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是要找我们的头号啊！”阿姑子笑了笑“可知，我们的头号都有牌，虽然官家的牌是好牌，但是我这边有我这边的规矩。”
“什么规矩！”司空月把牌子收起来。
“官家的牌子，你也不认！”倪芳呵斥一声“你可知他是谁？”
“我不知道！”阿姑笑着说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这得意楼里面来的达官贵人太多了，难不成每个人来都丢一个金牌子，那我这得意楼还开不开了？”
“那是？”司空月问道“那阿姑说的牌子是什么牌子？”
“恩客牌子哦！”阿姑子说道“我们这边有这边的规矩，想要跟我们有号的姑娘宵夜，就得有我这边的姑娘给你发的恩客牌子！没有牌子啊，我这里的姑娘倔的很，就是不待见人！”
“原来是这样！”司空月明白了“就是有钱，他们也不接！就得有这个牌子！”
“是啊！是这个道理！”
“那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个牌子？”
“怎么样也得不到，这个牌子啊，姑娘们自己发，她们发了牌子，就表示愿意服侍你们！”阿姑子说道“官家你要见得头姬叫做‘丁蝴蝶’。她的脾气就更怪了，他要是不待见你，你杀了她也没用！他手里出的牌子不过区区三五块，千金难求。跟她求牌子的客，排到了外郭城外去了。”
“丁蝴蝶？”司空月笑了笑“这蝴蝶在哪里？我便要找她要牌子！”
“官来的正是巧，今夜我们蝴蝶便会来我们三层花楼。会见一个贵客，能不能要到牌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不是说你们姑娘有钱也不见客？怎么晚上他们会客！”
“姬分三六九，这客也分三六九。有些客不用牌子！”阿姑挥舞着手鞠“既然客没有牌子，那我就不待见，你自个边上桌上有花酒花茶自己吃了去。我去招呼别的客去了。浪费时间！”说着阿姑去了。
倪芳想要拦住她，“他什么意思！”司空月拦住了。
“意思是，你不够格！”司空月走到一边拿起案上的酒壶，就吃。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司空月拉住倪芳“坐着吃酒，就行了。”
“这个地方？你还打算真的要那个什么蝴蝶蜜蜂的牌子啊！”
“嗯！”司空月点点头“干嘛不要！”
“你有钱吗？”倪芳凑过来“听说头号可是很贵的！”
“你没带钱吗？”司空月睁大眼睛看着倪芳....
“我的钱给你买酒了！”
“我也没钱啊！”司空月看着手里吃喝的东西。
“你没钱你敢来洛阳最好的青楼吃花酒？”倪芳睁大了眼睛。
“我以为你带了钱！”.......
“小声点！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们丢出去！那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
“贵人到了！楼上请！”阿姑子的一声尖锐的叫声....
司空月放开酒壶，但见一个从下面上来。在场所以酒案席上的人都听住了熙攘，注视着那个人。司空月看过去，那人容貌俊秀，举止端庄，身后跟随着七八个侍卫随从，朝着楼上上来。
“贵人这边请！”阿姑子早就在这摆上了雅座“小地方，能使贵人大驾光临，我们得意楼是蓬荜生辉。”
“我们贵人驾临，你等将楼上楼下的客，全部清场，不要妨碍我们贵人吃酒！”带刀侍卫一声。
阿姑子连忙点头，喊着龟儿子，全部要清出去。
贵人抬起手“免了！多些人多些热闹！让他们吃他们的酒，我们赏我们的花！”
“谢谢贵人啊！贵人可真懂得体恤我们下人的心思！这要是清场了这夜岂不知要折损多少银子！”
贵人点了一下头，侍从端出红绸，里面是满满的银子“这是我们贵人赏赐你们的。唤你们的头号蝴蝶，出来与我们贵人吃酒！”
“这！”阿姑子低着头，有点难为情。
“怎么？”侍从呵斥一声。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规矩。我们怎么可以仗势欺人！”贵人止住，他对着阿姑子说道“你切去唤她来，我这自然有恩客牌！”说着随从将小竹牌子拿出，递交给阿姑。阿姑看见牌子这就放心了“有牌子，自然是可以的！”说着他连忙跑去....
