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曼躲在房中看着李如雪给她的小画册,看得面红耳赤。想不到古代的小黄书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吕秋娘来到门前一边行礼一边说:“小姐,你让我打听的事情……”
冯晓曼赶紧将小画册压到桌上一摞书最下面,定了定神说道:“秋娘请进来说话。”
吕秋娘在冯晓曼对面坐定,“你让我查柳青的身世,我查到了。”
“秋娘办事果然利落,这才数日便有了消息。快说来听听。”自上次柳青来访暗示让冯晓曼知难而退,冯晓曼便将柳青视作“情敌”,想着如何能让她淡出秦欢的生活。于是差秋娘去查柳青的身世,想从这上面找找突破口。
“柳青姑娘老家在陕州。她原不姓柳,而姓王,是家中年龄最小的女儿,她父亲在当地还是个颇有名望的乡绅,对这个女儿也十分疼爱,从小便请了先生在家中教她读书识字弹琴下棋,又请了乐师教她歌舞。她资质不错,又曾师从同在陕州的草堂居士魏野,所以这柳,不,王家小姐可谓才貌倶佳,在当地也是有名的。”
“出生书香之家,又得名师指点,难怪她文学造诣甚高。”冯晓曼点点头,“那怎么就成了今天的西子楼柳青?”
“据说,王家小姐十五岁那年偶遇一位青年才俊,不知怎得就魂迷心窍,相思成疾,那男子已有家室,王小姐料定他父母不会允她去做他人妾小,于是竟为了那男子离家出走寻他而去,从此与家人断了联系。”
“离家出走?看不出这文文弱弱的柳青竟然这般有勇气!”冯晓曼暗自佩服。“能让她如此痴迷的男子是何人?她是否找到了?”
“我也好奇,于是细细查探,还真让我查到了。”吕秋娘顿了顿,接过冯晓曼递过来的一盏茶,喝了一大口。
“秋娘不做侦探真是浪费了!”冯晓曼由衷地夸赞吕秋娘的查案水平。
“侦探?何意?”吕秋娘不解。
“嗯,就是捕快!”冯晓曼想着那时候应该还没有侦探这个词。
“那当然,一般捕快可不及我的本事!”吕秋娘一本正经的,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那这人究竟是谁?”
“我说出来,小姐别吃惊。”
“我是那经不得事的人吗?秋娘快说!”
吕秋娘一字一顿地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家老爷——苏轼!”
冯晓曼惊得张大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柳青的意中人竟然是我长兄——苏轼!”
不过,回来神来想想也不算太稀奇,苏轼是谁?千年一遇的男神,别说当时粉丝众多,一千多年来崇拜者也是前赴后继、数不胜数,这其中绝不乏痴迷的女粉丝。只是落到柳青身上,觉得事情太过凑巧。再细想,柳青的绣楼取名“西子楼”,收藏了许多苏轼的真迹字画布置于各处,还有来自“文趣”的各种器具用品……那日冯晓曼去西子楼探病就发现了,只是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倒是能印证她确实是苏轼的铁杆粉丝……
冯晓曼思忖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问:“这王家小姐大名叫什么?”
“王朝云。”吕秋娘不假思索地答道。
OMG!王朝云!冯晓曼想起有书记载,苏轼有一位深得他喜爱的小妾,曾是红极一时的青楼名妓,名字就是王朝云。冯晓曼向来不爱读史书,这样的事件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但凑巧的是她高中曾迷过一段时间宋词,把《苏东坡传》翻看了一遍,关于这个王朝云的细节的记忆已经模糊,但这个名字和‘不合适宜’的典故她却记得十分清楚……难道如今西子楼的柳青和书中记载的王朝云是同一个人?!冯晓曼又一次惊得瞪大眼情。
“有何不妥吗?”吕秋娘看着一脸吃惊的冯晓曼。
冯晓曼收回思绪:“不不,没有不妥。”……思忖片刻,冯晓曼突然兴奋地拉住吕秋娘的手:“秋娘,你,你太好了!帮了大忙了!”
与冯晓曼相处大半年,吕秋娘早就见识了她的悲喜无常,所以见怪不怪,即便得到夸赞也只是云淡风清地说了句:“秋娘份内之事。”
冯晓曼琢磨着柳青迷恋她大哥迷到放弃所有、离家出走的地步,还不远千里一路随着苏轼的轨迹先追到京城,现在又追到杭州城,从清纯少女追成美艳少妇,好好一个大家闺秀生生沦落成风尘女子。最要命的是被追的这个人却一无所知,两个人连个照面都没有好好打过。追男追得这么没有章法、没有策略!这柳青是怎么想的?!
回想自己追秦欢的大半年也挺辛苦,但比起柳青来简直就不值一提了,同时又觉得自己比柳青要聪明也高明许多。
“但是,既然如此,柳青为什么前几日特地来一趟,明里暗里要我放弃与她争秦欢呢?”冯晓曼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大概是怕秦欢移情别恋,她今后没了靠山日子不好过?”冯晓曼觉得只有这样能说的通。
原本还想着如果因为自己拆散了柳青与秦欢,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如果柳青本就意属他人,她只不过是借着便利创造条件从中牵牵线搭搭桥,就不算横刀夺爱,而是顺水推舟了。况且今天的青楼名妓柳青就是日后苏轼的得宠小妾王朝云,史书也可印证,就更是顺应天意了!
冯晓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个完美的计划已经在脑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