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齐十分勤勉,打理“文趣”生意兢兢业业,事必躬亲。一方面他自知出生门第不高,希望通过努力成就一番事业,另一方面,因为对苏小姐心生爱慕,他甘愿助其完成心愿,即便这心愿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凭借着李家齐的经商资质和勤勉努力,店铺经营得不错。但是文化用品毕竟不同于生活必须品,虽说利润还算可观,总体需求量却有限,因此要用半年不到的盈利去开一间青楼还是十分勉强。
算来算去,留下必要的维持“文趣”日常经营的周转资金,余下的只够开一间中等规模的青楼。
李家齐把近三个月的帐务,开青楼各项支出计划分门别类,作了一份十分详尽的预算,拿给冯晓曼过目。
冯晓曼眉头紧锁,她没想到物价、人工费用这么高,开家中档的青楼对于她而言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了。“租赁的绣楼可以不大,但一定要精致,要用顶级材料重新修缮,家私器具、装潢饰物均要用最好的。”
李家齐蹙眉:“那钱肯定不够了。”
冯晓曼盯着预算簿道“侍从人等从简,只留:管事一人,庖子一人,厨婢二人,侍女六人,杂役二人,保镖二人,一共十四人。我本也不打算招揽很多客人,不必配备这许多侍从。”
“如果侍从减半,应该差不多。”李家齐一边应着,一边在脑中飞快地盘算。
接下来,冯晓曼亲力亲为,审装修图纸、定设计样稿、选购家具、饰品等等,李家齐则鞍前马后尽心操办,同时负责现场质量监控和工程验收。一切都按照冯晓曼的计划进行……
于是二个月以后,翠微街上多了一间装潢精美绝伦、布置极尽典雅的青楼,名曰“花影阁”,女主人“飞絮”。
没有锣鼓喧嚣,没有鞭炮揽客,冯晓曼择了个吉日,差杂役在门口挂了二盏纱灯算是开业了,简直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落花飞絮,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听起来漂泊不定又凄凉的名字?”李家齐好奇地问。
“奴如飞絮,郎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但愿能等到他来。”冯晓曼悠悠地说。
李家齐心里涩涩的:“小姐这是何苦,为一个……”
冯晓曼打断他:“家齐,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李家齐垂下眼皮:“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敢言累。”
冯晓曼看着眼前清瘦俊美的少年,叹了一口气暗想“机缘巧合让我来到这里,但是注定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这‘飞絮’二字恰如我之于这里的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冯晓曼对李家齐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是信任?是依赖?是感激?是喜欢?“不不不!怎么能喜欢李家齐呢?我穿越千年是为秦欢而来啊!”冯晓曼摇摇头。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花影阁居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接待。
“我看这花影阁开不了多久,这么多天了,一个客人都没有。飞絮姑娘居然也不着急,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说话的是侍女梅香。
“我也觉得奇怪呢!上次好不容易来了几位富家公子,飞絮姑娘竟然说人家诗作水平欠佳,不接待。依我看,这还没出名,不必这么苛求才对。”另一个侍女春兰附和着说。
“也许飞絮姑娘并不是为着赚钱。”
“是哪个富商养的相好,住在这青楼掩人耳目也说不定。”
……
几个侍女无事可做,在廊下闲聊。
“以后再让我听到有谁在背后议论自家姑娘,就收拾东西给我走人!“一位穿着绛红色半袖褙子、青色罗裙的女子走过来,杏眼圆瞪,逼视着几个闲话的侍女。她正是花影阁的管事李如雪,三十多岁,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她对于青楼内务管理颇有经验,是李家齐托人从另一家青楼“高薪”挖过来的。
几个侍女赶忙起身,口里应着,各自散去。
其实李如雪也觉得奇怪,这女主人为何不想办法招揽生意,花影阁十几号人养着,每天只有出帐没有进帐,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只是她不敢问,因为来花影阁的第一天,冯晓曼就交待过花影阁内所有人都不许随意议论,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不得打听。这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她。
冯晓曼表面云淡风清,其实内心早已焦躁不安。
秦欢从建康回来以后,郁郁寡欢,将自己关在家里又写出了不少婉约凄美的佳句。所幸消沉了一个多月以后,他又开始和朋友们一起出入各大娱乐场所,重新过上了逍遥而奢靡的生活。
只是这个富家公子爱面子、讲排场,酒楼,他只去最好的,青楼也只挑有名的。所以,刚刚开业又名不见经传的花影阁,秦欢压根就不会光顾。
冯晓曼在心里设计了一百种与秦欢相遇的方式,但都被自己否定了。初见若不能刻骨铭心,就要惊天动地,否则无法一招致胜、俘获这富家浪荡公子的心!只是如何刻骨铭心?如何惊天动地?冯晓曼一筹莫展。
因为没有生意,冯晓曼待在花影阁的时间并不多,但她发现即使她不在,即使没有客人,李如雪一样会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是个称职的职业经理人”冯晓曼很满意李家齐挖来的这位女管事。
这日,冯晓曼把李如雪叫来,问道:“你见多识广,可有法子让这花影阁快速出名?”既然秦欢只光顾知名青楼,那冯晓曼下一步要做的就想办法让花影阁出名。
李如雪笑答:“我还以为飞絮姑娘真不在乎呢!这里倒真有个捷径可走。“
“此话当真?!快说来听听!”冯晓曼急切地问。
“姑娘若有本事在‘百花斗宴’上拔得头筹,花影阁便会一夜成名。”李如雪依然面带微笑。
“什么是’百花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