楼中众人看到这个架势，皆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贵人将手一摆“你们退下吧，不然打扰了其他客，吃酒！”
“是！”带刀随从退下。贵人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各位客，你们且将吃自己的，我等也是来吃酒，不必拘泥！”
“这位贵客，可真是平易近人啊！”旁的客举杯来敬。一下子氛围便又开始恢复昔才的热闹，杯光交错.......
“这人是谁？”司空月坐在一旁，看了那贵人一眼。那人身作华丽，发插玉簪，腰佩玉牌，挂一点一个精美的玉佩……
倪芳吃酒吃的眼花“不认识！”
“好大的威风！”司空月自然知道那人不是一般人马。姑且不做声，先等那个蝴蝶出来。
这间三楼的阁中的，轻纱屏就开了，但见香气漫天，仙雾缭绕，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未穿绣鞋的舞姬出来，蒙着半脸面纱，踏着清魅的步伐，从里出摆动着舞姿出来，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览无余，在场的客，再次止住了交错，再一次恢复到刚才那刻的宁静....
“好漂亮的舞姬......”
太美了！楼上楼下的客都注视着这个舞姬！更已抛出了手里的花，顿时间整个楼，漫天的花瓣飘飘洒洒，将整个阁楼变成了花楼！
采花黄台下，苞去桔离离。
一摘献仙去，再采令花凄。
三捧君不知，绝花尚可知？
.......
贵人提杯作诗，当场皆叫好“这满楼的花，便是大家爱慕蝴蝶姑娘，一采二摘三捧来的！姑娘一出现花都绝了！贵人作好诗啊！”
“非也！”司空月听闻贵人做的好诗，绝不是这个意思。
“哦？这位兄弟有别的见解？”众人朝着司空月看过去。
司空月将酒壶放在一边，从角落里面走出来“见解不敢当，就是贵人做的诗不是这个意思！”
贵人看了那人一眼“那这样说？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采花黄台下，苞去桔离离！”司空月说道“花被人采走了，只剩下花枝在那边，怎么会是赞美之词呢？很显然是悲伤凄美之意！这位贵人的心情是不好的，悲伤的！”司空月说着喝了一口气“是吧！”
“大胆！”侍卫看着眼前的人胡言乱语。
“我这个词确实有点悲伤之意！”贵人止住“能这位兄弟看出来，确实厉害！这位客也是书香世家？”
“书香世家不敢说！读过几年书！”司空月说道“就懂皮毛！没有这个贵人这般才气！”
“客谦虚了！”蝴蝶从后面走到司空月面前，司空月看了那女子一眼，果然是倾世佳人，这一靠近便是连空气也变得温柔了“在场的客都是都是文儒雅士达官才子，既然我们的贵人心情不佳，那各位客不如行酒令，消遣了贵人的烦恼！”
贵人看了司空月一眼“我也读过几年书，便与这位客飞令一番。”
“不了不了！”司空月摇摇头“我这是卖弄学问，上不了大排面。”
“诶！这位兄弟，难得寻一知己，既然你看穿了我的词句，必然有真凭实学！”
“没错！我大人，是难得的天才！”倪芳从角落里面呵斥一声“你们跟我大人比，无异于，蜡烛！！蜡烛比太阳。什么比麒麟来着！！！”倪芳喝的大醉！
“不可乱说！”司空月赶忙冲过去“棒打出头鸟，知不知？”司空月心里知道，若不是为了那个恩客牌，他是决不会站出来了。不想被倪芳这醉话一番说道。
“诶，既然兄弟有学问，大家也想跟兄弟好好学习一下！”旁的客也在一边邀约“一起来吧！”
