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中过得异常慢。
秦欢不在城内的这几日,冯晓曼也没去花影阁,乖乖呆在苏府,还故意在苏轼和苏夫人面前多露脸,确保他们知道苏小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
闲来无事,冯晓曼便在院中赏春日里草长莺飞,又是一阵莫名的伤感!“这伤春悲秋应该是大才女苏轸的特质,我,冯晓曼,不该是这个调调呀。”冯晓曼想着,撇了撇嘴。
“小姐,我刚从秦府那边过来,打听到秦二公子今天晚上便会回府。”吕秋娘凑近,在冯晓曼耳边低语。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冯晓曼脱口而出,顶着苏小姐的肉身还真是出口成章,其实她只想说:“秦欢,我想你了!”
“既然如此,我送信邀秦二公子明天花影阁见如何?”吕秋娘看着春心荡漾的冯晓曼问道。
“嗯……”冯晓曼想,是不是应该矜持一些,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太珍惜。于是摇摇头:“他若惦记我,自会去找我。”
第二天,天不亮,冯晓曼就偷偷溜出府,去了花影阁。对现在的冯晓曼而言,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苏府与花影阁之间切换位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府里头有贴身侍女玉蝶照应着,有突发情况就由吕秋娘传信。过去几个月,倒真没有人察觉到苏小姐有什么异常。
这一次,冯晓曼又失望了,秦欢外出归来的第二天并没有来她的花影阁,而是去了西子楼。
“看来,秦欢并不怎么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冯晓曼歪在凉亭一角的美人靠上,倍感落寞。本来只想着谈个恋爱结个婚,完成任务好转世,不曾想感情这东西,不动则已,一旦动了就难以自拔。就如她对秦欢,虽然时刻提醒自己秦欢不是赵辰星,他也没有赵辰星的任何记忆,不必用情太深,但日日与这个有才情又会讨文青开心的杭州城第一风流美男子耳鬓厮磨,任谁都会把持不住身陷其中,何况,秦欢深邃多情的眼神简直就和赵辰星如出一辙,更让冯晓曼难以抗拒。
冯晓曼正想着心事,春兰走过来说秦欢公子派来的马车在门口候着,要接她去赏花。
“赏花?去哪里?赏什么花?”冯晓曼又惊又喜。
“来人并未说”春兰摇头,“那姑娘去还是不去?”
“管他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想去就去,不是本来就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出外游玩的吗?”冯晓曼想着,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搭了件披风,让春兰陪着上了秦欢派来的马车。
马车兜兜转转跑了一个多时辰,约摸中午时分停在城郊一处雅致的院落门前,门口匾额上写着“梨花苑”三个字。早有侍从在门口候着,迎冯晓曼与春兰下车,又将她们引进院内一间花厅。
“给飞絮姑娘请安,我是秦欢公子的贴身侍从伏茗”一位十五六岁、看起来十分机灵的侍从迎过来向冯晓曼行礼,然后转头对春兰说:“这位姐姐请在这花厅休息,飞絮姑娘请随我来,我家公子等你多时了。”
春兰犹豫地看着冯晓曼,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她家姑娘落单。冯晓曼看出春兰的担心,笑着对春兰说“不妨事,你就在这里等我。”说着跟着伏茗往外走。
她们经过前院的一片竹林,穿过莲花池上的水榭,绕过一座巨大的太湖石假山,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十分宽阔的空地,绿草茵茵,莺歌燕舞。
偌大空地上只有一棵高大的梨花树,满树梨花开得正艳,树旁一道小溪蜿蜒而出,树下一白衣男子背手而立,仰头赏花,正是秦欢。
伏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留下冯晓曼一人继续向前走。微风拂过,吹起秦欢的白衣,吹散一树梨花。花瓣飞舞,将秦欢整个人都淹没在花雨中。
“天哪!这景象也太美了吧!”冯晓曼停住脚步,竟然看得入了迷。“我的赵辰星,不,我的秦欢,这出场简直帅呆了!”
秦欢也看到了一袭红裙、轻盈如一朵彩云的冯晓曼,迎上来,拉着她的手往树下走:“这梨花苑因这株百年梨花树而得名,喜欢这里吗?“
冯晓曼痴痴地看着眼前有些梦幻的景象和身旁白衣飘飘似有一丝仙气的秦欢,点点头:“太喜欢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秦欢高兴地说,”我还担心这次出门若回来晚了会错过花期,还好,一切都顺利!”
梨花树下铺了一张厚厚的毯子,一张矮几上摆了几盘精致的小食、鲜果和一壶酒,还有一地的花瓣。二人并肩、席地而坐。
“这是梨花酒,就是用这梨花酿造,每年就只一小坛,往年都是我一个人独享。今年,我要与你分享。”秦欢说着给冯晓曼倒了满满一杯,这酒果然酒香醇厚,回味无穷……于是二人就在梨花树下饮酒聊天。就着漫天的梨花雨,感觉说什么都那么浪漫。
冯晓曼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脸颊开始泛红,借着酒意,冯晓曼问秦欢:“你刚刚是从西子楼柳青姑娘那里来的吗?”
秦欢竟毫不掩饰,答得十分爽快:“是!”
“你一回来就去找她,你喜欢她对吗?”冯晓曼垂下眼皮不去看秦欢。
秦欢托起冯晓曼的下巴,看着她酒后微红的脸颊,觉得更加明艳动人“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喜欢你?!”秦欢一双深眸看得冯晓曼身子都软了。
“你……”冯晓曼其实还想问他对柳青如何打算,想想又觉得这个的话题太煞风景,于是忍住没问出口。
“你是在吃醋吗?”秦欢眯着眼睛盯着冯晓曼。
“吃醋?我吗?我为什么要吃醋?”冯晓曼不自然地躲开秦欢的目光。
“还说没有?脸也红了,敢说你不喜欢本公子?”
“你自我感觉这么好吗?”冯晓曼娇嗔一声,将身子故意往旁边挪了挪。
秦欢一把揽住冯晓曼的腰,顺势将她按倒在地,俯身过去,几乎贴着她的脸说:“你不喜欢我,何以对我了如指掌?何以你的花影阁除了我从来未接过其他客人?”
“我……”冯晓曼话未出口,嘴巴就被秦欢的双唇贴得死死的,冯晓曼干脆闭上眼睛享受了她穿越成苏家大小姐后的长长的初吻。
秦欢突然格格笑起来,笑得冯晓曼有些发怵,捂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秦欢扶起冯晓曼,搂在怀中:“你看我今天一袭白衣,你一袭红衣,方才你我二人那姿势是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冯晓曼本就两颊绯红,现在更是羞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