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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泉寺巧斗二老 定州塔险遇四吴

众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穆信就找店家安排早饭,却见金巧莲正在院子里练功,原来她并没有走。

这时,朱棣,沙净烟等人也都起来了。

朱棣看到金巧莲就说道:“你怎么还没走,起晚了吧?”

金巧莲说:“朱员外,我们还是一起走吧,不把您送到家在下不放心呀。”

沙净烟一听颇为赞许,连说:“此言极是,此言极是,还是和朱员外一起走吧。”

吃饭时,金巧莲小声对朱棣说:“虽然从这里到北平已经没有几天的路了,但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好。到了北平,把您老人家安顿好之后在下再赶奔天池山去见在下的师父和师伯也不为迟晚。”

朱棣连声称是,十分感谢。

简短捷说,众人吃了早饭,收拾好行囊,店家把各位的马也从马厩里给牵出来了。

店家说:“各位放心,刷洗饮遛喂草料外加擦洗马鞍桥,一切都已完成,各位可以放心地上路了。”

穆信结了帐,众人谢了店家,打马扬鞭,就直奔定州而来。

这一天,气朗天晴,阳光明媚,朱棣带着众人一路赶来,心情大悦,正要引吭高歌,抒发一下胸怀,忽见路旁不远处有座小山,山上苍松翠柏,树木成荫,景色十分宜人,小山坡上的绿树丛中还时隐时现的露出一片红墙绿瓦,似乎是个不小的寺院。

朱棣就对罗家四兄弟说:“你们过去看看,那是个什么所在,要是寺庙我们就进去烧上一炷香再走也不迟。”

罗家四兄弟答应着就把大车赶上了小山坡,停在那院子的门外。

朱棣、沙净烟等人等了片刻,仍不见罗家四兄弟出来。

沙净烟说:“不好,金大侠,穆师爷,你们保护王爷!鹿师爷,走,我们进去看看。”

沙净烟说罢,带着鹿鼎臣手持兵器直奔大院而来。

二人到了院子的大门口,沙净烟抬头一看大门口上方挂着一块大横匾,赫然书写着“龙泉寺”三个大字,心想果然是座寺庙!

沙净烟心中暗想这龙泉寺既是佛门净地怎么没有诵经之声,也闻不见一丝的香火味儿,更不见有上香拜佛之人出来进去,好一个冷清清的的寺庙,这究竟是为何?

虽然大门口不见一个人影,但二人进得门来却发现东厢房里光头攒动,似乎挤满了僧人!

沙净烟心中暗想:“我说怎么没有人呢?原来,这寺庙里的僧人都躲在在这里了。”

沙净烟敲门不见有人理睬,只好推门而进,只见屋里挤满了和尚。

沙净烟说:“在下给各位师父见礼了,请问师父们见到四个人进寺里来了吗?”

不见有人搭话,沙净烟再一看,只见和尚们一个个蔫头搭脑、面露菜色,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似的,而且还面带惊恐,好像一旦说出点儿什么来就会有人跟他们动刀子。

过了半晌,才听见和尚堆里有个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刚才是有四位施主进来,可能是去后院了,你们快去看看吧,可能已经兵戎相见了!”

沙净烟和鹿鼎臣大惊,二人急忙向后院奔去。

走在半路上,就听有兵器碰撞之声。

进得院来,但见罗家四兄弟正在和四个人交手,旁边长椅子上还坐着一胖一瘦两个老僧人,这两个老僧人后面有十来个小和尚,看样子是这两个老僧人的弟子。

沙净烟一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气度就不像是中原人士,眉宇之间透着海外的邪气,所以他马上想到这帮人应该是来自南洋,是白象真人派来的。

再一看和罗家兄弟交手的这四个人手中的兵器,联想到在泰山时“南海渔翁”欧阳伯的那番介绍,沙净烟马上就猜出了他们四个是谁。

沙净烟对正在厮杀的这四对略一观察,对其目前交手的形势就已经看出了大概。

第一对,罗老大对阵白象真人的五弟子“长天飞鹰铁鞭无敌”诸葛飞天。

那罗老大身高力大,使一对金装透甲锥,力猛锥沉,又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硬功十分了得,而那诸葛飞天使一对大铁鞭,舞动起来也是神勇无敌。二人兵器长短差不多,基本上打了个平手。