“莫要在推迟！”贵人喊来司空月“你若是能将我折服了，你要何赏赐？”
“赏赐？”司空月本就是就了定蝴蝶的恩客牌而来，听到这个，司空月倒也不枉费走一场，他知道眼前这个贵人面前有一个丁蝴蝶的恩客牌子，但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司空月摇摇头“算了！算了！我虽然想要，但是也不能夺贵人之爱。”
“哦？”贵人已经猜测到三四“丁魁姬的恩客牌，可是千金不换啊！”他从阿姑子手里接回牌子“若是你能将我折服，我将这个让与你又如何？”
“何须贵人让！”丁蝴蝶自来喜欢有才华之人，他看了一下司空月，此人相貌堂堂，且看得出是人中龙凤“若是这客，能将我等折服，我这牌子便另送一方给这客也无妨！”
“此话当真？”司空月听闻蝴蝶能在送一方恩客牌，不过他说道“我可是一文钱没有？”
“千金易得，才贤难得，若是客有真凭实学，蝴蝶又怎么会收恩客钱财呢？”蝴蝶道问贵人“贵人蝴蝶说的有理？”
“有理！哈哈！”贵人点点头“蝴蝶姑娘果然与其他不同！”
“行！”司空月走到面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来请便！若是小生不才，便立刻滚落楼下，不敢在出现！”
“哦！不想这客，原来是样样精通！”蝴蝶姑娘问道贵人“贵人亦是样样精通，你们可比什么好？”
贵人看了一下，在场的都是文儒雅士“无妨，蝴蝶姑娘便是我们考主，你随便出题。我等一同作答！”
蝴蝶笑了笑“既然是这样，在场的所有客，便一同作答。谁人交出的答案最为贴切，那蝴蝶的这恩客牌便赠与谁！”
“好！好！”折番在场所以的人，都有了机会，无不叫好！
司空月点点头“那就请蝴蝶姑娘出个题目，我等作答！”
蝴蝶姑娘走在台中看着在场所有人，然后居中而立，抬起手霓裳红衣飞舞，她飘然的转了一个圈“蝴蝶！”
“蝴蝶！”贵人念叨一声。
“蝴蝶便以蝴蝶为题！内容不限！”蝴蝶姑娘说道“不管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或是六艺武学，只要以蝴蝶为题均可！”
“好一个蝴蝶！”贵人点点头。
“我有答案！”旁做公卿爷“不才以蝴蝶做诗一首，还请指教！”
那客吟来“借问此何时?蝴蝶飞南园。流波恋旧浦，行云思故山。”
“好诗，好诗！”在场的人喝彩...
贵人笑了笑，看一眼司空月“这诗如何？”
“这诗当然是好诗！”司空月笑了笑朝着那客走去“这位客的诗是你作的？”司空月笑了笑。
“自然！”那客点头。
司空月笑了笑“全诗一十六言，客才背两句。岂不是羞了前人！”
贵人一听“丢出去！”那客被侍卫拖走，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何事。
“那客是抄袭了前人的旧诗！”蝴蝶姑娘道“这种人岂不是丢出去？还何人能答案？”
贵人看了一下，四下无人作答，立身而起“我自幼喜欢谱曲，编曲一首‘织蝴蝶’！”他走到花楼奏乐郎之中，慢慢的拍打一下编钟小鼓，传出清脆动人之声：
无言翩然飞默默向往归...
忘川丘，小蝶往怀飞...
飞不尽，景是江山渺渺吹....
自愿相望农家唤犬回...
司空月听闻他的词曲，无所不动容，这词尽显表达思念之切，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这贵人是何许人也。为何内心总是带着忧愁，如此的悲伤....
