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竟然是他！
云清扬惊诧的看着秦凡，眼神变幻不定。
虽然戴着面具，但，秦凡身上那股平静到极致的气息，依然让云清扬认出了身份。
就像一汪平静的泉水。
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不见底。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从容，云清扬从前至今，只在某位身居高位，年岁七旬的权位至尊身上见过一次，但此刻，那种感觉，竟然会在秦凡身上显现。
不可思议！
“小子，你是何人，胆敢在我父面前胡言乱语！”这时候，云子义上前一步，犀利的目光，直指秦凡。
可，秦凡眼皮都未曾抬过一下，静静的站在那，两袖清风，淡定自若。
“子义，退下。”
云清扬轻轻抬手，沧桑的眸光盯着秦凡，淡淡道：“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子仁，不是断浪的对手。”
一言出，石破天惊！
“你放肆！”云子义勃然大怒。
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瘸子，竟然口无遮拦，声称云子仁不是断浪的对手？
云子仁是谁？
整个江州武术界，谁人不知，云家子仁是武盖江州的第一高手？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那个男人瘦的跟竹竿一样，我爸爸怎么可能打不过他！”
云轻舞冷哼一声，她对秦凡的言论，相当生气，甚至恶狠狠的瞪了秦凡一眼，转而对云清扬说道：“爷爷，你别听这个家伙的鬼话，他恐怕连武术是什么都不懂，我爸爸绝对能打败那个断浪！”
她自信满满。
既为云子仁的女儿，她该有这份骄傲，这份自信。
“盲目的自信，并不会改变结果。”秦凡摇头一笑。
“你！”云轻舞脸蛋涨红，这可恶的家伙，居然说自己盲目自信？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教自己？
这时候，云子仁冷淡的看了秦凡一眼，沉稳道：“你那么认定，我不如断浪？”
“不是认定，是一定。”
这句话，连云清扬都听不下去了。
“子仁，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去吧，为父相信你的实力。”云清扬轻吐一言，做出了决断。
对此，秦凡唯有摇头，不再多言。
“哼，大庭广众，只有你戴着面具，遮遮掩掩，你是见不得人吗？”云轻舞靠近秦凡，瞪着大眼睛，语气厌恶。
她不知道秦凡是谁，但，她绝不容忍这个家伙，看轻自己父亲。
“小舞，不得无礼。”云清扬淡然出口，将云轻舞拉到身旁，若有深意的看着秦凡，冷笑道：“你特意过来，是准备看我云某人的笑话？”
秦凡摇了摇头：“我说过，今晚有人会送你一份大礼，你若吃不下，我帮你退。”
“好大的口气。”
云清扬面露不屑，冷笑道：“既然来了，那就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份大礼，我云清扬是否吃得下！”
“我拭目以待。”秦凡淡然一笑，目光转向场中央。
此时。
场中已经划出战圈，以断浪为中心，方圆二十米，无人靠近，气场甚恐。
这个消瘦男人，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杀神，浑身上下，充斥着无形的戾气，虽看不见，但，让人望而生畏。
“你没资格当我的对手。”断浪抬头，冷冽的目光只在云子仁身上停留一秒，随即，垂目闭眼，目空一切。
一句话，一个动作。
将狂妄嚣张四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云子仁深吸一口气。
见过狂妄的，但从未见过如此狂妄无边的！
“我云子仁，八岁习武，十五岁入馆修行，师承省城武术协会总教官梁振宽，梁老先生，除恩师外，我云某人战遍省城武馆，历经数百武斗，无一败绩。敢问断浪先生，你到底是何等自信，尚未出手，便认定我云子仁，没资格做你对手？”云子仁每说一个字，便迈出一步。
到最后，他立在断浪身前三米开外，昂首挺胸，气势如虹。
众人无不肃然起敬。
无论在任何方面，当一个人立于巅峰之时，那就是传奇，无人可以逾越的高山，而此时在众人眼中，云子仁便是当之无愧的武术界传奇，谁敢不敬？
可，就是面对这等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断浪，竟是连眼皮都不曾多抬一下，口中缓缓吐出一道嘶哑的冷笑：“梁振宽？蝼蚁罢了。”
