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两日后,便是迎雪的生辰。迎雪出生于冬季,初雪之时。
不知道两天后,能否也下一场大雪。
“你可想要的?”第二天用早膳时,昭和问着。
“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有想要的,尽管跟我说。”
“我……”迎雪有些欲言又止。
“我可不可以一个小要求,原来在家时,每到我生辰父亲就会陪我放天灯,天灯上许下心愿,那这心愿未来一年都会成真的。”
“就要这个?”
“嗯。”
昭和看着她点头的样子,别的女人此时早应撒娇着要什么贵重珠宝,进贡名瓷了,而他的夫人,竟然只要他陪着放个天灯。
“好,放天灯,一个不够,本王为你铺满整个夜空。”
从那之后,就因为这句话,全府上下都在忙着做天灯,小婢女们都在纷纷传颂着皇子和夫人之间的伉俪情深,如此小事都做的十分有心意。当然了,这中间,自然也有不平的些许人,她们的眼神满是不屑,围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说着什么悄悄话。
而此时的迎雪,是在屋里翻箱倒柜,怎么原来觉得自己衣服许多,想要挑合适的时候就一件挑不出来。
“夫人,要不然这一件吧。”
面前这件和上京女子服饰完全不同的收腰长裙,是娘亲为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袖子的雕花,费了娘亲许多个日夜,娘亲说,这件衣服,待到她出嫁之时穿上,定能惊艳全场。只可惜,娘亲没能看到,这件衣服也被永久封存了。
“明天是你的生辰,二夫人要是能看到你穿这件衣服,她会非常开心的,而且,这件衣服真合身,你看,夫人。”莫儿给她比划着。
“异域风情的美,皇子一定会喜欢的。”
迎雪接过衣服,将脸贴在上面,上面有母亲熟悉的味道,好,就这一件。
母亲穿西塞衣服跳舞的身姿,自己现在还记得。明天也能让夫君像记住她母亲这样记住她就好了,记得何年何月何日,一位女子穿着西塞衣服,陪在他身边。
很快,期待中,第二日晚上如期而至。
她是听莫儿说过的,王府上下都在为她做天灯,但是看到那么多天灯铺在地上,这场面着实令她有些惊讶,比想象中的数量多,并且几个还画上了好看的花纹,别具一格,分外瞩目。
昭和本来是被对着她的,蓦然回头,看见远处翩翩女子走来,身着并不华丽,却很独特,不是上京女子的衣服,是西塞人的衣服。
“你是?”昭和有些傻眼“你怎有西塞衣裳?”
昭和看过许多女子。各地进贡的美人儿,舞姬,她们各自身着华丽,服饰独特,当然,他也见过西塞女子,但是,夫人的装扮,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就是,很好看。
她的头发别起,独具英气,腰身收起来,显得身材格外较小纤弱,红色的花纹衬的??更加白皙,领子上的兔毛,贴在她的下巴上,显得脸圆润可爱。
“我娘亲是西塞人。”迎雪转了一圈。“这是我娘亲为我做的衣裳,我爹爹都没有看过我穿这身,你是看见的第一个男子。”
迎雪觉得,夫君肯定很喜欢她这身,因为眼睛都看直了。
“很合你身。”昭和低下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天灯都是你为我准备的?”迎雪兴奋地走上前,把玩起画了画的那几个。
“你还请人画了?”
“这些,都是我画的,时间不多,所以只画了几盏。”昭和看着她小朋友兴奋的样子。
“真的吗?夫君画画这么好!”迎雪靠着他,定睛一看,这是画的平常她在府里的样子,他外出的样子,吃饭的样子。
“我的脸有这么圆吗?”迎雪嘟起嘴比划着自己的脸。
“你呀,全身上下,脸最圆。”昭和打趣道。
“哼。”迎雪一时找不出词来辩驳。
“那我开始写心愿了,你不许看。”迎雪看见旁边早已备好的纸币,看见一切都有准备,心里暖洋洋的,即便冬日的风吹的再冷,她也被身旁这个男人照暖了。
写罢,她贴在一盏最喜欢的天灯上,准备放飞。
“你写的是什么?”她双手突然被昭和握住,两双手就这样贴在天灯上。昭和想看,她写的是什么。
“不给你看,看了就不灵了。”迎雪想把手抽开,奈何就是被他擒住不能动,只能用脸贴着纸条,不让他看。
“好吧,我不看便是。”昭和放手,双臂抱住,然后,看见她满足的神情,伸手,将天灯放了出去,那一盏,是他画的,男子气的迎雪。
“不许看!”迎雪垫着脚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此时,莫儿也很识趣的招来乐几个等候多时的婢女,将身旁这些天灯一盏盏点起来。
天空被烛光映红,随着风,四处摇摆,将光晕都洒下来。
“我再给你画一幅吧,画的随不好,但也勉强能看。”
“好。”
“那我给你跳舞吧,娘亲教我的,你把我跳舞的样子画下来。”
“好。”
那晚,就是因为他的小皇妃太矮了,捂个眼睛都捂不严实,害他不下心看到了小皇妃的心愿。
她,写的字,马马虎虎,上面写着,愿夫君事事顺遂。
既然是不小心看到的,就不会不灵了吧。昭和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小身躯,体如清风,双脚若踩了云彩,挥舞衣袖时,好看极了。
昭和不会夸人,在他眼里,顶好看的形容词,就是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