“果然是好曲目！”司空月自叹不如“这曲中带有思念，带有悲伤，带有期望，小生自问编造不出此等感情的曲调。”
“你造不出并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你从未经历过我的过往！”贵人笑了笑“你若是有我这悲伤的过往，做出的曲目自然比我还要动情！”
“贵人你？”司空月看着眼前的贵人。
贵人打住，我只是有感而发“不知道蝴蝶姑娘对我这答案满意！”
蝴蝶点点头“词曲凄美动人，自然是蝴蝶满意。
“不仅我称作好，在场所以客都称作好！今日便是贵人再次摘得恩客牌！”鸨阿姑说道。
“不知道这位客？你可有答案！”蝴蝶问道司空月，贵人也瞧这司空月不是等闲之人“这客你可有答案！”
“这贵人的词曲，我已拜服。”司空月深深先朝着贵人鞠躬一阵，然后说道“小生不才，做不出此曲来，唯有交付《蝴蝶舞》画作一副！”
“哦，这客是要作画！”贵人静候“我便看你语气不凡，定是水墨丹青高手！”
“不敢不敢！小生只是会画几幅画而已！”司空月说道“可有白卷草纸？”
蝴蝶唤人传来笔墨纸砚“蝴蝶也爱研磨闲暇之时，亦会添上几笔，草纸没有，这白净的娟布倒是有！”
“那么好的娟布！”司空月从怀里拿出一直玩弄的那支随身携带的毛笔“这幅画，小生取名叫做《蝴蝶舞》。”说着司空月挥笔而就“献丑了！”
片刻之间，寥寥几笔，一幅《蝴蝶舞》画作完毕。
众人朝着那画卷看去.....
“莫不是糊弄人？这画怎么取名蝴蝶舞？”旁的醉酒客指着道“这样拙劣的画作？谁人画不出来？有甚什么好看？”
“是啊？这客莫不是糊弄人？你这蝴蝶舞？可不曾画蝴蝶翩然起舞？怎就喊做《蝴蝶舞》？”
贵人走过去看着司空月所画的图，白绢之上画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虽然这牡丹确实优雅美丽，但是他亦看不出这画有什么出奇之处“这客画的若是《牡丹图》还倒是贴切，可这要做《蝴蝶舞》确实有点牵强？”
司空月没有回应，只是收起了笔，往后面案桌上一坐，端起酒自来去吃。
蝴蝶姑娘朝着那画走过去“画的确实是精美。但是不符合题意，所以这次便是贵人的词曲夺魁.....”
蝴蝶姑娘还没说话，突然她止住了话语.....
“蝴蝶舞！”司空月念叨一声，突然，从窗外...
飞进来两只蝴蝶.....
“蝴蝶！！！”所有人都看呆了“他画的牡丹把蝴蝶都引来了！！！！”
“蝴蝶在画作前面飞舞！！！！”众人皆惊“画的画连蝴蝶都分不清真假了！！！”
贵人亦是惊讶，他从未见过这番景象“可真是神作？”他急忙走到司空月面前“这客果然是笔如有神！我亦是深深佩服！”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大人是谁？”倪芳趴在一边。
“倪芳休要乱说！”司空月站起来“献丑了！”
“这位客，你所作的画作，将我们折服！”蝴蝶走到司空月面前，将手里的恩客牌献上。
司空月哪里敢收“这贵人才是我们魁首，我且是雕虫小技！”
“诶！”贵人将牌子递交给司空月“这位兄弟器宇不凡，一定是普通人，这恩客牌便是你收下！敢问这兄弟姓名？”
司空月接过牌子“小生叫做司空月！”
“司空月？”贵人一听，大喜一声“莫非你就是母后....你就是天后钦点御赐的‘金笔神龙’司空月？”
“小生正是！”司空月有点尴尬，弯腰鞠躬。
“难怪！先生下笔如有神，久仰大名，听闻先生下笔如仙！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贵人拉着司空月的手，好不高兴“且与敬先生一杯！”
“一杯哪里够！起码一千杯！”倪芳躺在后面嘟囔着。
司空月指着“贵人莫怪，他吃醉了！”
“不怪！不怪！”贵人拉着司空月的手腕“阿姑，香阁里来。”说着司空月已然被贵人拉去香间里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