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剑光陡然发亮,便是附加了真气之故。
这样的剑势才会迅疾如雷,如坚不摧。
张顺举剑上挑,险之又险的从对方剑身上一扫而过,郭笃的剑势便歪了。随后手中剑一个旋转反刺对方。正是追风剑法之中的“闻风而动”这一招。
郭笃冷笑道:“我已见识过了。”他的剑并未去挡张顺攻来的一剑,而是手腕急抖,剑光霍然爆发开来,四五个剑花向着张顺的头胸腹刺来。他确信自己的速度要比张顺快得多,等张顺的剑刺到自己身上时,早已先在他身上扎出四五个血洞了。
张顺果然转刺为挡,一招“风云流散”施展而开,长剑左右摇晃,在身前布下一道剑影。
当当当的连续几声响过,张顺连退数步,但却稳稳的站立着。
郭笃并未追击,而是十分惊讶的看着张顺。如果他没记错,当初在学宫时两招一过,张顺便已不支,若不是催祭酒阻拦,已伤在了自己剑下。如今同样是这两招,张顺竟然稳稳站立,没露丝毫败相。
此刻张顺心中也是心念急转,从刚才的试招而言,自己确实进步极大,竟挡下了郭笃凌厉之极的剑法,但对方的力量依旧比自己强大,每一次相击都都能感觉得到整个手臂的经脉一疼,那是真气消耗太过所至,便如当初腹内元气冲撞时一样,经脉便如小小枝丫,想靠这么细小的枝丫去挂一个远超其负担的重量,肯定会无法承受,甚至会直接折断。
张顺练气的时间实在太短,就算外丹道之法本来就走的是修行捷径,也不可能如郭笃那样气息深厚。
“你也修行过!?”郭笃压低声音道。如果所料不错,张顺应该刚修炼不久,一个才入门的修行者,可以说连后天之境都算不上。郭笃自己便是一名练气已达先天之境的人,只不过天资有限,又不愿意吃苦,一直徘徊不前,无望踏入下一境界,这才绝了修行之心,索性到红尘中来寻富贵。
很多门派之中的修行者都是如此,一旦迟迟得不到突破,连练气期的先天之气都跨不过去的话,便会自己离开山门,去做一名世间俗人该做的事。
见张顺没有回答,只当他是默认了,又低声道:“我一个先天练气之人,胜你区区一个后天练气之人轻而易举。天下修行本一家,你若是告知何门何派的话,我或许会网开一面。”
门派之说张顺完全不懂,如果一定要举一个,他已知道风易风若师兄妹是御风堂的人,至于其他的则一概不知。
张顺道:“我无门无派。”
郭笃以为张顺故意不说,冷笑道:“那你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就算打废了你,有些门派纠葛,也是你隐匿不说的,怪不到我西玄山头上。”
郭笃身影再闪,一柄剑围着张顺或刺或点,加之身形潇洒,引得太后和大将军等人连连称赞,反观张顺则始终是一副避实就虚的应战之势,不时靠着后退和借巧妙剑招才能躲过郭笃攻来的剑法。
从交手开始,张顺已绕着整个白虎观大殿的当中空地转了一圈。
从气势上而言,当然是张顺落了下风,但却让围观的人惊讶不已,因为能在郭笃手下走过这么多招的人,还未出现过!
气势威猛如陆辛之辈,不过三招就手脚全废。
司徒刘宏也第一次坐直身躯,凝神观瞧。早知张顺能在郭笃手下走这么多招,他必会阻止其这么快上台,只要避开郭笃,打赢大将军手下其他人应该没有问题。
袁士丞悄声道:“想不到张公子可以坚持这么久,可惜,他终究要败,若是也被郭笃废了……”
言语间深为张顺可惜。
“不见得。”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单辰忽然发声道:“若一开始便败那是差距太大,已坚持这么久,便会有变数。”
袁士丞道:“再变也是输,不如我们先一步认输,把竹筹送上去,让二人罢手,这样就能保全张顺。”
司徒刘宏一听,觉得此计甚妙,忙吩咐人叫小黄门过来,把上交竹筹主动认输之事说了一遍。小黄门不敢做主,又跑到北面问皇帝陛下和太后,皇帝一听,立刻摇着头不满道:“还未分胜负,怎么能就认输,不准!”
这话说的很响,不止司徒等人听到了,便是郭笃和张顺亦听到耳内。张顺没觉怎样,郭笃却面色羞愧。他一开始就说了大话,如果就这样赢了的话简直是耻辱。
“西玄三才剑!”
一声断喝从郭笃口中发出,他面色狰狞的向前一扑,随后手中长剑骤然变化,秋水般的剑身竟然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剑身便在这水波涟漪之中一阵模糊,浮现出三道剑影!
三道剑影分刺上中下三路,张顺急忙施展“见风使舵”想躲开这三剑,脚下后退的同时,举剑格挡刺向头顶的一剑。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张顺肩头中剑,鲜血飙出!这还是张顺尽力侧身躲避的结果,否则就要被一剑穿胸了。
饶是如此,竟也让郭笃大失所望,他催动真气,激发绝技,三剑才中了一剑,实在太失败了。
郭笃看着手中重新恢复原状的长剑,有些气喘吁吁。
张顺朝左肩看了看,那一剑虽然被刺中,伤得却不深,而且伤了左肩不影响他单手持剑。但刚才若是躲得慢一些,只怕要胸口中剑,毙命当场了。这郭笃竟下死手,不怕杀人后判输么?对了,到时候大将军站出来说刀剑无眼,我张顺又躲得差了些,原本没插要害的也变成插在要害上,当然就不关郭笃的事了。小皇帝又昏庸的很,只要看得高兴无不应允,我死可就白死了。
张顺受伤让司徒这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而大将军那边却喝起彩来。
张顺发现风若不知何时竟然从后面挤到了前面来,一脸的关切之色。幸好她和风易进来时不许携带兵刃,否则她一见自己受伤,提着刀子冲进来,那可大事不妙。
皇帝陛下却看得开心之极,拍手笑道:“好,郭笃那个戏法好看,快再演示一番给朕瞧瞧。”
采萝俏脸煞白,但心思却复杂之极,一会儿想着张顺终于要输,会不会被废了手脚,一会儿又想长公主说要把自己送人,不知是真是假。
而长公主也皱起了眉头,虽说她认为张顺必输,但和被杀毕竟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