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伞是被谁仍在这儿的我始终想不明白,现在我已经站在那棵树下,看着这把伞,伞尖上有着很明显的磨损痕迹,昨天绝对没有这痕迹,但我确定这是我的伞,因为伞柄上挂着的姓名牌,清清楚楚的写了我的名字,是我自己的字迹,很显然这就是我的那把。
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过了,但还是能看见上面沾上了什么液体,棕红色的...一股腥味...那是.......血。我猛地后退两步,没有了树枝的遮蔽,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脸上,冷汗浑浊着冰冷的雨水一同流进我的毛衣领子,我瞬间打了一哆嗦。怎么办,大脑飞速运转着,我决定先把它藏起来,这是我的伞,上面本来就会有我的指纹,所以我直接拿了也没事,但我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是人血,那头号嫌疑人就是我本人了。首先,要确定这是什么东西的血。
没多远处就是学校的垃圾房,一共五个大垃圾桶,两个可回收垃圾,两个不可回收垃圾,一个厨余垃圾,五个垃圾桶摆成一排,又脏又臭除了食堂,全校的垃圾都堆这儿了。垃圾房的顶上有个凹槽,常年没有人清洗恶心的要命,虽然很恶心,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我要把伞藏到那个凹槽里去,我想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其实我也有想过直接任掉它,但是好奇心驱使着我想去找到这个凶手,谁不喜欢玩侦探游戏呢?
我拿起靠在垃圾房左边墙壁上的硬纸板箱,虽然被雨淋了,但是有一层防水膜的纸板箱还算坚固。我把纸板箱打开的那一头倒扣下去,脱下鞋子踩了上去,真脏,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踮起脚把伞丢进了那个凹槽里,在放下手臂跳下纸板箱的时候,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由于下着雨天色本来就不算亮堂,垃圾桶们又被三面墙围困着,再加上我站在那儿还遮住了些许光亮,看不真切,只感觉最右边的垃圾桶里有什么东西外轮廓是圆形的,对,一个圆形的东西,但看不清楚颜色。那是厨余垃圾的绿色垃圾桶,我再次踩上纸板箱,脚上的袜子早已被纸板箱上的雨水浸透了脚底板,脚面也被雨水打湿了,冰冷而又潮湿的感觉从脚底往上袭来,一阵又一阵,直叫人心里发毛。我探头往垃圾桶里看去,这次我总算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一阵寒意从小腿一直延伸至上半身,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瞬间,我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那是人的头发吧,是的,那是个人头。我回头看了下四周,雨还是没有渐停的迹象,周围也依旧空无一人,我把头扭向教学楼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许时间,我把头扭回来,倒数三秒钟心一横,壮着胆子又往里看了看,这次连面部也看得清楚了,果然是教数学那丑老头!他的眼睛还睁着,我有一种他的眼珠马上要跳出眼眶的错觉;他的嘴还微张着,满脸错愕;再往下看,致命伤在腹部,位置比较低,有一个矿泉水瓶盖儿大小的伤口敞开着,但是我看不清伤口具体的样子,因为我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难以置信上面居然长了几株小白花。
这“美好的”小白花丝毫没有减轻尸体对我产生的冲击,我把袜子脱了,脚踩回球鞋里面,低头的时候脑袋一阵眩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而且这具尸体也没有损毁的特别厉害,但是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还是感到胃液在往上涌,早上只喝了一盒牛奶,肚子空空,只能在那儿干呕。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更多是被恶心到了。虽然还不能确定我的伞就是作案工具,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排除这个可能性。我越想越心慌,如果这把伞被别的什么人发现了,并且检测出上面的血迹就是丑老头的,那我就彻彻底底成为杀人嫌疑犯了。
下午4点45分放学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有人发现丑老头人不见了,也没有人发现那把伞。
临近放学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说奶奶有事临时说让我们过去,要我放学不要自己回家,等她接了哥哥以后再来接我,然后直接去奶奶家。
妈妈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哥哥坐在后座上。我听到哥哥翻书的声音,唰,唰,听了让人莫名烦躁起来。我猜他此刻正捧着卡尔维诺的《分成两半的子爵》看的投入,我向来不爱看这种书,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幻想,还把这些荒诞的无聊故事写出来让同样无聊的愚昧的人看。
“xxxxxx”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盖住了他的声音,我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正要把头转向哥哥,还没看到他的脸,车子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颠的我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向发生了什么,就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打在了脸上。视线渐渐模糊,耳鸣声混杂着汽车喇叭声刺激着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