第二对,罗老二对阵白象真人的六弟子“漫天飞舞铁棍无双”诸葛飞云。

罗老二使一对银装透甲锥,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硬功也十分了得,但那诸葛飞云的一条大棍横抡竖砸,甚是凶猛,打得罗老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看这样子,诸葛飞云占了上风。

第三对,罗老三对阵白象真人的七弟子‘海天飞虹铁戟开山’诸葛飞英。

那罗老三使一把软藤刀,武器虽然相对较轻,但罗老三轻功十分了得,只见他上窜下跳、辗转腾挪,软藤刀颤颤巍巍、飘忽不定,把个诸葛飞英弄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这一对中罗老三显然占了上风。

第四对,罗老四对阵白象真人的八弟子‘普天飞雨铁链飞檐’诸葛飞鸣。

罗老四使一把软藤刀,和罗老三一样,武器相对较轻,罗老四施展轻功,辗转腾挪,软藤刀颤颤巍巍、飘忽不定,给对方造成较大的威胁,但诸葛飞鸣手中的这条链子流星锤着实厉害,一旦抡将起来两三丈内罗老四难以近身,罗老四只能趁着对方收招时猛攻诸葛飞鸣的要害部位。这一对中诸葛飞鸣略占上风。

沙净烟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罗家四兄弟急忙跳出圈外,那诸葛四兄弟也都住了手。

沙净烟问其打斗原由,双方各执一词。

罗家兄弟说这帮人把庙里的和尚都挤得无处可呆,纯属亵渎佛祖,他们是出于不忿过来和这帮人说理的,并没想动手,但这些人不由分说就操起了兵器,所以只好打在一起了。

诸葛兄弟则说罗家兄弟进来就要动手,他们没办法只好迎战。

正在这时,金巧莲和穆信保护着朱棣也进来了。

沙净烟看出那两个老和尚是主事的,就向两人深施一礼。

沙净烟说:“两位前辈,不知怎样称呼,在下想此事是个误会,在下的几位兄弟有点鲁莽,在下沙净烟在此给各位赔礼了。”

那两个老和尚和诸葛四兄弟听他说自己是“沙净烟”好像都愣了一下。

那胖和尚说:“老衲是南海人士,人送称号‘白鹿真人’,这位是老衲的师哥‘白鹤真人’,老衲刚才没有听清楚,施主可是说你就是沙净烟,就是江湖人称‘燕翅金雕’的那个沙净烟吗,你有个弟弟是不是叫沙净渺,人称‘乱世飞鹰’?”

沙净烟说:“前辈说的不错,晚辈正是沙净烟,‘燕翅金雕’是江湖人士给晚辈起的称号,其实,凭晚辈的这点本领根本够不上这个称号,这是江湖豪杰给晚辈的美誉。晚辈是有个弟弟叫沙净渺,人送外号‘乱世飞鹰’,也不过就是个绰号而已,前辈不必在意,晚辈的四弟他现在还应该在南海,不知前辈是否见过他?”

白鹿真人说:“既然真的是沙大侠,那老衲就一定要领教一下了。”

说罢,白鹿真人拿起放在长椅旁边的一把兵器,那是一把鹿角杖。

沙净烟说:“晚辈不知如何得罪前辈了,还望前辈息怒。”

白鹿真人说:“其实你没得罪老衲,得罪老衲的是你弟弟沙净渺,你知道前些时候南海白象岛上有个‘燃灯擂’吗?老衲的大师哥白象真人就是擂主,但后来老衲的师哥败在了你四弟手中了,不过你四弟采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沙净烟说:“在下的四弟到底采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还望大师明言。”

白鹿真人说:“详情得问老衲的大师哥了,反正是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沙净烟说:“恕在下直言,这就是前辈您的不是了,既然您不知道详情,却又如何得知晚辈的的四弟采用的是不光彩的手段呢?再者说,即便是晚辈的四弟采用了不光彩手段,那你就应该找晚辈的四弟去,为何要来找晚辈呢?把这笔账算在晚辈的头上呢?”

