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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裂痕,最后都会变成故事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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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船七支。
七支……
发音为nanashi,即为无名无姓之人。这大概是工藤优作的小小恶趣味,作为假名来说,如驾笼桃李所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假名字。
这本小说出版时间不长,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接电话的人几乎是立刻就知道柯南说的是假名,很有可能是看过那本小说。由此可见,他正过着有闲暇时间读一读推理小说的悠闲生活,至少没什么人在他身后逼得他四处逃窜,而且他人正在日本境内。
不然……就只能解释为,他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谁了。
能在名册里几百个名字里挑中自己,并且特地找老板问这个叫做“驾笼桃李”的平凡名字,驾笼桃李似乎轻易地就能猜出柯南的意图——有事要问,驾笼桃李对此的态度非常爽快,他表示可以让柯南知道的,他都会回答。“而且我不喜欢说谎,也不必一遍遍找我确认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既然我决定告诉一个对我隐瞒身份的人这些事,就代表着它无论由谁来认证都是真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驾笼桃李不愿意说,他也不会把手机留在旅馆里。
柯南早已想好打算问的问题了:“你……你知道八月发生的企业机密事件吗,犯人自称‘禁句郎’”
“那件事啊……我知道,但不是我干的,做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柯南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你知道是谁干的?”
“当然知道,那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应该也不太会摆弄电脑。”
的确,警察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禁句郎”的所在,但后来,有个更高明的黑客帮他擦了屁股。
“这么说,是你帮他把脚印擦掉了?”
电话那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似乎是驾笼桃李换了个姿势:“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是公安的人吗?”
一种强烈的想装逼的感觉涌上柯南心头:“只是个无名无姓之人罢了。”
“啊,还要玩这个梗吗………”驾笼桃李小声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是我干的,毕竟……那人也在找我,可不能让他先被你们给抓了。”
“你和他联系了?”
“没有,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所以慢慢等他敲我的门就好了。”
柯南长舒一口气,到目前为止,和他的推理相差不是很远。
“驾笼先生,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三年前的一些事情。”
“嗯……也不是不可以,你问吧。姑且先说一句,我现在还活着,所以蠢问题就不要问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活着?”
“真是蠢问题啊,这当然是必然的结果。”
警方的报告里写着,在米花饭店里驾笼桃李留下的血液超过致死量,所以才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确认了死亡。但出血量这种东西,可以通过提前抽血造假,现在他活的好好的,也就是说,三年前的事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假死事件。
“那起事件是谁策划的?是你自己还是组织里的谁?”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礼尚往来嘛。”驾笼桃李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究竟是组织的敌人还是朋友?”
“我……”
柯南沉思良久,说道:“是敌人。”
“策划的人是我,顺便一说,组织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而且那次行动其实算是一次大失败,但结果却和我想的差不多。”
“等等,那你的假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驾笼桃李沉默片刻,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能找到这里,也就是说你找到我藏在米花大饭店的磁盘了?”
“呃……”柯南一窒,老实说他完全忘了那张磁盘……,
从柯南的迟疑里,驾笼桃李也意识到了:“哦……不是磁盘,那就是有人告诉你旅馆有什么了。”他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去看看米花大酒店吧,我在那里藏了一张磁盘,里面有一切的答案……真要说的话,那是挺长的故事。”
“那张磁盘我已经找到了,里面的东西……驾笼先生,不,禁句郎先生……你是组织的朋友,还是敌人?”
驾笼桃李很无所谓似的笑了起来:“谁知道……两者皆是,或者两者皆非?”
有关三年前或是组织的事情,驾笼桃李似乎不打算多说,柯南只能问出现阶段最想知道的问题:“驾笼先生认不认识岩咲叶佳奈。”
“………”
驾笼桃李突然不说话了,长久的寂静后,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认识。”
果然认识吗……柯南和服部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下来驾笼的话让柯南差点把手机摔了:“是我的恋人。”
驾笼十三年前可能就被绑了,要说他在组织期间和叶佳奈谈的恋爱,搁谁身上都不信。那只能是更早以前。
服部脑子里瞬间出现各种肥皂剧剧情,比如什么富家少爷爱上孤儿院出身女主,女主被甩后发誓要报复少爷于是抛弃自己的身份一心向学……之类的,他觉得他妈平时看的电视剧都是这种感觉的。
问吧,感觉自己有点八卦,总打听人家谈恋爱的事,不问吧,好像又有点重要,柯南顿时有点两难。
驾笼问道:“你们在调查叶佳奈的死,对吧。”
这没有隐瞒的必要,柯南承认道:“对,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单的推理而已,我不想多说我和叶佳奈的事,因为不是很让人愉快,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愿意说她的坏话,虽然她确实不是’好人‘。”驾笼似乎点起了一根烟,有打火机的声音,“我觉得……不,我确认她的死和组织有关。”
“呃?不是连环杀手吗?”
