树荫下的修长身型,已不见了身影,只剩一堆面面相觑的武将和铁骑。
愕然左右张望着找寻他的身影,终在被铁骑包围的马车暂停处看到了江河。
这……江逸寒是回马车去了?仅在她接过一只鸡翅的功夫?这走得也颇快了些。
念及又得晚些才能再问到卓娘的消息,卓慕歌顿觉手中的鸡翅也不香了。
“你怎么不吃啊?”江云嚼着东西,疑惑问道。
卓慕歌叹了口气,把鸡翅塞回给他,“你吃吧。”
她没胃口了,即便肚鸣的厉害。
江云拎着鸡翅,心中莫名失落,且不解了起来,他知她这些日子都吃些素淡白粥,嘴里定是生淡难受,故而特意给她烤的肉食。
卓慕歌上了马车又等了几个时辰,不过这次倒不如之前的心急,她开始冷静了下来,开始想着计划的可行性。
她心不在焉的收拾着包裹,无意中翻出了卓旷赠予她的弓弩……凝望着弓弩与木偶,她有些失神了。
她已近一月不曾见过旷儿了,此番逃走后,江逸寒定不会善待卓旷,可若让旷儿随她出走,只怕会遇艰险。
想逃出去,她如今不仅要想办法逃出北越人和江逸寒的眼线,还要安置好卓旷。
可……有什么地方能比逸王府更安全的?卓慕歌陷入了迷茫。
黄昏初临,满天红霞将大地照红,连官道两旁幽青的竹叶都映得枫红。
铁骑在路旁停了下来,打算在此休息上几个时辰,随后趁夜上路。
车停下不久,卓慕歌便跳下了马车,直往江逸寒的马车而去,所幸铁骑还在部署防卫,暂无多人拦着。
只她快要走到时,江河忽然从马车后抓着裤头,慌慌忙忙的飞跑了过来。
“等等,等等!”
卓慕歌一看便知他要来拦着,眉头一拧,不理会他的叫喊,大步流星半走半跑起来。
“等……”
然而还是比江河慢了一步,在还剩下几步便可抵达时,他大喘着气,以身扑到了马车台阶上。
“殿下正在车内用膳,用膳时不喜旁人议事,卓姑娘有事晚些再来吧。”他喘着气,一喘一个字说道。
卓慕歌皱了皱鼻子,并未闻到饭菜香,且还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他是故意不想见我?”卓慕歌盯着珠帘内的侧脸,声音冷沉。
她心里早有这个怀疑,先是早知卓娘的下落却不告诉她,马车一停,他便各种忙事。
直到江云连裤子都没系好就冲了过来阻拦她,还随意找了个拙劣借口,她才肯定。
江河转过身急急忙忙的将裤腰带系好,闻言,茫然不懂,“卓姑娘这话是何意?”
卓慕歌懒得与他拐弯抹角的,她提高了声音,直对着马车高唤,“草民只想问殿下一事,草民要找的人如今在哪?”
她的声音很大,如今又距马车不远,江逸寒定是听到了,可却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有所回应。
片刻后,卓慕歌的心一点点的沉落,各种猜疑浮现脑中。
“逸王殿下!”她镇静着再高呼一声,声音更大了些,“草民乃卓慕歌,红衣馆的人说殿下拿到了我娘的消息,草民实在心急担忧,殿下可否将下落告知?”
“逸王殿下。”
她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呼,马车内仍未有所动静,江河那张冷块脸倒是浮现了急意。
江河往身侧走了两步,挡住了卓慕歌盯着车窗那冰冷彻骨的目光。
“卓姑娘还是别喊了。”他勉强僵笑,压低了声音,含糊支吾说道:“殿下今日与众将军商谈结果不甚人意,肚中可能还窝着火,定是不会理会你的,若不然你……”
卓慕歌已经肯定江逸寒是有意不见她,且不想告诉她卓娘的下落,为何不说?他想要拿卓娘的下落做什么?
在一系列深思中,知道江逸寒此时不会见,没等江河把话说完,她打断了他。
“那我明日再问。”她的目光仍未离开江逸寒的侧脸半分,且咬着字,认真坚定说道:“一旦有机会,我便来寻他,直到他告诉我为止。”
说罢,沉着脸甩袖离去。
江河微微吐出一口气,上了马车请罪去了,他要是再晚一些,卓慕歌就上了马车,殿下吩咐的事他没有做到变数罪责深重。
马车内,江逸寒懒散坐在榻上,一袭绣着浮云的白金玄衫宽袍散落,他拿着兵书,面无表情细看着,凤眸微垂,看起来很是专心致志,卓慕歌的那番话也并未让他有所影响。
江河请罪后跪了许久,时不时的抬眸瞟了他两眼,在不见江逸寒有翻动过书页时,便知他的心情极差。
又过许久,江逸寒才勉强动了动殷红薄唇,“起来。”
江逸寒并未看江河一眼,挑了挑含着几分烦躁的长眉,眉眼一转,似乎因听到了车外动静而看了过去。
车外江云骑着马又和卓慕歌凑到一起闲聊,江云不知说了什么,二人相视而笑,很是愉悦。
江逸寒顿时扔下了兵书,漆黑凤眸眯起,似恼又似妒。
他喜怒无常的神色让江河极为茫然,但不敢询问,忽然听到了江逸寒阴郁不快的声音。
“将江云派入前锋探路,没到上郡前不许回来。”
江云?
他哪里又惹到了殿下?
江河诧异眨眼,遂见江逸寒注视,扭头一看窗外两个相谈甚欢的人,瞬间恍然过来,也微妙的明白了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