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无效,病人宫外孕,出血太多,我们尽力了。”
池昕雨听到医生这句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只是一次流产而已,怎么就到了死的地步了呢?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只是个小手术而已,怎么就死了呢?
一个多小时前,方如梦还在跟她妈妈打架呢,那么生龙活虎、生命力旺盛如杂草一样令人厌烦的方如梦居然就这么轻易死掉了?
池昕雨实在是不能相信 。
她冲进手术室里,想看看这是不是方如梦的计谋,想脱身或者是坑害她们。
手术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脸上都盖着白布,灯光照的明亮,但却格外冰冷,趁着冷白的墙壁与白色的布,还有入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有些眩晕。
池昕雨微微一顿,便猛地掀开了白布,就看到方如梦那张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的脸。
她双眼紧闭,肤色白中泛青,明明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此时却有些陌生。
池昕雨眼前一黑,她扶着床边定了定神,还是不死心,伸手去摸她的颈动脉,触碰她鼻子,没有起伏没有呼吸,触手冰冷。
方如梦真的死了。
池昕雨怔怔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医生护士们走了过来,“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叫她的家属来吧,手续该办的办了,家属来签个字看看怎么处理尸体。”
家属,死人了,几个字窜入耳中,池昕雨忽然打了个激灵,方如梦再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处理不好,她跟她妈妈就完了。
舆论之下,方如梦跟池家的纠葛都会被深深的扒出来,到时候她跟金秋月作为凶手,脱不了干系。
现在要怎么办?
她手心里都是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方如梦又给重新盖上了。
“稍等,我打个电话。”
池昕雨走到角落里,给金秋月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金秋月不由失声大喊:什么?死了?”
池昕雨额头神经跳了跳:“小点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金秋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她惊慌的不行,嘴里不住念叨着:“完了完了,这要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找你本来想让你给我出点主意的,你就是这个反应,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拖后腿,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我也想知道要怎么办呢。”
金秋月被她这么一吼,倒是冷静了许多,她满身冷汗,大脑飞速运转,愣是给她想出一个主意来。
“就说是意外啊,在家里发生的事情,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们可以找律师啊,你爸爸有好多个律师,这些人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很擅长吧。”
不得不说,金秋月这话确实是给了池昕雨一个灵感,是啊,可以找律师。
“好,快找律师。”
幸而金秋月当池正海夫人这么多年不是白当的,有些人脉,于是她给池正海最给力的一个律师打了电话,让对方迅速赶来,将情况大概说了说,问他要怎么办。
这位律师姓沈,常年跟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十分冷静。
他看了下现场,问了金秋月两个问题。
“池总知道不?”金秋月面色一苦,这她怎么敢让他知道?
“好的,那么,如果赔偿的话,你有多少预算?”
金秋月更是茫然,“沈律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都这个时候了,我也只能依靠您了!”
“方如梦是个红过很多年的明星,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明星每年赚的钱也不少,所以如果想让她的家人满意的话,怕是要赔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指头。
“五百万?行!”金秋月觉得这个还可以接受。
“不,是五千万。”
“五千万!这也太多了,这个贱人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
沈律师不想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直到金秋月自己不好意思的闭了嘴,她有些绝望。
“真要这么多?不能少一点?”
“这么点已经是很少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严格来说是两条,现在还瞒着池总他不知道呢,如果他也知道了,后果可能要更严重。”
金秋月瘫坐在椅子上:“你让我想想。”
她在思考,将家里的个人物品都卖了可以卖多少钱,她名下也有房子,实在是不舍得,但如果卖了也能有个三五百万,但这距离五千万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她怎么这么倒霉,不过就是跟方如梦打了一架,这贱人怎么就死了呢?还非要死在她家里,死了也要给她添堵。
金秋月没有办法,又要给池昕雨打电话说这边的情况,池昕雨听了倒是松了口气。
“能够用钱解决的,都不算问题。”
“可是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
池昕雨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她跟司澈见面时候说的事情,如今似乎只有这条路了,除非她不管自己的妈妈。
其实她也不想管,但如果不控制事情的话,最后闹大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池昕雨真是烦得要死,只是也只能认了。
“钱我来想办法,你让律师过来,看看他要怎么操作处理吧。”
金秋月将池昕雨的意思表达过去,沈律师便驱车前往医院,他先装作是方如梦的律师,将字给签了,先放在太平间,然后又通过各种手段方法拿到了方如梦家里的地址。
此时天已经要亮了。
“池小姐,我先去方如梦家里,跟她家人沟通好,这几天就麻烦你跟令堂快点把钱筹齐吧。”
池昕雨神色疲惫,刚过去这一晚现在想来仿佛是一场迷惘的梦,但身处的环境又提醒她,这并不是梦,是真的。
“好,就麻烦沈律师了。”
她来的时候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这会是沈律师开车将她送回家,然后又自己走了。
回到家里,池昕雨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她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妈!你怎么不把这里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