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黎元绝抹去泪水,悲伤改变不了任何事,只会让他心口的伤疤越发疼痛,此刻他只能振作。
黎元绝缓缓站起,他的师兄平静地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他明白,自己再也感受不到那温暖的抚摸了,就连那柔和的目光,都已经离他远去。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贪玩溜出术教,他的师兄也就不会死了......
“哟!小道士,好点了吗!”刘涌感突然从他的身旁窜了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嗯......谢谢。”
“这样才好嘛,人是不能活在悲伤中的。”
“哇啊!”
古丽双手搭在黎元绝肩上,小脑袋瓜突然从后探出,惊得黎元绝一下就跳了出去。
“你们可不要吓人家。”胡志佳微笑着走出,伸手道,“你好,我叫胡志佳。”
“我叫刘涌感!”
“我叫苏沐羽。”
“俺叫程远志!”
“我......我叫刘习文。”
......
突如其来的温馨让黎元绝心头一暖,他伸出手双手将每只手都紧紧握住,久久不肯放开......
秦宣坐在石块上,看着周遭哭嚎不断的人们,那一声声刺耳的哭声响彻四野,却也无法将死者召回。
“潘凤,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战争。”秦宣看着面前的惨状,被他们脸上的悲痛引起了共鸣。
“利益。”
“无法理解。为了利益,就能肆无忌惮地制造杀戮?这些痛苦与嘶嚎就那么廉价吗?在利益面前,生命就如此廉价?”
潘凤沉默了,他缓缓走到秦宣近前,然后右手用力一握,一块巨石轰然碎裂。
秦宣愣了一下,说道:“潘凤,你的意思是,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打破这一切吗?”
潘凤点了点头。
秦宣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我需要力量......”
一旁,一名蓝衣男子青筋暴起,在朝着空气发脾气。
“可恶可恶可恶!那群家伙凭什么占老子的帐篷,一群混蛋!算什么英雄!”
蓝衣男子的周遭气温骤降,脚下的草地蒙上了一层霜,他现在无比生气。
“你好。”
男子一惊,一个转身拉开距离。
是刚刚那个男人!
张燕打量了一下男子,道:“跟我走一趟吧。”
“你丫什么东西!混蛋!”蓝衣男子见潘凤不在,直接破口大骂。
张燕微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你......”男子真要开骂,突然他浮了起来,“你要对老子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警告你,军队可就在旁边!”
“啪!”
张燕一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微笑道:“有事找你帮忙,安静。”
找我帮忙还这么嚣张,岂有此理!我忍!
男子摸了一下红肿的脸颊,强忍下了心中的怒火。
张燕鄙夷地看了一眼男子胸前的紫色水晶链,带着他到了黎元绝那里。
众人见了一愣,刘涌感指着空中的男子道:“这......这谁啊?”
张燕把人放下,命令道:“把人冰封了。”
男子一言不发,强压住怒火,双手喷出寒冷的气息,转眼间把道士的尸体冰封完毕。
张燕:“好了,滚吧。”
男子沉默地离开了,一离开,他头上青筋暴起,咬牙道:“可恶的混蛋,给老子等着吧!”
黎元绝看着冰棺中安息的师兄,感激地看着张燕:“谢谢。”
张燕微微一笑。
姜梦一直坐在草地上,胃中在不断翻涌,很想吐,却又吐不出。
她看着沉浸在痛苦中的众人,内心一阵难过,身体突然不适,好像又要呕吐了。
“来,喝了会好一点。”杨轲递过来了一碗刚刚熬好的热汤。
姜梦双手捧住,手上传来的炽热会让她好受些。
“我靠!吃饭不叫我!杨叔你也太坏了!”刘涌感不知从哪里蹦了来,香味是无法躲开他的嗅觉的。
王理才摸了摸小胡须,说道:“大家都辛苦了,我让杨轲熬了汤,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哦哦哦,团长万岁!”
“你这胖子只知道吃!”
“喂!先给黎元绝盛,你个胖子急什么急!”
流云团
祝满霜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两截长枪,早已没有先前那随性的神态。此时的他,落魄无比。
叶知欢走入帐中,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祝满霜,皱了皱眉头。
“祝满霜!”叶知欢大喊一声。
祝满霜仍是呆呆地看着手中长枪,没有反应。
叶知欢一把夺过长枪,冲他大吼:“团长已经死了!”
祝满霜一下回过神来,泪水瞬间打湿了眼眶,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叶知欢怒道:“祝满霜!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现在团长没了,团内人心惶惶,你却在这里像小孩一样哭泣,你难道忘了团长对你的嘱托吗!团长所托非人?”
祝满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
叶知欢沉着脸转身离去,临走前说道:“你不管,我管!没想到团长救了一个废物,遇挫则败!”
叶知欢前脚刚迈出帐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说得很对。召集全体团员,来大帐议事。”
叶知欢回过头,只见祝满霜已经抹去泪水,精神焕发。
叶知欢一笑,走出了帐篷。
息鸣城·妙趣园
园内,小孩子的嬉闹随处可见,一片欢声笑语。
一头逼真的铁甲火龙在中心咆哮,一道道火柱冲天而起;一张巨嘴里满是软软的尖刺,深不见底;一辆辆用特殊材质做出的软质战车在园内奔驰。
“哦哦哦!我要玩那个、那个、那个!”
白启云一通乱指,恨不得把园内所有的东西都指个遍。
“混小子,你才三岁吗!”白应衡瞪了他一眼,正要上前揍他。
这时,一辆战车撞在了白应衡的腿上。
“大叔,快让开!挡着我了!”小孩子一脸不爽,同时战车不停顶着白应衡的大腿,在不断催促着。
白应衡青筋暴起,让开了。
这群小屁孩,怎么都这么烦!
“岐叔,走吧!”
“嗯,好。”
就在白应衡一个恍神的功夫,白启云已经抱住了白贤的左手,一脸的开心。
“混小子,放开!”白应衡一巴掌抽开白启云的手,“没大没小!”
白贤:“无妨,应衡。”
“老顽固!略!”白启云重新抱住,朝白应衡做了个鬼脸,可把他给气坏了。
然后,白启云和白应衡就吵了起来。
这时,白贤好像发现了什么,向着长椅走去。
长椅上,一个身披黑袍的小女孩缩成一团,背后有两个长方形的东西把黑袍拱起,向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
“怎么了,孩子。”白贤做到了小女孩旁边,“你的忧伤泄出来咯。”
女孩没有说话,瑟缩在长椅上。
白贤伸手想要拉下她的长帽,小女孩脑袋一偏,白贤的手止住了,缓缓收了回来。
“你,也想去玩吧?”
小女孩沉默着,没有回答的迹象。
白贤挠了挠耳屏,表情带有几分苦恼。
“这样吧,这钱你收下,去玩吧。”白贤放了一枚金币在女孩的旁边,“记得注意安全。”
说完,白贤起身便走。
“逃吧。”
身后,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白贤的耳畔,声音中带有几分凄凉。
白贤一个转身,小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瑟缩在长椅上,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岐叔!快来啊!”
白启云朝白贤招了招手,白贤看了一眼女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