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警告世人,展示它的力量,可世人却紧闭双眼。)
羽伶不知道随着人海走了有多久,恍惚间已从园区的侧门出了游乐场。这时正巧看到一辆出租车朝她驶来,一心只想快些回树屋的她便不暇思索地招手上了车。她迷迷糊糊地告诉司机地址后便一脸疲乏地靠在了后座上闭目养神了。
或许是看到羽伶皱着眉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司机大哥倒也没有主动和她唠嗑。羽伶的头还是胀得难受时不时地还有像抽筋似的阵痛,可出来时看到的那张英俊的脸庞在她脑海中却依然清晰。“没错,就是他。”羽伶能够十分的肯定,那张脸她曾经多次见过,就在她的梦里~,梦中的他穿着同样长袍,气宇轩昂,与她默默隔崖相望。“我现在该不会是在做梦吧~。”羽伶开始怀疑,“可是做梦怎么会觉得痛呢?也太真实了点吧~!”这时又是一阵奇怪的幻觉向她袭来。
出租车缓缓开进了小区,开到了一栋公寓楼的门口停了下来。司机转头轻轻叫醒了羽伶,“姑娘?姑娘?到啦!”羽伶迷迷糊糊地看了下门口,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向司机付款。
“看您这脸色,刚才玩得太刺激了吧~!要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可千万别撑着,赶紧的去医院。”付钱时司机看着她有些不放心,羽伶当时这模样看上去的确像是犯了什么病。
羽伶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师傅。没事儿,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打开车门踉踉跄跄地向楼里走去。
看着羽伶进楼的背影,司机大哥直摇头,“这姑娘,可别要出事儿呀~“。可劝也劝过了,不听劝也没办法呀,现在的年青人总觉得自己身体有本钱,不舒服扛一下就过去了,等他们到他这个年龄就知道,用身体博出来的终究是要还的。出租车司机无奈地开车离开了小区。
羽伶费力地爬上了六楼,掏出钥匙好不容易对准了锁孔开门进了她的树屋。这时她已无法再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脑袋里唯一想的就只有她的那张床。
她走进了屋里,用脚带上了门,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连同手上的钥匙一起往餐桌上一丢后直冲卧室而去,而那片她藏匿在口袋里的红色叶子也顺着手机从口袋滑了出来掉落在了餐桌旁的地板上。
羽伶头一次感到从厅里通往她的床的道路是如此的曲折,她吃力的想绕过了那个高高的展示架却没有成功,架子被她撞得猛烈地一晃,上面的瓶罐发出一阵喧哗后还掉落了一些下来。可羽伶却丝毫没有心情去理会它们,径直扶着墙冲进了卧室。这时她已顾不得平时的那些个换衣脱鞋的讲究了,一头便扎入了床里。
她的幻觉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地将她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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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羽伶回到了五百年前的神域,她正盘腿端坐在一间房中的雕花木榻上,此时她刚完成了一次占卜,身下一圈白色的法阵随着她的意识回归渐渐变淡消失。她起身下榻,走到一旁的那张长桌旁。桌上放着几乎和桌面差不多大小的由魔法汇制的地势图,里面可以看到整个神域的地势状态。她在图的上方轻轻挥动手掌,或推或拉或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图中的景象立即随着她的手势不停地变幻。是时候得想办法再帮他们一把才行。她看着地势图思考着。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进来。”她看向门口。“法师,国王想请您去议事厅一趟。”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卫士,他低着头不敢看她,样子十分恭敬。“知道了。”她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卫士依旧不敢抬头,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看着卫士离开后她陷入了思考,不一会儿她便做出了决定,眼神一下变得坚定,于是她回到榻上又一次地启动了法阵。
她叫驰风,是那个传说中无比神秘的灵修法师,或者说神秘的她本身就是一个传说。传言她的预知能力超越任何一位灵修法师至今无可匹敌,而她的强大却还不仅限于此。
要说在神域使用魔法是多数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其中能被称做法师的则必需是出类拔萃的顶尖御法者。而在众多法师中因各自自身特长或自身条件限制,主修内容各有不同,也分化出不同的类别。比如主修使用魔法进行防御和攻击的御击法师,或者修习阵形布阵的阵法法师,又或者主修制炼法器的铸炼法师。而要成为灵修法师则必须以拥有先天强大的预知力为入门基础。即便在神域中拥有这样能力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而又能够修炼到法师的则更是凤毛麟角了。当然,所有各类法师之间既可以说有明确的分类却也可以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即便能力有长有短,许多法师仍会在维持本身特长修习外另外修习一些其他方面的法术作为补充。那么灵修法师由于拥有优于其他法师的特殊能力自然可以研习的法术就更多更广了,所以在法师界乃至神域中他们自然享有更高的地位,受到各方的尊敬与膜拜。
驰风的神秘并不完全因为她那让人惊叹的预知力,而是她那鲜为人知的来历以及她低调的作风。这在她学生时期便是如此,没有人真正见识过她达到全力后的能力,而她也从来不轻易展示她的法力。但她越是如此低调就越是显得神秘,再加上她喜欢独处不太合群,做事冷静不苟言笑,是个实实足足的冰美人,神秘之色就更甚了。
