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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伊人

生活依旧需要继续秦墨继续上着班,期待着再次相逢之际自己便不在是如今这般落魄模样。

幸福会不期而遇也会刹那即逝;不幸会不请自来更会接踵而至。今日公司老总宣布了一个消息“老总被调到公司总部了,由王一接替此分公司老总”。

在一片欢愉的祝贺声中,秦墨却敛眉低目似有所思。

祝贺过后尽是孤独,人们各自坐在自己的角落幻想自己的明天,哪怕谁也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可人们依旧执着的幻想着。

王一走到秦墨身旁,深沉道:你还记得那个下午吗?那个本该多么美好的下午。

秦墨似有呆滞。

王一挑了挑眉角道:公园、五十万。

秦墨回神道:记得

二人忆起了过往。

清风如旧暖阳如旧;透过缕缕阳光,陌上扬尘在恣意纷飞着。

秦墨和王一坐在一方长椅上,以手支颐似尚未经世的少年一般。

王一憧憬道“我买了一张彩票,我觉得他能中”

秦墨漫不经心道“以前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说我买了好几次,结果呢、、”

王一笑道“那是你,不是我。等我中了之后分你一半,如何?”

秦墨未语。

王一继续道“等我中了彩票,就有钱去买一栋房子,一辆车子,然后就可以让她幸福了”

秦墨看着王一,就如曾经的自己那般幼稚可笑。

秦墨笑道“你要是能中,我就吃一天的土”

王一不屑的切了一声。

怀着美好憧憬,二人不约而同远目而望,却似乎发现了远处有个不一般的东西的存在。

王一缓缓回头看了看秦墨:你也看见了,是吗?

秦墨:嗯。

二人不约而同起身走向那个布袋。

渐行渐近,赫然清晰入目的鲜红色人民币——好多,好多。

王一将布袋装进了自己的书包,又回望周遭,而后对秦墨道“走!”

方迈出步子之际却被秦墨抓住。

秦墨道:这包都这么旧了,应该也不是富家人的,也许是用来救命的钱呢?

王一:每天都在发生着悲剧,死亡,你管得了吗?

秦墨:管不了,但不能亲手造啊。

王一:你一月工资多少?这抵上你多少年工资了!走啊!!

难抑渴望的王一挣脱开来,独留如木鸡呆立在原地的秦墨。

王一走后方弹指之间,便有一个年纪约五十岁的人衣衫破旧却整洁的人惶惶而来,在发现布袋的地方寻找着什么。

老汉走到秦墨身前:小伙子,有看见一个黄色布袋吗?

秦墨望了望王总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老汉依旧在继续寻找着,秦墨则跑向了王总的方向。

秦墨跑到了王一所在的地方。

见秦墨气喘吁吁而来,王一笑嘻嘻道:想通了?

熟料却再次被秦墨一把抓住。

惊愕之中秦墨道:还回去吧,没钱可以赚,但有些事做错了就永远无法弥补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王一气急道:好,你的一半我不管,我只拿我自己的那一半。

执拗的手已将王一禁锢着。

王一微笑道:想想你的父母你的人生,冥冥之中这便是天意,我们有了第一桶金,有了钱,以后便可以赚钱,便有钱去帮助更多的人。如果看见这些钱的不是我们而是别人,也不会有其它结果的,不要挣扎了。

秦墨:不是这样的。

王一拽了拽道:什么意思?46?37!37总行了吧?!

秦墨:这钱不能要,良心会受谴责的。

王一:谈良心是吗?那你不觉得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伤害朋友也是很残忍的吗?我也需要钱,需要钱买房、买车、娶媳妇!

秦墨:一切都会有的。

一番争执之后,二人终未能说服彼此;夕阳西下,斗殴人在此处。

残阳如血,如血的却不仅是残阳,还有挂满鲜血的二人。

邪不压正,王一被打的跪在地上一脸茫然。

秦墨:你还回去吧,接受一下别人发自内心的感谢,挺好的。

王一气喘吁吁道:你会后悔的,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秦墨:我很冷静,是你不冷静了,不还回去你会后悔的。

王一无奈妥协道:好吧,刚刚那人来找包是什么情形?

秦墨: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就自己一个人,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黄色的布袋我说没有看见。

王一戏谑道:为什么说没有看见?

秦墨:赶紧的吧!

王一笑道:迟早有一天你会跪倒在金钱脚下!你会后悔的!

秦墨上前欲拿走王一手中的布袋,王一起身道“我来,因我而起由我结束,不善始但要善终”

王一来到老汉处,秦墨则在王一身后远远跟着。

王一看见老汉谦虚道:请问是您吗?

老汉:什么是我吗?

