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10初,上京百姓津津乐道的就两件事,第一件,皇帝大肆修建边界军防,壮丁皆可报名,这些个以农为生的男子们也算有了其他出入,表现好的男子还可以选拔入军,未来前途似锦。
这第二件,就是霍家的两个女儿半年后的婚事,踩了高翘似的,二女儿入了二皇子府,三女儿入了六皇子府,这二女儿嫁入皇室没什么稀奇,虽说霍家这是太医世家,家底相比其他朝中重臣不值一提,但是这二女儿确实京中人人闻知,不光因为容貌,还因为才气,吟诗作画样样精通,上元节与当朝才人比诗,当朝才人气的自弃官位,继续回家苦读,这一件还不算够,和琴圣博琴,琴圣直言非收她为徒不可,加上姣好的容貌,不错的家世,这二小姐上街都是一道风景线,她穿过的衣服,去过的店铺,都变成了京中热门,各个宅子里的姑娘都拿她做范本。但奇怪的是,这三女儿,别说是庶女,在外都鲜少露面,而且听说年纪尚小,未到婚配年龄,怎么也被赐婚给了六皇子,大家纷纷猜测,这时一个老妇人悄声说道“传闻六皇子从小身体不好,不能人道,看来是真的。这三姑娘可怜着呢,还说是门好亲事,唉。”
相比于外面的不平静,霍家大宅里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嫁女儿。为了皇婚,把宫里稍微资质高的嬷嬷都请出来了,教女儿们又是学礼教,女工,烹茶,事无巨细,要样样精通。
“姐姐,为何如此心安,我在这每天坐着,都要累死了!”迎雪小小的身子,不安分的坐在凳子上摇来摇去。
“雪儿,坐好,待会儿嬷嬷来了又要说了。”芸卿看着不安分的小丫头,指责道。
迎雪撇了撇嘴,还是听了话,坐的端正。
芸卿看着旁边小小的身子,还那么单薄,16岁的年纪,还没到适配婚龄,怎的皇帝下旨赐婚那么快?
不光是芸卿犯愁,霍家大老爷,更犯愁。
照理来说,这二女儿结亲王府,本就是高攀之事,如今这三女儿,怎的也许给皇子,就算真如市井之言,这六皇子有难言之隐,也不必挑他小小太医家的庶女,这百官之中,地位身份比他家高的多了去了,还怕找不到适婚女子?
所以,在出嫁前一晚,这爹爹事千叮咛万嘱咐,以后入了王府,一定要守规矩,不要让人找到把柄,当了王妃,便是全家性命握在你两手上,切记不可胡来。虽然当了王妃,但年纪尚小,凡事也都要忍让为主,这王府不比自家,关系复杂错结,便是要好好长个心眼才是。这出嫁前一天,老爹爹的话不休,急的喜娘都进来催着新娘要沐浴更衣了,迎雪端坐着,好不容易听完了爹爹的说道,撑着头,眼睛早已睁不开了。
“莫儿,你说,我以后入了王府,会不会更惨?”迎雪对着旁边的丫头,没精打采的说道,想想就吓的哆嗦。
经过一晚上折腾,喜娘累的也差不多了,迎雪也觉得,自己力气消耗殆尽,早上行礼都做不了了,这成个亲怎么这么麻烦。
“小姐,这昨晚我跟你说的,可都记得了。”临出门,喜娘打点着迎雪身上的喜服。
“记着了,只是,听不太懂,为何睡觉不能自己脱衣裳,不吉利嘛?”
“哎呀,小姐记着就是了,到时自会明白。”这喜娘一问都害臊了,只剩迎雪和莫儿大眼瞪小眼。
俩孩子年纪尚小,不懂是常理,随传六皇子不能人道,却还是要提点一下的,喜娘打点好衣服,一声新娘出,便正式昭告,这迎雪,再不是霍家人。
孩儿们,都好生些,照顾好自己,我也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大夫人声音哽咽,颤抖的双手握了握两姐妹。
从前,迎雪只觉得,这院子就是院子,就算离开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直到大夫人的手握上来那一刻,迎雪觉得好温暖。宅子不光是宅子,还是家,有着许多的回忆。虽然大夫人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平常也不怎么过问,但只要有好吃的,好穿的,也会叫着她来挑,从前还不懂事,经常和大夫人斗嘴,如今想想,倒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想着想着,迎雪抽噎了起来,肩膀一伏一伏的,似是父亲的大手拍了拍迎雪的肩膀。迎雪心里有万般的不舍,还是跨过了那道门槛。从此,她的姓氏,便是启明。
任凭外边多吵,累得够呛的迎雪还是在颠婆得轿子上睡着了。只依稀听见外面的人讨论说这皇家婚礼阵仗多么大,随行十里,锣鼓喧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