就在拜别老师离开天脊山十年后,却突然加入了令各国谈及色变的猎神国。所以因为她的神秘以及对她的畏惧,外界对她的传言的版本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大相径庭。但因其与猎神国有关,所以也多是充斥着冷酷、狡诈、阴谋、邪恶、不择手段等内容,甚至一时间神域人都不敢提及她的名字,只用“猎神法师”来替代。
说到猎神国,这股神秘的力量并非神域内某个原生势力,他的神秘崛起使得神域内原本各自经营相安无事的各国被沐浴在一片战火之中。它的国王法摄更是一个冷酷凶残又多疑的暴君,但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搜罗和控制了一批能征善战的死士为他开疆扩土。驰风也是不久前被他招募的,是他倍感得意的收获之一。在他之后的战事中只要有她在,都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而正当猎神国一路所向披靡之际,因他的残暴所激起的反抗力量使得另一股势力也在悄然强大。那便是拥有仁主之称的神州国国主安贤所率领的一众猛将和他拜请的灵修法师玄灵。他们的势力曾多次袭扰甚至击溃猎神国的进攻,并且经常助战他们所进攻的国家,又联合众国对猎神国的攻掠步伐呈阻扰之势。虽然他们目前的势力并不足以撼动和阻挡猎神国的步伐,但却令法摄如鲠在喉。法摄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一幕幕的上演,所以顾不得深夜便差人请驰风前去商讨对策,以求将神州国之势消灭在萌芽之中,也好在扫清障碍的同时给其他负隅顽抗的各国一记威慑。但是他所不知的是他的法师驰风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当驰风那年踏上那片焦土的时候,使她的心中阵阵抽搐,那已是她在随着线索追查光之城公主下落时路过的第三个城镇,那里同样已被猎神国军队扫荡,硕大在城镇一片狼藉,处处已是断垣残壁,而更令人揪心的是城中无论男女老幼无一人生还。驰风站在这座孤城中搜索着公主的踪迹,随着搜索法阵的启动,公主的的信息却依然若有似无,但城中那曾经被扫荡时的无尽哀嚎与残忍的屠杀却久久回荡冲击着她的心脏。
驰风在离开天脊山后便决定不再轻易插手改变既定的命运,但这残酷的一幕幕却又令她忍不住对法摄和神域的未来做了一次让她终生难忘的预测。
她在之后的追踪中找到了法摄曾经使用过的酒杯,利用那酒杯她首先试图对法摄的过去和法源进行追溯,可是法摄的法力超出了她的预计,他的神秘而强大的法力像铜墙铁壁般将他的一切包裹得没有一丝丝缝隙。“怎么可能,他是如何做到的?”驰风十分疑惑,而且他的法源也非常的复杂,感觉就像是几十个不同法源的法师在同时施法。
在无法追溯法摄的过去后驰风便开始转而预测他和神域的未来,至少据她所知还没有人可以在预测力上动手脚,即便是有,她也对自己的预测能力有着足够的信心。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次预测时间跨度之长是其他灵修法师都望尘莫及的,也是她有史以来头一次的倾尽全力,并将她无法自拔地拖入复杂的深渊继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这次的预测中,法摄的统治似乎不可避免,而他在完成统治的过成中使得神域生灵涂炭,无数死亡的灵魂转世巢域使得人界人口爆增,一切处于失衡的边缘。然而随着法摄统治的稳固却并没有使他对生命的践踏有丝毫的收敛,而这种残酷的统治将持续千年,直到那股正义的力量再次崛起将他消灭。当驰风以为预测可告一段落时,却没想到真正的恶梦才刚开始。千年后在法摄濒死之前用他仅剩的法力捏碎了他从不离身的一个古老的禁制,突然一个恐怖的怪物从禁制中跃出一下占满了整个屋子。它隐藏在黑色烟雾和紫色闪电中,任驰风再努力也无法窥视其真面目。当那怪物冲破禁制的瞬间,就像个嗜血的恶魔贪婪地吞噬了房间中所有人的灵魂,当然也包括法摄那正在挣扎即将转世的邪恶灵魂。吸取灵魂的黑烟不断壮大一下就遮闭了日月,所过之处所有生灵均无一幸免,所有的抵抗皆是徒劳。那怪物就像是个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它迅速地膨胀扩大,很快吞没了大半个猎神国,虽然人们想出了一些办法进行抵抗,但也只是暂时延缓了它的进程。而在它开始吞没神域的同时,世界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其中影响最为严重的便是作为桥梁的人域。神域万灵尽灭,链接桥梁的平衡被打破,通往其他国域的屏障变得脆弱模糊。人间开始天灾不断,瘟疫肆虐,魔域则趁机侵蚀过来。一时间生灵涂炭、饿殍遍野,活着的人如同行尸走肉,更可悲的是出现了饥民抢食死尸的疯狂现象。所有人的脸上尽是绝望与无助。而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在神域肆虐的怪物最终完全吞没了整个神域,它便开始向人界扩张进发,而后通过人界到达并轻而易举地吞没了魔界。最终人神魔三界无一幸免,整个世界终将完全陷入黑暗与混沌之中。
“这是个末世预言”,驰风脸上还挂着未拭的泪痕,体力透支加上凄惨无比的场景另她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着久久不能平复。这次惊心动魄的预测,使她头一次感到彷徨与无助,“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驰风不断地问自己却一时找不到任何头绪。“决不能让它出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暗暗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改变了她不再趟混水的初衷,这已不是她个人生死荣辱的事情了,更何况她追寻的人的所有信息也都指向法摄。于是她决定孤身潜伏到法摄身边,随机应变。一方面继续寻找公主的下落,一方面伺机寻找可能改变末日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