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贤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打量的目光,毕竟她的经历在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都是不同的,自己只要时刻记住不丢孟家的脸就好。
“祖母,孟老夫人安好。”
“哦,东哥儿来了。”来人正是陈家的公子陈安东,新科二十三名的进士,也是前途无量的。“老姐姐,我那儿搜罗来了一些新苗,您帮我看看?”
“好,你便在这儿坐着吧,你什么也看不懂。”
“我……”(我也是养过花草的好吗!)
两位老太太一走开,只留下了孟贤和陈安东面面相觑。陈安东心里还有些害怕,虽然自己平日里也练一些拳脚功夫,可是面前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可是在各国军队中都有名头的阎王,尤其是她十三岁那次的经历,让陈安东实在是不敢直视她。
“将……姑娘,回京不久,生活的可还习惯?”
“嗯?”孟贤正自己看花,没想到陈安东突然说话。“哦,一切都好,京城可是比宁州舒服的多。”
“这两年边塞少有战争,边塞的日子还算平静。”
“是,偶尔有些摩擦,没有大的动静,平时就是练兵或者带兵巡逻,没什么紧急的事儿。”
“也是各位将军们能干。”
“公子谬赞。”
之后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扭头看着身边的花草,连旁边的红缨都觉得尴尬。
“额,听闻公子是新科进士,前途无量啊。”
“成绩堪堪上榜,不论什么前途了,只愿能一展心中抱负,此生已是无憾。”
“公子心怀大志,令我等汗颜。”
“不,将军……小姐守边有功,在下望尘莫及。”
“公子谦虚。”
不知为什么,这两人的谈话越说越官方,越来越不像相亲,反倒像官场上同僚之间的寒暄。
突然,温柔的女声打断了这一切,“卫娘。”是文卿,孟贤站起来行了一礼。“我就知道你会来,孟老夫人呢?”
“祖母和陈老夫人去看花苗了。”
文卿看到了刚刚站起来的陈安东,打了声招呼,还是扭过头来和孟贤说话,“老夫人竟将你留在这里独自赏花,可好,我来陪你。”
“好。”
下人来传话,告知老太太文卿小姐来了,还去找了孟贤。老太太心里有些复杂,这个丫头这时候来干什么,卫娘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孟贤就这样和文卿过了一天,旁边的陈安东见自己插不上话,就告辞去找自己的好友饮酒作诗了。
回去的路上,孟贤明显感觉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这肯定是孟老太太心里不爽了。
“祖母,您不高兴吗?”
“没有。”老太太刚开始还绷着劲,后来绷不住了,“我是让你去和陈家东哥儿认识的,你怎么和文卿姑娘聊了一天。”
“我……”孟贤有些哭笑不得,“我和陈公子聊了啊,他是新科进士,见识也是不俗的。”
“那若是让你与他结亲呢。”孟老太太追问。
“祖母怎么这么说。他……”孟贤顿了顿,尴尬的笑了,“祖母看中的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是名武将,与寻常人家要求的媳妇相差太远,结亲这事儿,还要看陈公子。”
“你同意?”
“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我不出嫁,于全家来说就是一桩心病,而我,本无心情爱,只要是个可以与我携手共度的人,没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孟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她有些心疼这个孙女,常年在军营的生活,锻炼了她男子一般的心性。她看透了很多,却又为了身边的人迁就了很多。一时间,老太太不知道这样的懂事,是该高兴还是忧愁。
不过孟贤与陈安东的这桩八字还没一撇的婚事还没开头,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清晨,被不着急的太后娘娘压了很久的赐婚圣旨终于是被放了出来,一份传宁王府,一份送镇远将军府。
而两边接了圣旨,都不是怎么高兴。孟家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不能明着反抗圣旨。老太太看着气色都不好了,孟诚敬到还是镇定,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了此行女儿必有大劫,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就去书房修书一封给妻子,让她带着准备好的嫁妆来京。孟忠看着平静的妹妹,心中止不住的心疼,“卫娘,你要是不想嫁,哥就给你进宫求情。”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不冷静,圣旨诶,不是你我一介武夫可以违背的。”摆摆手继续说,“算了,就这样吧,迟早都要嫁人。”
宁王程挚,就是一个很平常的闲散王爷,有那么几个妾室,但是看平常的行为还是个安分的人。
“哀家不知道你在不乐意个什么劲儿,孟家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就说是做皇妃也是绰绰有余。”
“那就让她给皇兄做皇妃来。”
“嗯?”太后瞪了程挚一眼,程挚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母后,那孟家小姐是个母夜叉!那就是一匹狼啊!”也不怪程挚这样说,听过孟贤那段故事的人,都会明白“狼女”一词的由来。
“怎么说话呢,不说那是镇远将军府的女儿,就是她在战场上立下的汗马功劳,她嫁你都是你高攀了!”
“母后,你想想,万一哪天她看着我哪个小妾不顺眼,连带着对我生气怎么办,我是毫无反抗之力啊!”
“你别乱想,孟家世代忠良,他家女儿不会是不懂道理的,如果她真的对你动手,你再来和我商量和离之事。”
“母后!(她对我要是动手,我估计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啊!)”
“这圣旨也下了,就这么定了,你放心,你是我皇家子孙,母后定是向着你的。”
程挚见太后不松口,自己知道这事儿只能接受了。之前去求皇上,皇上三推两推的把自己推到了太后这儿。行了,没啥希望了。
程挚自己安慰自己,大不了不理她就是了,就当家里养了一头猛虎——天呐,我宁愿在家里养虎!
“听说宁王接到旨就进宫了。”
听了孟忠的话,孟贤只是轻轻一笑:“不用猜都知道他不愿意娶我,他能求得太后收回赐婚最好,最次也就是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