白鹿真人说:“你是他大哥,他是你弟弟,长兄为父,老衲自然要找你,这事你绝对推脱不得。好了,沙净烟,废话少说,你就出手吧!老衲我今天一定要领教领教你的惊人本领。”

沙净烟朗声说道:“前辈,请自重,在下不会和您动手的。”

沙净烟说着,向后撤了一步,哪知那白鹿真人竟然跟了上来,出手就是一鹿角杖,直奔沙净烟的胸前而来,沙净烟一个大回环躲了过去,没有还手,白鹿真人的这一招走空,一来二去,沙净烟整整让了白鹿真人三招。

当白鹿真人发出第四招时,沙净烟一侧身,抽出春秋时期的“剑圣”欧冶子打造的的那把名剑“秋风落叶扫”,使出远空大师传授给他的达摩剑法就和白鹿真人交起手来。

当年,远空大师一开始只把达摩剑法传授给了沙净烟的四弟沙净渺,并没有传授给沙净烟,只给沙净烟传授了“少林金刚指”的点穴功,后来远空大师让沙净烟去京城太师府卧底,就把“秋风落叶扫”送给了沙净烟,但沙净烟使用的是祖传的那对十八节紫金鞭,于鞭法上自然是下足了功夫的,但在剑法上却并没有什么造诣,所以远空大师就又传授给沙净烟三十六招达摩剑法。所传授的招数虽然和传授给沙净渺的一样,但由于时间太短,沙净烟只学会了十八招,另外那十八招虽然也记得,但并不熟练,只是在私下里暗自练习,实战中一般也不敢用。今天,沙净烟一看这白鹿真人如此蛮横,心想我也用这“秋风落叶扫”好好教训教训这老和尚。

二人一交手,沙净烟大吃一惊,这一惊不是因为老和尚的武功高强,而是惊讶这老和尚的内力竟然极其一般。按说以老和尚的身份,其内力早已是深湛至极,哪知一交手,沙净烟感觉这老和尚的内力也就是二、三流的水平。

瞬间,沙净烟的脑子转过几个念头。

其一,这是一个冒牌的白鹿真人!

其二,白鹿真人本身就是一个徒有其名的冒牌货,其水平不过如此!

其三,这是老和尚给出的假象,意在让我松弛下来,以便抓住空当给我致命的一击。

要知这种近身的搏斗,每一瞬间都有很大的变化,沙净烟的这几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容不得有更多得时间去想,所有的想法都要跟着手中的宝剑走。

眼看着沙净烟把这达摩剑法一招一招施展开来,那白鹿真人已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突然沙净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就是当年跟着脱脱去塞外在大月国的龙虎英雄擂上会斗“江南魔女”遇罗棉时的那种感觉。

“棉纱掌”这个念头立刻出现在沙净烟的脑海里,但他马上就又否定了,因为老和尚使用的是兵器而并非掌法,套路上完全不一样。瞬间,沙净烟又发觉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这老和尚的鹿角杖也和那棉纱掌一样的阴柔绵软,虽然一样的绵软但却更加阴险、难缠。当年,沙净烟和遇罗棉交手时用自己的内力将其逼住,使遇罗棉的毒气功发不出来,但面前的这位老和尚的功力显然远远高于遇罗棉,而且在使用兵器的同时体内的阴功就能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来,这也是遇罗棉比不了得。只见那白鹿真人的鹿角杖上下翻转,好像一条毒蛇缠绕在沙净烟的宝剑和臂膀上,瞬间,沙净烟竟然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手中这把宝剑似乎随时都可能脱手,沙净烟顿感一阵惶恐,心想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就难以控制局面了。

瞬间,沙净烟想起一件事,在他跟着远空和尚学习少林功夫之后,有一次沙净烟曾沮丧地和老爹谈过一次话。

沙净烟说:“老爹,我以后就不再用我们的紫金鞭了,江湖上没听说过哪位大侠是靠紫金鞭成名的吧,只有宝剑才是短兵器之王,天山七剑,武当长剑,少林达摩剑,欧冶子的‘干将’、‘莫邪’、‘‘秋风落叶扫’和‘鱼肠剑’那才是了不起的兵器,剑客嘛,只有靠宝剑才能成名,我想跟着远空大师学习少林剑法。”

沙行舟对他说:“学习少林剑法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少林达摩剑法已经是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有很多情况下用宝剑不如用鞭,当你用宝剑不行的话,你就试试紫金鞭吧!”