王一: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老汉漆黑无光的双眸刹间便有了华彩,急切道“是啊,找一个黄色的布袋”

王一: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老汉:五十万,是给闺女救命用的钱。

王一将黄色布袋递过去。

猝不及防的,老者噗通跪地,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王一将扶起老者:没事的。

老者:恩人,能留您个电话吗?虽然无以为报。

王一:不用了,萍水相逢罢了。

老汉亟亟迈出一步道:可否告知恩人姓名?

王一豪爽道:王一,生而为王的王,始终如一的一。是四声的为,不是二声奥。望着王一那渐行渐远的世间十分风流,王一独占八分的背影,老汉双手合十深深低头,叹生而为人当如此乎。

思绪从过往回到了当下,曾经的秦墨依旧是秦墨,而王一却已成了王总。这一场不愿被提及的往事在再度提及,说者何意,听者何感?王一玩味道: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改变主意吗?

秦墨:不会。

翌日,一张离职申请摆在了王总面前。

申请如是道:

尊敬的公司领导:

值此用人之际,不期请辞,实属不敬。

华年两载倏然即逝,承蒙不弃,之余工作常感力所不逮又浮萍心性无根无蒂;恐徒负期许误业太深,思量再三请辞之。

生有偏执,不知山海之广碧落之高,而欲朝辞沧海暮青冥,如蚍蜉撼大树只手起昆仑可笑不自量。然人之一生白驹过隙恍惚之间,瞑目皆归黄土垄中。此生所期唯是无悔,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筵席无不散人生有重逢。他日相逢故人依旧清风渐微,左手烧烤右手扎啤对酒当歌岂不快哉。

一纸浅墨诉不尽两载情缘,感今怀昔不若相视一笑。

最后,祝公司今日砥砺前行一朝峥嵘尽显;三万里风鹏正举九重天扶摇直上。

王总看着申请,似一脸玩味。

秦墨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收拾着东西,刘强凑过来道“要走了”

秦墨笑道“走了,以后我们每周都要聚一次,如何?”

刘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必须的”

刘强又道“离职什么感觉?”

秦墨亦是轻轻拍打了一下桌子,笑道“老子不干了!爽啊!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

相视一笑,无语胜千言。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失女神而丢工作;虽心中苦楚但生活还要继续,如此秦墨便一边找新工作一边写自己所想写。

每日他都会翻看她的朋友圈,无一例外的皆是美食,美景——那都是他不能给与她的美好。

每天秦墨都会发一个“晚安”,虽无一例外被拒收了,但谁在乎呢?

但他不知的是在不远地方的她正身处炼狱之中。

一语成谶,曾经不经意的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此时便成了现实。

韶华易碎,那平淡天和却难以寻觅,心中苦楚无可释怀的郑蕊独身一人随意的不知名的小路上,她伸手抚摸着天空呢喃自语:果然还是很留恋的呢。

一个小男孩走来,递过一片纸巾道:小姐姐,你是失恋了吗?是被渣男伤害了吗?

她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望向小男孩: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姐姐的。

小男孩:那姐姐是要变成渣女去伤害小哥哥吗?

她微笑点头。

小男孩:人家说的果然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

她微笑。

又一个小男孩走来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甭信小姐姐的话,我看小姐姐好的很呢。

男孩望向她,道:愿小姐姐被小哥哥温柔以待,哪怕这个世界渣男泛滥。

说完,两个孩童走远。

她望向天空眸中无悲无喜的低语:姐先走一步了,这河山替我看个够吧。

秦墨那边,又是一个漫漫子夜,如此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唯有失眠为伴。

突然心海一阵荡漾,便穿过斑驳时光,将回忆定格在了那一霎。

那是被如血残阳笼罩的一个下午,如血残阳夹杂着碎碎浮云幻化成一幅瑰丽多姿的画卷。

秦墨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平凡的夕阳西下却芳菲了往后余生。

秦墨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草一本正经问郑蕊:你喜欢哪里?

郑蕊答:喜欢的地方可多了。

秦墨继续问:比如呢?

郑蕊不假思索道:比如浮来山的主峰望月峰吧,可以看日出月落。

秦墨做深沉道:问你个问题,难道哪里是不可以看日出月落的吗?

郑蕊回望秦墨,一脸懵圈的样子。

秦墨:那咱们下月的十五一起去看日出月落,好吗?

郑蕊:考虑考虑。

从回忆之中挣脱开来,秦墨看了下时间,今天是十四号,明日便是十五。

他突然有种拨尽云烟终见日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再次遇见她了。

翌日凌晨,沿着一条逼仄小径,秦墨早早便来到了曾同她相约的那个山巅。

他翻开她的朋友圈,第一条是她昨晚发的大理的夜色;他呢喃:昨晚十点在大理,距离此处一千多公里。

日朦胧鸟朦胧,清风寂寥落针可闻;好一个登高而向日,奈何已无佳人在畔。

终于,跃起于东方的一轮彤色杀退所有残存的幽暗-----天亮了。

黄粱一梦终需醒,她终究是没有来。

而他却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光荏苒,不觉间已是天将日暮。

风萧瑟,人萧瑟,夕阳西下肠断谁人晓?

