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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亲说完话后,我照常回了外婆家。刚一进门,那小东西(林子归)便迎了上来。他叫林子归,我同母异父的弟弟,常年有外婆照料。
2014.4.24
外婆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从两年前开始,我就一直疏远她,到后来就变成了不想再见到她,每次只要她一回上海,我就躲回我爸家去,他知道我的想法,也不阻拦我。她曾无数次的与我联系想见我一面,但我没做出任何回应,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了。
外婆这次骗了我,她说她已经离开了,让我早些回去。那天我刚走出电梯门口就看到她在家门前徘徊的身影。就那淡淡的一眼,她还是如从前那般纤细高挑,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我甚至有些恍惚,我真的有两年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了吗?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似乎她从没有离开过。
她注意到了我的出现,我迅速转身离开,按着电梯的开关,可是电梯门就是不开。她快步来到我身边紧抓着我的胳膊,激动的说:“叶子,听妈妈说几句话,好不好?”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生活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别的什么一切你都不用关心,我现在也不调皮了,你说的我也都做到了!你要结婚的消息,外婆告诉我了,我恭喜你,恭喜你终于可以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所谓的“女儿”了。”我用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几句话,我怕我再多待一秒,我的情绪就不由我控制了。我像当初她甩开我的手那样甩开了她的手,迅速到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跑。我听见她在喊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拼了命的跑,不知道多久终于跑出了小区门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泣不成声的说:“真讨厌,楼层怎么那么高...”那天过后,我以失踪两天来回应外婆的欺骗,她再也没有骗过我。
“小红...”
“怎么了?”
“明天,你带我一块儿去北京好不好?”
“怎么?你想通了,想见她了?”
“不是,才不是!我才不想见她...”
“那你让我带你去北京干嘛?”
“...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离开过上海,我想去别的城市看看,看看那座城市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某些人放弃一切。”
“...我不信,你可没那么无聊。”
“...”
“你要我带你去北京,总要告诉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我,我就想看他们一眼。”
“看一眼,为什么?”
“...我不想说,你也别问,行吗?”
“...行,我不问了。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我们早点出发。”
其实,我想看看她穿婚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想看看那个人对她好不好,她是不是真的幸福...
(电话中)
“妈,叶子不会来了,是吗?”
“叶子她什么性格你也不是不了解,她不想做的事儿谁也勉强不了她。”
“...我知道了。妈,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北京)
“叶子,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
“早点儿有什么不好,你女儿的婚礼,你当然要早点儿来了...能在这样的日子多陪陪她,不也挺好的吗...”
“行吧,你真的不想参加你妈妈的婚礼吗?”
“参加她的婚礼,她的女儿去参加她的婚礼,我都觉得可笑。我不需要参加,你就让我远远的看他们就够了...”
“其实她很希望你能来的。”
“怎么?要我亲眼见证她和别的男人相亲相爱,共建家庭吗?是不是还需要我说上几句催人泪下祝福他们永生永世的话?”
“你这孩子,明明心里那么挂念她,怎么就是不肯承认呢!一直自己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你才十一岁呀!”
对啊,我也才十一岁呀,为什么我和别的同龄人就是那么不一样呢?为什么他们活的都比我快乐呢?
“好了,你去看她吧。”
“行,那你一个人别乱跑,婚礼开始之前我来接你。”
下午12:00
“叶子,一会儿你就躲到那帘子后面,你妈肯定看不见你。”
“OK!”
婚礼开始了,她长长的裙摆很漂亮,她也很漂亮。她的丈夫牵着她的手,望着她的时候满眼都是爱意。我不想细说她和他的亲昵,他细致入微的照顾足以证明,他很爱她。我看着她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幸福,为她感到高兴,可自己还是有一种隐藏不住的失落。
没待多久,我就离开了。我坐在事先和外婆约定地点的长椅上,我就在那儿静静坐着,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想些什么。
那日,阳光灿烂,微风和煦,有些风,有些凉,有些悲伤。曦光透过树梢,抚在脸上,碎了一地。我抬起手试图抓住“它”,多希望留住“它”啊,可惜日出日落,我无能为力...我留不住二零一三年四月二十五号下午一点二十七分的太阳,也留不住“它”带给我的光和希望,我所能做的只有记住“它”,然后放在心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拿出来晒晒或是尝试着永远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