想到这里,沙净烟突然虚晃一招,纵身跳出圈外,趁老和尚一愣之际已将宝剑插入剑鞘,一低头抽出了背后背着的那对十八节紫金鞭来,瞬间摆出一个骑马蹲裆式,将两只鞭交叉相碰,发出“锵锵”的声响,等着白鹿真人下一招的到来。

白鹿真人突见沙净烟换了兵器,开始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了沙净烟的用意,知道沙净烟想用重猛兵器打乱自己的阵脚,心想不好,白鹿真人知道自己这套杖法“适轻不适重”,最适合对付刀剑这类相对较轻的兵器,而对于棍、棒、鞭、戟以及三节棍、流星锤之类的重猛兵器,威力就会大减,白鹿真人心中暗想这沙净烟以十八节紫金鞭名扬天下,早已鞭法纯属、力道甚猛,估计自己找不到什么便宜,我还是适可而止吧!

白鹿真人想到这里就将鹿角杖向地下一戳,说道:“既然沙大侠不敢和老衲比试剑法那就说明你已经认输了,至于你那十八节紫金鞭吗,本来就登不了大雅之堂,沙大侠,我们可以告一段落了。”

说罢,白鹿真人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看来这白鹿真人很有自知之明,竟然知难而退了。

沙净烟本是个很有涵养的人,看白鹿真人心虚耍赖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好笑,自己不过是换了一种兵器就把这老家伙给吓回去了,想到这里他把那十八节紫金鞭也向地下一戳,双手一抱拳,朗声说道:“前辈即如此说,晚辈自然不敢造次,今天不过是以武会友,本就没打算论输赢,既然前辈谈到了输赢,那还是留给各位评判吧。”

旁边的金巧莲心中不忿,高声说道:“前辈,比武还有挑兵器的吗?不敢比就说不敢比,不要找兵器上的理由,说什么十八节紫金鞭登不了大雅之堂,不敢应战就算是输,历来都是这个道理,你二人的比武显然是沙大侠赢了。”

金巧莲的一番话说得明显在理,对方众人一时无语,那场面十分尴尬。

这时,那瘦和尚也就是白鹿真人的师兄白鹤真人发话了,话是冲着金巧莲说的。

白鹤真人说:“好,好,好,真是快人快语!这位就是金大侠吧!有沙大侠之处必有金大侠伴随,哈,哈,哈!老衲听说金大侠的天山派剑法是你师父天池女侠铁木清的真传,早已名动江湖、独步武林了,今天让老衲赶上了,正想领教领教,怎么样,金大侠,老衲陪你走上一百合?”

说罢,白鹤真人手持鹤嘴杖就走了过来。

金巧莲本是个性格刚烈之人,听白鹤真人阴阳怪气滴地说出一大堆话来心中十分恼火,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金巧莲说道:“前辈既然有这个雅兴,在下定当奉陪。”

说罢,金巧莲抽出那把天山派的镇山之宝“玉溟”宝剑就要迎上前去。

正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师爷鹿鼎臣发话了。

鹿鼎臣说道:“金大侠不必亲自和他动手,‘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在下服其劳’,就把这老和尚交给在下吧。”

听鹿鼎臣如此说,金巧莲说:“那就有劳鹿兄了,白鹤真人也是成名的前辈,鹿兄还要小心为是。”

金巧莲说罢,闪身退到一边。

原来,刚才白鹿真人和沙净烟交手时鹿鼎臣已经看出来了,这白鹿真人善于对付轻兵器和近身肉搏,对付棍、棒、鞭、戟以及三节棍、流星锤之类的重猛兵器则可能力不从心,估计他的师兄白鹤真人跟他也是一路货色,于是,他就出场了。

原来,师爷鹿鼎臣的兵器绝对属于重猛兵器!

