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闵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苏湄，并不愿意就这么闭上眼睛。
“快一点，快一点。”苏湄有些不大耐烦了，委屈撒娇地央求江闵，江闵亦是没法，只能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闭上眼睛。
“张嘴。”
苏湄并没有满足，反倒是得寸进尺地继续要求。江闵顿了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只能把嘴巴张开，等着苏湄的下文。
苏湄这才满意笑了笑。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兽糖，小心翼翼地塞到江闵的嘴里。刚才她特别问了陈奶奶，得到同意之后去房间里翻翻选选，找了好久才寻了个最漂亮的兽糖，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这是她做的兽糖，江闵怎么可以不尝尝？
感觉到口中的甜味，江闵睁开眼睛，含着的糖吐出来不是，吞进去也不会，瞪着眼睛看向苏湄，“你……你都给我吃了什么？”
“兽糖，我做的兽糖。”
小丫头特别认真地看着江闵，着重强调兽糖是她亲手做的。江闵或许吃过很多兽糖，但这一块绝对意义非凡。
兽糖吗？
江闵稍稍咀嚼，其实糖块的味道不算太好，又甜又腻，他并不喜欢。
他喜欢的是，苏湄现在看着他热切憧憬的眼眸。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吃甜的。兽糖是不是很好吃呀？”她笑容灿烂地问，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
江闵一滞。
即便兽糖是用糖块熬煮而成的，也远不及苏湄的甜。
苏湄的甜，甜入骨髓，渗进心脾。
“甜，很甜……”江闵喃喃自语，不过看向苏湄，突然萌生出逗她玩的念头。收敛笑容，板着一张脸。“湄儿，你知道兽糖是用来祭祀的吗？倘若在祭祀之前食用，乃是对神灵的亵渎。”
“啊……”苏湄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兽糖，竟然牵扯到了神灵。
她心虚吞了吞口水，甚至不敢直视江闵的眼睛，哭丧着一张脸，皱皱巴巴。“我不知道的。我还自己偷偷吃了一块。我问过陈奶奶，她说不妨事我才吃的。”
甚至规劝江闵，“你快些吐出来吧。倘若真亵渎了神灵，遭到报应，我……会恨死自己的。”
苏湄又急又气，伤心得都快哭出来了。
想要弥补，可惜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这幅着急上火的模样，江闵又好笑又心疼。好笑是因为自己使坏得逞，心疼是因为小丫头真的着急了。连忙把兽糖咬碎吞了下去，握住苏湄的肩膀，“我给你开玩笑的。只是一块兽糖，神灵不会介意的。神仙不会这么小气，这世上可能也没有神仙。”
“你胡说的吧？”苏湄眨了眨眼睛，不过见江闵眼眸认真，方知他是认真的。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小声埋怨，“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但是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还有。”她板着一张脸，认认真真向江闵提出控诉，“你以后能不寻我开心吗？”
“不错，有长进，都知道我是在寻你开心了。”江闵深感满意地点头，抬手轻轻捏了捏苏湄的面颊，“可是你刚才的模样好可爱，我如果忍不住怎么办？”
她这一副受了委屈却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特别容易激起他恶作剧的冲动。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小妮儿还可以再有趣一些。
“我不跟你这个坏人说话了。”苏湄赌气地将身子别了过去，倒不是真生气了，只是别扭得厉害。
江闵凑近，唇贴在她的耳边。
“你真舍得，不跟我说话了？”他厚颜无耻，偏偏这话问得特别小心，言语里的试探，连一向迟钝的苏湄都觉察出来了。
“我……”
她拿江闵没辙，只能缴械投降，“那你保证不逗我了，好好说话，我……我就理你。”
“好。”
江闵从善如流点头，想起之前苏湄的提问，冲她勾了勾手指，“你刚才不是想知道，你做的兽糖好不好吃吗？”
苏湄一个劲地点头。
眼巴巴地等着江闵的回答。
江闵没想回答，下一刻竟然吻上苏湄的唇，他的嘴里还有兽糖的甜，进到苏湄的唇上，甜味在两人之间蔓延。一吻过后，江闵松开苏湄，这才给了肯定答复。
“你做的兽糖，特别好吃，特别甜。”
“哦。”苏湄眼神躲闪，耳根都已经烧得通红，说话还有些结巴，“那……那就好，你……你喜欢……喜欢就好。”
“可是我吧，最喜欢你了。”
江闵打断苏湄，热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他自诩自持力不错，但是不止一次萌生出占有的念头。苏湄并未察觉危险，还在喜滋滋品着江闵刚才的话，羞赧之余，特别认真地开口。
“我，也最喜欢你了。”
胜过喜欢甜甜腻腻的兽糖，胜过喜欢软软糯糯的桂花糕，胜过她曾经喜欢的一切……
“江闵？”
苏湄眨了眨眼睛，并未感觉到身后男人身子发生的微妙变化，还沉浸在满满的幸福当中。想起早上四喜问过的话，一脸单纯地看着江闵。“四喜问我，我们每晚抱在一起，没有做别的事情吗？我们，需要做的别的事情吗？”
她眼眸单纯地看着江闵，认认真真地问。
江闵再吞了吞口水，明明屋里没有燃着炭火，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热得冒出细汗。
苏湄不谙世事，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可惜江闵不是。
他能明确感应到自己的内心，也明确地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湄儿……”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喑哑。
“你觉得，我们应该做些别的事情吗？”
他虽然双腿废了，使不上劲，但是不代表不行、不能……
“看你，我都可以。”苏湄想了想，这是她遵从内心，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下一瞬，江闵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
苏湄一头雾水，却被江闵以口封唇。
…………
翌日，江闵醒来，费力将身子直起，慵懒靠在墙上，望着睡在自己身侧的苏湄，小丫头睡得踏实，即便是在梦里，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昨夜，他和她，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可惜他现在仍旧身处危险之中，甚至不能保证苏湄绝对的安全。他情不知所起，现下却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
他替苏湄将被子盖上，小心翼翼，还悉心藏住了被角。
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叫了声闵忠。
闵忠昨夜回到寺庙，果然等来了刺客，处理完相关事宜后，便火速下山护卫江闵安全，此刻正在门外。他听力极好，就算江闵说得小声，他还是听到了。
他和江闵一样，那些刺客一日不现身，他就一日不在寺庙过夜。
他们很有耐心，刺客却不尽然。
那些刺客，必须赶在江闵他们离开之前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