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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与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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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伏见开车到八草不算特别远,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这些距离在陈咲华的努力下被压缩成了不到二十分钟。等三人飙到蓬田的公寓楼下时,反而被这里宁静的气氛搞得有点紧张。
八草本来就没多少人住,此时已经是凌晨零点二十,灯火将熄,放眼望去更是一片荒芜,蓬田的公寓有四层,算是这附近最高的楼了,但看上去却是一团漆黑,二十四个窗口无一例外全部熄着灯,不知是空室还是已经睡了。
来都来了,也不能因为“这里好像闹鬼”这样的理由放弃,三人咬着牙走进了公寓。
公寓门口有值班室,但连值班室都空着,里面也没有曾经有人使用过的痕迹,简直就像是废弃的一样。
“我想到了富士急的鬼屋……”陈咲华说道。
毛利仿佛曾经收到过鬼屋的荼毒,抱着胳膊抖了起来:“别说这种话!搞得我都冷了起来……”
战战兢兢地走到401,倒是无事发生,楼道里没有电灯也没有应急紧急出口的指示牌,好在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带了手电筒,都没有因为摸黑摔倒。
4楼和楼下没有任何分别,一样的寂静,一样的冰冷,小五郎按了好几遍门铃,但是无人应答。
“是不是要破门了?”
陈咲华显得有点兴奋,似乎很乐意拆门的样子,柯南想到上次他的拆除式撬锁法,觉得这扇门可能命不久矣。
“咦?门没锁啊?”小五郎用手电照向门锁,发现门锁附近有很明显的被撬过的痕迹,他试着开了一下门,没想到门根本就没锁,直接就打开了,陈咲华似乎因为不能破门而有些失落。
房间里没有开灯,小五郎本以为这里是因为没有电才这么黑,事实证明,这个房间不仅有电,而且用电量非同一般。
按下开关的一瞬间,白炽灯的冷光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四五台显示器簇拥在长桌染的中央,都被砸得粉碎,机箱和显示器之间连接的黑色粗大数据线宛如房间的伤疤一样丑陋地爬在墙和地板上。主人养的热带鱼早已死去,鲜艳的鳞片全部退回白色,漂浮在平静的水箱里。
房间的主人和他的宠物一样,肚皮朝上飘在地板上,身体里的红色素尽数逃出身体,在他的身下汇成一滩湖泊或是海洋。
“……太惨了。”小五郎皱着眉头说,房间内部的惨状只能用残忍来形容,不知道是不是房间的主人蓬田先生的尸体自不必说,房间里贴着的大量月地香和的海报也被摧毁,就好像被镰鼬卷过一遍一样,血液混着纸屑铺满了地面。
而那具尸体的体型非常肥胖,本就超过普通人的身高加上毫无疑问超重的身躯,让这具失去生命力的身体愈显肥胖。
小五郎正要报警,却被陈咲华拦住了,他借过了小五郎的手套,说道:“毛利先生,给我两分钟,我想要确认一件事。”
陈咲华毫无疑问是没有嫌疑的人,虽然不懂他推迟报警时间是为何,小五郎思索片刻,默认了他的提议。
陈咲华第一时间并不是确认尸体的情况,而是小心地绕过尸体和地上的纸屑,确认起了电脑的安危,他摸了摸显示器的后面,然后按下了唯一一台还算完整的显示器的开关。
显示器闪了几下雪花屏,顽强地显示出了桌面,上面是一个进行到一半被中止的进程。
“这是……”柯南问道。
“……是一个叫月地香和的软件。看来是有人准备把它写进磁盘里,但是中途停下了……应该是被强制关闭了电源之类的吧?”陈咲华看了看,伸手按下了“继续”键。
“喂!别乱动啊!”小五郎在尸体另一侧喊道,他已经打完了报警电话,正在等着警察来。
“……咦?”
柯南和陈咲华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小五郎伸长了脖子试图看到他们在搞什么:“什么?怎么了?”
按下了继续键的程序并没有如常人想象一般写入磁盘,屏幕上的55%也倔强地一动不动,最终变成了54%。
“进程在倒退?”柯南对电脑程式没有那么高深的理解,他看向陈咲华,这个人曾经说过自己是学编程的,“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我不知道,一般不会。”陈咲华表情有些凝重,总是眯着的眼睛此时完全睁开了,有些锐利的黑色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让我试试。”
他在键盘上敲了许久,屏幕上也随着他的操作弹出一个又一个对话框,但完全没有影响到后退的脚步。
“……这简直就像,程序自己想要回到电脑里一样。”
随着这句话,程序进程最终回到了0%,包括陈咲华搞出来的那一堆对话框,全部都被强制关闭,最终只留下光秃秃的桌面和唯一一个图标。
那个图标是月地香和的像素小人。隔着屏幕和外面的人对视着。
“你好丰田市警察署,我们接到报案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报家门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句惨叫,一个穿着套装、胸口挂着工牌的的男人跌坐在地上,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怎、怎么这么多血,到底死了几个人?!”
