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里面还有您很大的一部分功劳呢。”似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褚少婷跟着嗤嗤地笑了起来。
褚少婷的话似是提醒了舒慧，她将身上的大衣一拢，双腿交叠着往身后的座椅一靠，带着掌权者的威严，带着人间阅历的眸淡然地看着对面的人，冰冷道，“既然你知道是我让你拥有的一切，那你更应该知道，我能把你捧起来，我也能够让你狠狠地摔下去。”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你站得越高，摔下去就得越惨吗？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听话，否则你这个孩子怎么来的，我就能让他怎么没！”说着，双眸迸射出冷冽的光，宛若利剑一般直直地朝着褚少婷的肚子上插过去。
褚少婷只感觉肚子剧烈一滚，似是里面的胎儿感受到了威胁一般。
她那双带着讥讽的眸，此刻像是淬了冰带着毒，恨不能直接越过桌面，一把扼住舒慧的衣领。
白着脸，咬牙道，“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找人动手的？”
脑海中明晰地映出那晚惊恐的一幕幕，宛若让她再度经历过一次一般，浑身没来由地颤抖着。
作为有着人生丰富阅历的舒慧，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道褚少婷那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她也大致能够猜测到，那天的经历足够让褚少婷惊惧。
这种效果正是自己想要让褚少婷感受到的。
那么，到底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舒慧用力的应道，“所以……我劝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未来到底会再经历什么。”
“不要，不要，阿姨。”褚少婷突然双手抱住头，肩膀抖若糠筛，仿佛正在经受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整个人一点点地朝着沙发后背座椅缩了过去，中途连脚上穿着的高跟鞋掉了都顾不上。
光着脚丫着，颤抖着身子往角落的方向缩成一团，腿上穿着的丝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勾出了好几个破洞。
为她的惊恐更增添了几分狼狈。
边缩还一边不停地嘴里说着求饶的话，“我以后都听您的，你说什么我都听您的，别再在我背后放冷枪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啊。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想好好的活着。”
舒慧没想到居然会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眼底的鄙夷更是连掩饰都嫌麻烦。
就这么抬着下颌，宛若正俯瞰着一只卑微的蝼蚁，双手环胸，眼底铺满蔑视。
“所以，我跟你说过了，不要试图去挑衅我的权威，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我会留给你一些残羹冷炙，否则……”
“您是想让我像刚才那样求您吗？”
舒慧警告的话未说完，褚少婷的头从紧缩的膝盖中缓缓地抬起。
一双眸带着明显地恨意，猩红的嘴角挂着一弯诡异的弧度，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舒慧。
这眼神，让舒慧的心尖没来由地一跳。
“你……”只是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样？刚才我演得还算逼真吧？阿姨，您说我要是去演戏的话，是不是也能够拿个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啊？”褚少婷眨了眨眸，抬起双臂，理了理因为演戏而披散下来，变得凌乱的栗色大波浪长发。
“看来，我还真的是一个被学医耽误了的好演员呢。”一派闲适地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饮品轻啜了一口。
从来都只有自己拿捏别人的份儿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被别人戏耍的一天的舒慧，此刻眸底有戾气正在迅速地聚集。
啪——
端在手里的陶瓷杯子，被她用力地拍在桌面上。
“褚少婷，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是准备要跟我对抗到底了，就不怕我……”
褚少婷透过杯子边缘看着对面那位因为权威被挑衅，而显得暴怒的中年贵妇。
声音一冷，接着舒慧的话茬往下说，“就不怕你像杀死蓝穆冰妈妈那样，杀了我？”
舒慧手上的神经不受控制地一跳。
哗啦——
是陶瓷杯子掉落桌面，破碎成一地的声音。
血色迅速从她扭结成一团的脸上消失。
刚才的戾气还未从她的脸上平复，已经有惊惧正在慢慢地凝结。
一双变幻着多种情愫的眸，瞠得大大地，一瞬不瞬地落在褚少婷的脸上。
整个空间仿若像是被瞬间冻结了一般。
若不是还有呼吸声的存在，恐怕会被人误以为，这个包间里根本没有人。
“你怎么……”似有什么话就要从喉咙里蹿出来。
她猛然回神，就要跳出口的话，在舌尖上绕了一圈，终究被理智改了方向，“你胡说什么？！”
“你敢胡言乱语，就等着收律师函吧。”舒慧难得变得激动地道。
若说刚才褚少婷只是试探的话，此刻褚少婷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
蓝穆冰母亲的死肯定跟舒慧有关。
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的，想必也是经过她授意的。
不错！可真是不错！
舒慧，过去让你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未来，你可得要加倍地还给我了。
“好啊，我一定会在家乖乖地等着接收阿姨您的律师函的。”
褚少婷再度不疾不徐地端起桌面上的杯子，视线从桌面上凌乱的水渍上绕过，将杯沿缓缓地凑近唇边。
嘴角慢慢的勾起。
眼神带着某种笃定的光。
即使是透过杯沿，也不减其分毫的锐利，直直地定在对面舒慧的脸上。
“我都开始有些期待起后续会有怎样精彩的故事呈现给大家了呢。”
舒慧的强势被削弱了一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姨，你怎么这么问我啊？”褚少婷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无辜地看着对面的舒慧，“我什么也不想做啊。你知道的，我现在就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守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说着，又低头用手在肚子上温柔地抚摸着。
就像是一个慈母，等待着自己孩子的降生，想要好好地护着他的成长，为他的未来筹谋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