梁振宽，蝼蚁罢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七个字，却如同惊涛骇浪般，在场中掀起一阵狂潮。
“狂妄，太狂妄了！”
“你这家伙，竟然敢如此羞辱诋毁梁振宽老先生，你可知，梁老先生，当初是何等武功盖世，夺过多少次国际拳赛奖杯？他老人家的威名，岂是你断浪能轻易诋毁的！”
“云先生，你快出手吧，请务必给这家伙严厉的教训，让他明白狂妄的代价是什么！”
在场之中，但凡是听说过梁振宽之名者，皆情绪激愤，怒不可遏。
拳王梁振宽。
虽成名于省城，但在周围几个市内，都极具影响力，更是云子仁敬重万分的授业恩师。
而此刻。
断浪竟当众把梁振宽，比作蝼蚁，这…
“辱我恩师者，死！”
一句话落下，云子仁悍然跺脚，腾空而起，杀气凛然。
断浪终于睁开了眼。
他摇了摇头，仿佛提不起太大的兴致，意兴阑珊的抬起右手，左手负于身后，淡淡道：“你，不够资格让我用双手，让你一只手吧。”
饶是以云子仁的沉稳。
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再也压制不住熊熊怒火，实力全开，再无任何保留。
砰、砰……
两人交手间，快如闪电，拳拳到肉，一触既分，引来周围无数惊叹与喝彩。
“爸爸加油！”云轻舞举着拳头，兴奋呐喊。
云清扬和云子义两人，笑容满面，这断浪之前口出狂言，现在却只能被动防守，看来多半是个嘴强王者，终究不敌云子仁。
“不用加油了，断浪只需出手一招，云子仁必败无疑。”这时候，看清局势的秦凡，口中平淡的说出了一句让云清扬几人笑容僵硬的话。
云轻舞脸色僵硬，恶狠狠的转头瞪着秦凡，咬牙切齿道：“你瞎了眼吗，没看见那个断浪，被我父亲一直压着打？”
虽为女儿身，但云轻舞从小受云子仁影响，对武术尤为钟爱，虽算不上多精通，但最起码也能看得懂战局。
而此时的战局，只要是稍微懂点武术的人，都能看得出断浪陷入被动，一直站在原地防守不进，反观云子仁，出招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一旦断浪露出丝毫破绽，便是必败无疑。
“你不相信吗？”秦凡看向云轻舞，笑容意味深长。
云轻舞眼中的厌恶差点溢出眼眶，哼声道：“你连战局都看不明白，就在这胡言乱语，口无遮拦，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不信的话，那就看着吧。”秦凡淡淡道。
云轻舞抬起秀眉，正想开口时。
轰——
地面微微一颤。
当众人回首时，眼神陡然充满了震撼，不可思议！
“爸！”云轻舞嘶声尖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武盖江州的父亲，被断浪一拳击中胸膛，凌空倒飞。
“子仁！”
“大哥！”
云清扬，云子义两人，震惊失声，牙呲欲裂。
这时候。
秦凡依然淡定的不像样，上前几步，随手一拉，稳住了云子仁狼狈倒飞的身体。
这一瞬间。
断浪猛然睁开眼，冷冽的目光落在秦凡身上，闪烁不定。
“这！”见此一幕，云清扬，云子义两人瞳孔放大，惊愕万分。
云轻舞更是呆立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松开云子仁的肩膀，秦凡侧目看向云轻舞以及云清扬几人，藏于面具之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现在，你们应该相信我了吧？”
这句话如同一柄巨锤般，狠狠砸在了云清扬几人心头，脸色难看的同时，再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事实胜于雄辩。
云子仁败了，亦如秦凡所言，断浪从始至终，只出了一招，继而，云子仁惨败，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云清扬，来看这件寿衣，你今晚怕是要穿定了！”吴山河肆意大笑，响彻大厅每个角落。
秦凡望了吴山河一眼，随后看向云清扬，一字一句，淡淡的说道：“云老先生，事不过三，我已经问过你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你考虑清楚，做出选择吧。”
“这件寿衣，你云家是收下，还是让我帮你退回去？”
云清扬眼皮跳动，整个人像是被拆散的木偶般，有气无力的看着秦凡，心中万般苦涩。
选择？
他云清扬，还有的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