“是吗?警察是这样写的啊?”他呼了一口烟,“不是,是组织的杀手做的,也许和我有点关系,但给我调查的时间太短了,我也没能查出来是谁。”
虽然蛇足早就说过有蹊跷,柯南也没想过还能和黑衣组织扯上关系——怎么哪儿都有你。
“叶佳奈也是组织的人?”
“她不是,她的死可能只是和组织相关的意外……”
柯南快速回忆了一下叶佳奈的死期,四年前的年末,而驾笼桃李策划自己假死的时间是三年前的九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时间还算接近,当时驾笼还在组织里,据赤井的说法,驾笼没什么自由,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么说来,九个月已经算挺快的了……
电光石火间,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策划假死是因为叶佳奈的死?”
柯南看不到,驾笼露出了有点欣慰的微笑:“能猜到这点,离得到密码也不算远。”
真不愧是……工藤新一。
“我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3301你知道吧?”
3301,就是十几年前的黑客比赛,驾笼桃李位列第二。
“知道。”
“叶佳奈也在那个名单上。”
叶佳奈的确有些地方显露出具备一定的黑客知识,这个情报并不算突然。
“今天似乎说的有点多了,剩下的放到以后再说,如果你解开了那个密码,说不定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哎……这个号码不是一次性的吗?”
“当然不是,每个月13号晚上8点以后应该都是通的,话虽如此,我也不是每次都接。”
“驾笼先生。”柯南突然严肃了起来,“你现在还在组织里吗?”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问我要不要参与证人保护计划了……”驾笼懒洋洋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日本公安的人,现在看来似乎和fbi走得更近。敌人的敌人可不是朋友,比起组织,fbi和我的过节也不小。我现在呆在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不劳您担心了。”
就在挂电话之前,驾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有件事,有关fbi的。”
“fbi?”
“三年前的事件,策划的只有我一个,但执行只有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还有一个人帮了我一些忙。那个人和我的交换条件是……我帮他抹去一切他在组织里的痕迹,他帮我离开组织,但是我忘记了一点,我也是他在组织里的痕迹,所以你懂吧……本来只是受点不会死的伤,但那次我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挂了电话以后,平次把帽檐转到了正面,说道:“有意思……”
柯南对这个动作很熟悉,这说明平次已经推理出了一些东西。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他和驾笼的对话里服部应该是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上次在米花饭店,你不是遇到了FBI吗?”服部说道,“我记得你和我说,有一个很可疑的fbi探员。”
“雅尼克探员?”
雅尼克·弗里德里希,听名字像是德国人。是亲历三年前现场的唯一证人,而且还是一位证词有很多矛盾的“证人”。
“大概就是那个名字吧。黑客大哥说他的协助者打算杀了他,算来算去,只有最后离开的那位探员有机会。”
“这么说来,雅尼克探员也是组织的人……原来如此,所以他是有理由杀掉禁句郎,而且只有他能做到。”柯南摸了摸下巴,“但是不对啊,他要是组织的人,应该把禁句郎打包送回去啊,怎么直接就给毙了?”
“一个猜测,不一定对。”服部翻了翻两人写满了猜测的纸,“也许雅尼克的目的不是卧底……而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过去而清除自己在组织的痕迹。”
害怕FBI的同事发现自己是卧底的理由……不是为了组织,而是为了自己,所以可以牺牲掉对组织至关重要的禁句郎。
“合理。”二人一拍即合。
“所以有关叶佳奈和组织的东西,果然还是在那个磁盘里,问了半天就问出来一个在FBI里有个卧底,关于密码倒是一句没说……”
“他说了啊?”
“呃?”
“密码就是和叶佳奈有关的某十个字符,驾笼刚才说了,他所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叶佳奈的死……”
“我还以为他没那么喜欢叶佳奈,而且也过去十几年了。”服部又把帽子转了回去,这种话题他不是很懂,柯南也是一样:“谁知道……”
柯南在纸上画下六个字母hakana:“说是十个字符……叶佳奈的名字才六个字母,还差四个呢……岩咲是gannsaku,又有点多。”
“会不会是本名,就是被收养前的姓氏。”
“那……”
柯南想起了他丢给博士的那台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