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答应但仍不情不愿的模样倒映在眼中,江逸寒挑起长眉,微微勾唇,他凑近了她一分,低哑着声音,“办好了,本王也绝不会亏待你。”
许是他凑得太近的缘故,鼻尖萦绕问道让卓慕歌心头一跳,下意识避开了他。
正在此时,屋门被推开了,“吱呀。”
旷儿揉着惺忪睡眼走了进来,软软委屈说道:“娘亲,我饿了。”
三人所居只一墙之隔,卓旷便时常跑过来寻卓慕歌,江逸寒也随了他。
放下揉眼的小手,卓旷看到江逸寒,下意识冷哼一声。
即便‘和好’了,他有事见到江逸寒,还是不由自主的讨厌。
卓慕歌抱着卓旷安抚了一下,扭头用着略带乞求的眼神看着江逸寒。
他轻啧一声,不耐烦摆手,“只许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卓慕歌做了三碗面,在江逸寒的书房内,共一桌而食。
因这些时日常常如此,卓慕歌也都不习惯了。
说是负责看护兵营,但实际卓慕歌也只是在书房内,等着暗卫禀报兵营情况罢了。
因江河也帮她甚多,在对待江河的伤势上,她万分慎重。
正看着江河皱着脸喝了一碗药,暗卫飞落到了她身后,“卓姑娘,贺兰公主来了。”
卓慕歌与江河纷纷皱眉。
“她来做什么?”卓慕歌问。
念及贺兰山月带有摧毁东陵铁骑的任务,她不得不警惕,况且江逸寒才走不过半日,她便来了,有居心叵测之嫌。
“说是来送回殿下遗落在她房中的外衫,还有玉佩,贺兰公主让卓姑娘亲自去拿。”暗卫说道。
卓慕歌恍然,想起了江逸寒因为嫌弃而扔在贺兰山月屋中的外衫。
不过……
眉头一拧,她凝重起来,还有玉佩,江逸寒只带一块玉佩在身,那便是已逝逸太妃的那一块。
卓慕歌不想见贺兰山月,但念及玉佩,不由想起江逸寒对玉佩的珍视。
终是一叹,起身要去拿玉佩。
江河轻咳着,苍白脸上对着凝重,他认真提醒道:“卓姑娘多加小心,如今殿下不在,府内都知是你掌事,小心贺兰山月会对你下手。”
她点下头,她自是知道的。
走到宛门,她看到了苑门柳树下高亭,贺兰山月正坐在上面,一手轻抚着放在桌上的外袍。
隔着远远的,卓慕歌也看清了,那正是江逸寒的外衫,还有随意放置一旁的玉佩,也是江逸寒的那一块。
她走近几步,贺兰山月似有所觉,扭头看去,妖媚艳丽的容颜比往日更红润了三分。
让卓慕歌讶异奇怪的是,贺兰山月看着她的眼神,并无先前恨之入骨杀之欲快的狠意。
但这更让她警惕起来。
“坐。”贺兰山月难得对她露出一笑,屈指指向对面对面的座位。
卓慕歌冷淡走近,与她隔开些许距离,扫了眼不备重视的玉佩,“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忙,拿了衣衫便回。”
贺兰山月抱着江逸寒的外衫,恍若未闻并不理会她,只抬挑骤然变的挑衅的眼眸,意味一笑,“本宫还以为你不会出来,果然……是嫉妒了吗?”
嫉妒二字自她嘴中吐出,都能明显听到的话语中的愉悦。
卓慕歌皱了皱眉,忽觉因她的话,自己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未出血却莫名闷疼烦躁。
嫉妒吗?她怎么可能……卓慕歌否认之时,丽眸毫无察觉的划过狼狈之色。
她轻吸了一口气,抿着唇,神色冷若寒冰,并不续着贺兰山月的话,“烦请贺兰公主将逸王殿下的衣衫尽数还来。”
贺兰山月嗤笑一声,傲慢与对卓慕歌的轻蔑,再显于面。
她挪开衣衫,离卓慕歌远了些,似为防她硬抢一般。
贺兰山月伸出芊芊玉指,指了指卓慕歌脚下的一颗野花,“可瞧见了墙角下那朵野花?”
卓慕歌低眸看了一眼,是一颗已经枯萎挡路的野花。
耳旁又传来贺兰山月不轻不重,满含蔑视鄙夷的话语。
“男人就是男人,好色的性子难改,你相貌不及本宫一分,身份低微卑贱,还带着个拖油瓶,就是做了逸王的妾,恐怕不足一年,你就如那野花一般,迟早会被除掉。”
低垂丽眸微微暗下,卓慕歌面无表情抬眼,仿佛不曾被她的话所刺激到。
她可不认为江逸寒是好色之辈,她也不会……嫁给江逸寒做妾。
“所以呢?”她漠然询问,忽然有些好奇,贺兰山月说了那么多废话,来意为何?
卓慕歌坐到了贺兰山月的对面。
贺兰山月勾唇满意笑起,遂靠着身后的女奴,“本宫给你一个机会。”
她慵懒傲慢的扬起染着红指玉手,语气犹如在施舍乞丐一般
“你若肯跟了本宫,听从本宫吩咐,本宫也不介意日后在逸王殿下耳边替你美言几句,将你升为侧妃,授你美肤养颜密法,如何?”
她定定注视着卓慕歌,那自信神态,宛如笃定了卓慕歌会答应她这一‘丰厚’的条件。
卓慕歌抬指轻轻摩擦着下颚,拧起眉头,双目深邃沉思,宛如在考虑着。
贺兰山月见了,轻看眼神愈发明显。
半响,卓慕歌抬起头,半信半疑开口,“贺兰公主所言当真?莫不是在诓骗我吧?贺兰公主舍得殿下娶妃纳妾?”
贺兰山月当然舍不得,也不能容忍。
她昂起下巴,不以为意扬眉,“本宫向来一言九鼎。”
默了默,卓慕歌沉默下来。
片刻,她犹豫不决讪讪低语,“贺兰公主可否允我考虑片刻。”
“当然。”贺兰山月笑道,但勾起的嘴角弧度,嘲讽鄙夷意味十足。
许久,卓慕歌慎重抬起头,认真答应了她,用着警惕又严肃的口吻说道:“我可以答应贺兰公主,但需贺兰公主先告诉我,那养颜密法是什么?”
贺兰山月满意一笑,扭着婀娜动人的身姿站起,收回在卓慕歌身上的轻蔑目光。
将外衫玉佩留下,留下一段话,转身离开,妖娆身姿如同一跳美人蛇。
“晚些,本宫会差人写在信中送给你,但这密法有四十九个,本宫一日只给你一个,除你之外,不许他人多看一眼,否则你懂的。”
深深望着贺兰山月的背影离开,卓慕歌淡淡勾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