被派来的男人叫田边风介,职位是警部补(和佐藤美和子平级),因为丰田市很久没有恶性伤人事件了,报案的时候明明叔叔说得明明白白,是杀人事件,刀伤,田边警官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蓬田吗?”看清楚死者以后,警察更加惊讶。
蓬田的死状非常凄惨,正面从胸口到肚子全是深深的血洞,从洞口甚至能看到黄色的脂肪,如果不是想掩饰什么的话,会砍这么多刀大概是有深仇大恨了。
“你认识他?”小五郎问道。
还有点哆嗦的田边咳了一下,假装无事发生过,偷偷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很有名啊,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经常被人报警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附近的女高中生……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近视而已,也是个可怜的人……”
柯南看了看蓬田生前的照片,确实长得很违法,不过长相是天生的,因为这种事进了好几回警察局,对于蓬田来说不仅是无妄之灾,可能也是他封闭自己的开端。
究竟什么是恶意?害怕不是罪恶、自保也不是罪恶,天性自然不是罪,那为了这些做的任何举动都不算是罪恶吗?
“等等,我看您有点面熟。”田边突然揪住小五郎,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器宇轩昂、仪表不凡……您是毛利先生吗?毛利小五郎先生?”
“喔…正是鄙人。”
“太好了!有毛利先生在我就放心了!先生今天是为什么出现在这的?莫非是受到了事件的召唤?”
“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报案人,原因有点复杂…”
小五郎为怎么解释这件事发愁的时候,陈咲华代替他解释了起来,简单带过了暗网的部分,倒是也能说得通。
“你说他在十一点五十发了这里的地址?四十五分钟前?”鉴识人员推了推眼镜,“这是不可能的,死者的死亡事件在9-10点之间,接近十二点的话毫无疑问已经处于死亡状态了。
说着,他指了指血池的边缘,已经干涸得差不多,的确是有一段时间了。
“警官,我收集到住户的证词了,一名警官进来报告,“这栋公寓一共24间屋子,四层每层六户,目前一楼住3户,2楼四户,3楼两户,四楼只有死者在住,根据楼下的住户反映,9点左右曾经听到楼上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那之前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在喊叫。以及,不到10点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短暂的跳闸,具体时间不明,恢复电力的时间是9点五十分,似乎是有人拉下了位于楼外的电闸。”
“原来如此,所以热带鱼才死了。”
“根据邻居的证词,蓬田先生不怎么出门,偶尔会在晚上出门扔垃圾的时候见到,蓬田似乎刻意地和邻居们保持距离,所以对他不是很了解,楼下的住户觉得他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他弄出来任何声音……”
话还没说完,关着的电视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了,除了陈咲华没什么反应以外,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田边警官更是以为有什么要从里面爬出来了,吓得躲在鉴识人员背后,感觉没危险了才探出头来。
“什、什么?”
电视打开后显示的却不是任何一个电视台的节目,而是一段录像,时间显示的是今天的9:00。
陈咲华扭头看向唯一亮着的显示器,上面播放的和电视上是同样的东西,不过真相应该是恰恰相反,电视上播的是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才对,因为那段录像的角度似乎就是从电脑中的某一个录下来的。
录像的一开始是蓬田一个人着急地在键盘上敲着,一边敲一边自言自语,似乎有什么在追着他,接着,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走向大门,短短数秒后,蓬田庞大的身躯缓缓后退,在他面前出现的,则是一个瘦的如同火柴棍一样的男人,持着刀向蓬田怒吼着什么。再然后,瘦弱男人发了疯一般用刀捅向蓬田,数十次重复同样的动作之后,蓬田先生便再也不动了。凶手抬头看向摄像头所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疯狂又残忍的光,慢慢走了过来,他拿起旁边的键盘砸了过来,这段录像在一段雪花屏后便结束了。
不需要任何推理,凶手的正脸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录像里,这起凶杀案简简单单便告破了,但没人能在这样残忍的录像后还想着庆功,田边警官在吐过以后打着电话通知同僚,告知他们凶手的特征。
“这段录像是怎么回事,是你放的吗?”小五郎偷偷地问陈咲华。陈咲华摇摇头:“不,我只是试试能不能让进程不要倒退,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在。”
“我已经通知国道和车站,要他们调监控了,恐怕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话音刚落,黑屏的电视上浮现出一个二维的人像,粉色的头发,白色的缎带发饰,鹅黄色的水手服,耳朵上挂着特大的耳机。
是月地香和。
她双手撑在屏幕上,悲伤地望着躺在那里的蓬田和延。
-是否删除“月地香和”。
-是。
-数据将无法恢复,是否继续。
-………
-是。
-“月地香和”已删除完毕。
“如果有来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