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屋不大,一丈方圆,方寸与何满贵走进,里面已经坐着族长和祭祀何老两个人。
再加上何满贵,可以说屋子里囊括了岩石部落最重要的三个人。
自打两人进来,族长的眼睛就没有从方寸的身上离开过,不仅是他,一向闭目养神的祭祀何老,也是难得的看了方寸几眼。
“方寸,听说你杀了离火部落的人!”族长开口。
“族长,这件事情不怪方寸,是离火部落...”何满贵出声,想要为方寸辩解。
“我又没有怪他。”苦笑,族长打断何满贵,看向方寸,语重心长:“方寸,我知道你身手矫健,比部落里很多战士都厉害,但是你毕竟是一个人,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应该先退避,只有保证自身的安全,才能为更多死去的族人报仇,为部落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听到这里,方寸感觉身上淌过丝丝暖意,铿锵笑道:“族长放心,方寸下次一定注意。”
看到方寸年轻气盛的模样,屋内剩余三人都是会心一笑。
“族长,此次出猎,共计猎取各种走兽十三只,野兽一只,这只野兽正是之前为害部落的那只,我们为了猎取它,耗费了许久的功夫,最后还是方寸将其射杀。”复述着出猎的情况,何满贵脸上带着兴奋的同时,目光中透漏出些许担忧。
他又是开口道:“不过,离火部落的人再次出现在我们部落境内,我们不得不防。”
族长与何老脸上的笑容逝去,转而变得沉重严肃起来。
方寸亦是同感,只是他并未像族长等人一样,觉得离火部落是压在他们心头的石头,是悬在岩石部落头顶的一把利刃。
在方寸的心中,离火部落是敌人,是仇人,是杀害他无数族人的刽子手,这样的部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灭亡。
“嗯,是要防范,满贵,你和我一起召集族人。”说着,族长起身,凝重的走向屋外。
方寸也想跟着出去帮忙,脑海却又突然想起那个离火部落之人临死前的话。
山神?!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山神,亦不知晓山神为何物,但是那人说,山神要帮助离火部落杀光岩石部落的人,这让方寸对山神产生敌意的同时也起了好奇心。
脚步停滞,方寸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族内见识最广的祭祀何老,只有了解山神,才能作出更好的应对。
“何老,您知道山神吗?”疑惑的目光看向何老,方寸眉头一皱,他看到何老在听见山神的一瞬间,眼睛睁大,神色恍惚中带着惶恐。
方寸明白了,山神绝对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你从哪里听到山神的?”很快回复过来,何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沟壑纵横,目光深邃的盯着方寸。
“离火部落的人说的,他说山神会帮他们打败我们!”一想到那人的话,方寸心中的气火便增加一分:“何老,您一定知道山神,您和我说说,山神究竟是谁,有什么本事。”
神色一黯,何老想到那曾经的过往,心如死灰,不住的摇头,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喃出:“方寸,帮我把族长找来。”
“是!”应声,方寸没有再追问。
走出议事屋,他看到族人大多聚集起来,何满贵正在高声叮嘱大家最近尽量不要单独外出,更不要去远的地方。
族长则是站在一旁,威严的不时点头。
方寸走去,轻声:“族长,何老找您。”
“何老?知道了!”族长直接离开,走进议事屋。
随着何满贵说出离火部落再次入侵,周围顿时嘈杂起来。
看着那些将瘦小的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的族人,方寸悄悄离开,再次朝议事屋走去,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饶了一圈,来到议事屋的背面。
他知道,何老找族长,一定是因为山神的事情,他要听一听,这山神究竟是谁!
附耳,方寸贴着议事屋外侧,静心聆听屋内的动静。
“族长,离火部落找了一位山神!”
“山神?这怎么可能!伏牛山附近的神都是有主的,怎么会加入离火部落!您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错,是方寸从离火部落得来的消息,再联系他们最近的举动,八九不离十了。”
“也是,如果不是有神撑腰,他们也不敢肆意的扩张,甚至想吞并咱们,那咱们…”
“迁族吧!”
迁族!
听到这两个字,方寸心神一震,事情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在和离火部落的战斗中,岩石部落明明还占有几分优势,可这个山神一出来,族长和何老竟然想到了迁族,连一丝抵抗的想法都没有。
山神,方寸没有见过,不知道他有多强大,但是迁族这件事情,他从不少年长的族人口中听过,每一次迁族,对于部落来说都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当方寸回过神,再想细听的时候,里面交谈的声音格外的细小,无法再听到其他的内容。
返回屋子的路上,方寸遇到了秦二虎和花花,看出方寸有心事,秦二虎抱着花花走来。
“怎么了?”秦二虎关心的问候。
花花也是扭头,双手脱离秦二虎,朝方寸扑去:“方哥哥,你不开心吗?”
一把接住花花,方寸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心中的烦恼暂时抛却,笑道:“没有,有我们花花在,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嘻嘻,我就知道。”小丫头得意的笑着,趾高气昂的样子,别提有多神气和骄傲。
一番玩闹,太阳也缓缓落去。
独自躺在床上,方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的脑海被山神和迁族的事情所占据。
他不想迁族,不仅仅因为族人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已经熟悉,更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迁徙途中的死伤。
幼小者如花花等,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弱者又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他们任何一人因迁徙而牺牲,他都不愿意。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
杀了那个所谓的山神。
只要山神死了,离火部落也就再无依靠,族长和何老也就无所惧怕,岩石部落也就能继续安稳的生活在这里。
一步步的下定决心,此刻方寸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