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摇了摇头,念头刚浮现在脑海中便已消散,她确实急着想要救出卓娘,可只身前去西镇,便是江逸寒的地盘,可北越人敢待着的,必然也是危险重重。
商谈交易成功,卓慕歌也不多待,她弯腰作后离去。
“草民告退。”
她转身既走,直觉让她察觉到,江逸寒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子而动,没等她跨出马车,江逸寒用着冷淡的口吻警告道。
“在本王将人救回之前,你最好乖乖待着别妄想独自去救人。”
“是。”
卓慕歌脚步不停下了马车。
江逸寒能猜到她想要只身救人的想法,她也不觉诧异,在他躲着她的时候,她已是隐约猜到了。
接下来的行程加快了许多,因南都染了疟疾的难民还未彻底痊愈,医女军医们皆被留在了南都,故而军中若有铁骑受伤患病,她就得看诊。
在马车离上郡越来越近时,无论白日夜间,越来越多的刺客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夜色昏暗,被包下客栈内时有火光亮起,不过眨眼又被灭掉了。
“锵铛!”
卓慕歌又被一阵阵的兵器击打声吵醒,她睁着犯困的眼睛,疲惫的从枕头低下拿出一瓶瓶毒药,右手抓着卓旷亲手做的弓弩。
举起弓弩对着门,她打了个哈欠。
“砰!”
哈欠刚出,一个黑衣刺客拿着大刀冲了进来。
大抵是不知道江逸寒住哪个屋,刺客们便一个屋一个屋的杀的,卓慕歌住客栈这几日也都习惯了。
“卓姑娘小心!”江河紧随其后,见刺客要冲到她面前,不由惊喊。
哈欠落下,她连按十几下弓弩,一把把短箭将刺客射成了筛子,都没有致命伤,但箭头有毒,刺客倒地后抽搐几下身亡。
“我还是有自保能力的。”她阴郁叹气。
旷儿做的弓弩极好,一般都能刺破刺客的肌肤,虽不致死,但加上她的药,可以毒死。
困倦中,她倒回了床上,睡了过去。
既然江河来了,想必了江逸寒派来护着她的,有江河在,她也就不必担心刺客能碰到她了。
竖日午时,铁骑停在了路边,卓慕歌正给昨夜受伤的铁骑将士包扎伤口。
忽闻车轱辘声,转眸看去,正是一伙商人坐着马靠近,似乎是迷路了,商人们齐齐下马,走近想要问问路。
正在和将军们商谈事宜的江逸寒,随意的瞟了一眼,而后不知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将军带着一帮将士上前,未等他们出口,将军抽刀而上,将一众商人打趴在地。
将士前去掀开运货车,露出了无数把刀剑,假扮商人的刺客们一看露了馅,纷纷咬碎牙头饮毒而亡。
这已经是第五波了,卓慕歌习以为常的转开脸,“下一个。”
又过几日,只差一日便能踏入江逸寒的地盘,一路上皆是埋伏,卓慕歌坐在马车里,都能看到假装卖身葬父的女刺客。
不过江逸寒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冷漠的扫了一眼女刺客楚楚可怜的娇嫩容颜,直接就命人杀了。
当踏入江逸寒的地界时,趴在窗外的卓慕歌松了口气,平淡的心绪开始激动期待起来。
她已有一月不见旷儿了,这一月里,不知旷儿可有吃好喝好?会不会很是想她?
暮色苍茫之时,铁骑护送着马车抵达了逸王府。
卓慕歌将脑袋伸出窗外,便瞧见了卓旷的蹦跳激动的小身子,若非是有老管事拦着,只怕已经冲到了她的马车前。
“娘亲!娘亲!”
他一边摆手一边喊着,软糯的声音听在卓慕歌耳中是何等的动听,让她红了眼眶。
“旷儿。”她笑起低唤回应。
马车一停,她刚弯腰下马车,还未站起,卓旷已迫不及待的扑入了她的怀着。
“唔!”
这明显比一月前壮实的身子扑得她往后昂了昂。
“我好想娘亲!”卓旷紧紧的抱着她,用尽了力气,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在她的颈窝,软糯奶气的声线又开心兴奋又委屈想念。
抱紧怀中温暖的小身子,她张了张嘴,玉手轻拍他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娘也想旷儿了,很想很想。”
差些,她就死在南都,不负责的将他遗弃在了世间,所幸……还好……她活着回来了。
二人紧拥一会儿,卓慕歌恢复了冷静理智,当觉周遭许多人都在看着她时,她才松开了卓旷,仔细的望着卓旷的小脸蛋。
面颊肤色黑了许多,想来是每日在烈日下练武所致,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她的旷儿高了,也重了。
欣慰间又觉心酸,看来她不在他身旁的日子,他也能照顾得好自己。
“旷儿长大了,娘差些就抱不起你了。”她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
卓旷咧齿露出灿烂一笑,温阳下显得格外温暖,黝黑的小脸蛋红了红,“我每日练武容易饿,就多吃了些,不过我长大了也能保护娘亲了。”
“好。”卓慕歌揉着他的发笑笑。
母子相聚时,江逸寒慢悠悠的下了马车,瞧见二人温馨之举,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来,挡住了映照着二人的烈阳。
卓旷这时才察觉到了江逸寒的存在,黑珍珠般的大眼一抬,见是他,满脸满足笑颜瞬间跨下,转而变成了又恼又怒的瞪着他。
都是他,才让娘亲远去南都,让他有三十多日见不到娘亲,还不能亲自给娘亲过生辰。
他越想越气,瞪得也就越厉害了。
江逸寒斜了他一眼,狭长眼尾挑起,凤眸半眯,轻蔑与危险并存。
“瞪什么,小心本王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吃。”他对着卓旷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
卓旷冷哼一声,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大喊着,“你还不配吃我的眼珠子!”
这话,自是骂江逸寒是狗。
江逸寒面色骤然一冷,冰冷彻骨的寒意在他周身索绕,阴寒眸子冷冷注视着卓旷。
周遭将士下人都受了惊,倒吸了一大口气。
“旷儿!”卓慕歌亦然被吓得瞳孔猛地一缩,起身将卓旷拉过身后护着。
江逸寒极为记仇和小气,她就怕他心有恼意,罚了卓旷。
“殿下赎罪。”
卓慕歌挡着卓旷,低头求饶,心中忐忑的想着该怎么让江逸寒饶了卓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