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别墅大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这便是江阮的母亲宋玉芹和继父邱志德。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那个白眼狼给送走,你就带着她滚出去!”继父狠狠地说道。
“你这又是干嘛,她哪里又惹着你了?”江母质问,“要不是你,她能这样吗?怎么现在都是她的错了!”
“呵呵,我的错?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她呢?她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诶,你就说,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以后为别人打工,能赚几个钱。倒不如现在早早的不上学了,去我那边去上班,还能多赚一些钱,她以后毕业了又能赚几个钱?”继父为他自己愤愤不平。
“你知道个什么啊!那女孩子不读书,将来还有什么用?”
“呵,想当年,我家兄弟姐妹都没读过书,现在日子过得不也滋润的不得了。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谁怎么想的!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从没有当我是一家人。现在有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你们都不珍惜,她竟然还搞什么自杀!唉,算是我自作多情。”继父俨然自己是受害者一样,“今晚你就别回我房间了,我看着你眼烦。”
“你……”江母还想在说什么。
“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再说我就揍人了,你给我闭嘴。”继父用手指着江母,随后回到了房间,只留下江母一人在客厅里。
江母默默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
翌日早晨。
江阮早早地就醒了,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刚过一点。
她坐在床上,漠然地环视四周:这房间很大,装修得很豪华,然而,江阮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象,就像是在沙堆表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装饰物,只要轻轻一推,就散架了。
这不是她的家!
昨晚,她又梦到儿时的场景了,也久违的,睡了一次好觉。
江阮叹了口气,没办法,她自己身无分文,之前辛辛苦苦存的压岁钱都被江母拿走了,在S市也没有亲人,不得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就这样,江阮在床上呆坐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江阮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同时,她计算起时间也很准。
这个时候,继父已经出门上班了,江阮也就不会和他打照面。
江阮讨厌继父,她甚至有过使继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念头。为此,她还去网上搜索诅咒人的方法,现在想想,可真是幼稚!
江阮下楼,发现江母正在厨房忙碌着。
继父可谓是个暴发户,这几年做生意发了点小钱,贷款买下了这座房子。
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是外强中干。
俗话说,这狗改不了吃屎,这人那,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卑劣下流之气,是用钱也掩饰不掉的。
这不,继父只是买了房子,可是一幢别墅里该有的保姆却都没有。这一整个房子,都要考江母和江阮来打理。
江阮为躲着继父,平时她都住校,只有双休天才能回家。江母一周忙六天,只有星期天才能休息,可是她上午不仅要打扫卫生,下午还被继父强迫去他那边帮工。
江阮实在是想不通,像继父那样最好面子工程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招聘几个貌美的保姆来撑面子,兴许是没钱吧。
呵,可笑。
江母看见江阮下楼,忙招呼着她过来吃早餐。
江阮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非常疑惑,她嫁给继父到底图什么。
江阮就靠在门边看着母亲,就看着。
——
“小阮,这周的功课怎么样,能听懂吗?”江母边吃边说。
江阮最讨厌这样。“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江母的吐沫星子差点飞到江阮的碗里。
“懂又怎样,不懂又怎样,从下到大,你都没有管过我,现在在这喋喋不休有意思吗?”
江阮看着对面坐着的母亲,只觉得陌生,和惺惺作态。
而江母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草草地喝完了粥,对着江阮说了一句,“吃完了就把碗放这儿,待会我去洗。”
江阮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看着江母低着头,她终究是把道歉的话咽了下去。
江阮不知道该怎么与母亲相处。
江阮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江母带到了外公外婆家,变成了一个留守儿童。从此,这一住就是十多年。
这其中,江阮见江母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甚,江母的脾气很不好,动辄就打骂江阮。每当江母打江阮时,外婆总是把江阮护在身后。
江阮透过外婆佝偻的身影,看到的,是江母拿着晾衣架指着她,恶狠狠骂她的场面。
江阮小时候对江母的记忆,只有这个。
记得打得最严重的一次,江阮的身上是青一道紫一道,就像个斑马。
这印记,都快三个月了,还没消透。
当时江阮才三岁。
在这期间,江母根本不敢让外婆得知江阮身上有伤,总是瞒着掖着,不让外婆见江阮。
江母怕被自己的妈妈打,可她为什么不想想,江阮怕不怕也被自己的妈妈打呢?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当妈妈没有合格考试,这就导致了世界上有这么多不合格的母亲。
也许是经历了二婚,江母的性格稍有变化,她也把江阮接到自己身边扶养。但是,其本质没有变……
——
江阮放下手里的碗筷,轻轻地说了一句:“妈,我先上楼去写作业了。”
江母应了一声,说:“待会我们还要去医院,”江母顿了一下,“医生说你那伤割的有点深,要再去检查一下。”
“知道了。”江阮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左手腕,正包裹这厚厚的白纱布。
——
魏林白家中。
“林白,我找到方随的资料了。”钱特助打电来,“方随家境充实,父母都是公司高管,住所也是个中高档小区。”
“不是吧,钱特助,这么长世间,你就给我查出这个?我怕我们学校的小姑娘查的都比你细。”魏林白一脸抱怨。
“魏林白,你当我是FBI吗,能给你查出这下就不错了,你知足吧。要是让先生知道了,你少不了一顿骂。”
“哎呀哎呀,知道了,你烦不烦啊,谢了。”
魏林白挂了电话,烦躁地摸了摸头。
他该怎样赢了方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