听,似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秦墨屏住了呼吸。

是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果然,好事终需多磨。

一句熟悉的“好久不见”脱口而出。

总会侃侃而谈的郑蕊此时却有些无言以对。

秦墨: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也在这?

郑蕊未语。

秦墨:或许我们都一样吧,只是感觉有些过于草草吧,生活需要仪式感吗,分别也是如此吗。

她终于笑起,同往日一般。

秦墨讪笑:既然来了,总要坐会吧。今天就让我带你一尝天下至美之味;良辰美景佳人美味在畔,我也算是一偿宿愿了。

郑蕊哼笑。

篝火起,二人绕火而坐。

郑蕊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啊,遇见我这种轻浮的人,就如那天我猝不及防的拥向了你一样,我也会转瞬便拥向别人。

秦墨微微一笑。

郑蕊:即便你被世界伤害了,也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秦墨微微一笑。

郑蕊:恨我吗?恨我也说出来别憋着。你说的世间最真挚莫过真情,莫过于真实的,有什么想法你就说什么吧。

秦墨微微一笑:哪有,都是一场经历、一次旅途、一次成长罢了。

郑蕊微笑:似乎有点成熟了,天下筵席无不散。

秦墨道:天下筵席无不散,人生何处无相逢。

郑蕊呆呆看着秦墨。

香气四溢,秦墨递过烤熟的鸡道:都过去了啊,一切都挺好的,今天只是一个好聚好散,好吗?

郑蕊笑道:好。

秦墨将酒杯倒满递给她:我有一杯酒,可以慰风尘

秦墨眉头紧皱道:嗯,忘词了、、嗯、、、愿饮一杯否?

郑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秦墨:看你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郑蕊:还好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吗,趁年轻来几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秦墨看着微醺的她:过天我要去约会一个女生,可是我没有什么经验,要不咱们排练一下?

郑蕊:好啊,有进步啊!

秦墨:我的表现可能会有些浮夸,但只有现在浮夸的表现,到时候才能正常发挥的吗。

郑蕊:对!有进步吗!

秦墨:那是自然!

秦墨再次递过一杯酒道:这是送给最美的你的82年的拉菲!

郑蕊拿过酒杯端详一番:我要1882年的拉菲,你的是1982的奥。

秦墨拿回酒杯一饮而尽,再次倒满道:送给世间最美的你的1882年的前拉菲!

郑蕊:为何是前拉菲?

秦墨严肃道:1882年还没有拉菲吧。

郑蕊:可能吧。

秦墨:可是,拉菲是什么?

郑蕊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秦墨:良辰美景佳人在畔,我想吟诗一首啊!

郑蕊:准!吟来

秦墨:五花肉,千层饼,唤尔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一饮而尽。

郑蕊举起酒杯:绿蚁新醅酒,黄土小火焰,树杈烤肥鸡,拌猪吃老虎。

她亦是一饮而尽。

篝火依旧,只是人已不似方才。

秦墨看向她,她已睡去。

秦墨看着她玩味道:我好奇,你朋友圈发的风景、美食是不是只对我可见?

秦墨将她抱下山去。

就这样,秦墨将醉酒的郑蕊送到了医院,检查完之后秦墨将郑蕊安置到了自己的宿舍。

郑蕊睁开迷蒙双眼望向秦墨,道:发生了什么?

秦墨似赧颜道:发挥你的想象,你觉得发生了什么?

郑蕊一脸惊愕。

秦墨:你喝多了。

郑蕊依旧惊愕。。

秦墨一脸正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郑蕊:奥。

秦墨愕然:不会连这都信吧?!

郑蕊:啊。

秦墨:别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

郑蕊:什么约定啊。

秦墨:未来的四个月里,每月的十五,一起去浮来山的望月峰看日落。

郑蕊诧异道:啊?为什么啊?

秦墨笑道“因为凡是都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忘却也是如此”

郑蕊似有所悟的喔了一声。

秦墨沉声道:我会努力活的比你好的。

郑蕊不语。

秦墨惊诧道:你不会不敢来了吧?

郑蕊:怎么可能呢?

秦墨:世界是一个奇迹,我要让你晓得我的梦想终究会实现;会让你见证我是如何从一无所有走向成功。

郑蕊:奥。

秦墨:原谅我的直白。

郑蕊:喔。

秦墨:我会活成自己所想要的模样,你也加油。

郑蕊:喔。

一番的口是心非之后,秦墨送走了郑蕊。

回来的他呆呆的望向了窗外,呢喃道“六个月时间,还差三十万。钱、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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