鹿鼎臣善使一种怪异的兵器名叫三股飞天抓,这种兵器实际上是将三根一端带铁爪的细铁链合在一起,舞动起来三个铁爪走向不同,因此,三个铁爪可同时击中不同的对象,这是一种极难练就的软兵器,使用不当就伤害自己。据说鹿鼎臣没有师父,此兵器是自己发明的,属于无师自通,当今天下还没听说有第二个人使用这种兵器,堪称一绝,鹿鼎臣通常使用长剑,此飞抓轻易不用,因此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无论是静庐真人还是沙净烟的武功排行榜中都没有他的名字,但此人的本领应不低于沙净烟。

鹿鼎臣一亮出自己的兵器,白鹤真人就是一愣,没想道还有如此怪异的兵器。

正在这时,“普天飞雨铁链飞檐”诸葛飞鸣发话了。

诸葛飞鸣说:“师叔,您老人家身份太高,不必亲自动手,这事就叫交给小侄我吧。”

说罢,诸葛飞鸣纵身跳了过来,手中拎着一条链子流星锤。

鹿鼎臣说:“此处狭小,我们到庙外的空地上吧。”

众人都来到庙外的空地上,二人也不说话,就交起手来,诸葛飞鸣身高力大,一条链子流星锤舞动起来如同漫天飞雨,先把自己遮蔽的十分严实再洒向对方。再看那鹿鼎臣,两只手上下前后地交替,好像在变魔术一般,三股飞天抓好似三只大老鹰在空中翱翔,有的向上飞,有的向下俯冲,招数十分怪异。

因为兵器上都带有链子,两人都不敢过于接近以免两人的兵器缠绕在一起。

这种双方都是用软兵器的交战还是很少见,众人看的眼花缭乱,都禁不住喝起彩来。

但沙净烟和金巧莲这种高手就不会光看热闹了,他们肯定是要看门道的。

二十几个回合过后,这门道就逐渐被看出来了。

原来,这种软兵器最忌讳打持久战,因为使用起来体力消耗比较大,所以一般都要速战速决,而一旦进入了僵持阶段就要看个人的耐力了,身高力大并不代表有耐力。

虽然,一上来的时候,那诸葛飞鸣力道极猛甚至一度还占了上风,但时间一久,动作就明显慢了下来,再看那鹿鼎臣不慌不忙,一招一式都和开始一样,三个飞抓依然按照顺序上下翻飞,直扑诸葛飞鸣的面门。一时间,诸葛飞鸣面前险象环生,几次差点被飞抓击中。

沙净烟一看,双方虽然还没有打出结果但输赢已成定局,便纵身跳入圈内,用自己的十八节紫金鞭从中一架,把鹿鼎臣的飞抓和诸葛飞鸣的流星锤都给隔开了。

沙净烟朗声说道:“两位住手,不要再打了,听在下一言。”

二人就此都住了手,双双跳出圈外。

再看鹿鼎臣面色如初,脑门只是微微见汗,而那诸葛飞鸣则满面通红,鼻凹鬓角热汗直流,显然已经处于下风了。

沙净烟说道:“两位武功高强,在下十分佩服,不过今天是以武会友,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为好,两位大侠,留着你们的力气到擂台上去使吧!”

诸葛飞鸣连忙说到:“沙大侠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鹿鼎臣知道沙净烟是给对方台阶下,自然也表示同意

白鹤真人这一帮人本来只知道沙净烟和金巧莲的武功了得,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手持怪异兵器的鹿鼎臣来,其武功之高似乎不次于沙、金二位,都心里暗暗吃惊。

沙净烟说道:“两位前辈,各位壮士,在下认为你们不必住在这破旧的寺庙里吧,附近有的是客栈,在下可以帮各位租几间大房,所有的花费都由在下支付。”

沙净烟这么一说,这两位南海真人倒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原来,为了守住这次的西山擂西山卧佛僧慕容侠特地派使者去了趟南海的白象岛,见到了白象真人慕容云通,希望白象真人能参见这次擂台赛助他一臂之力。

按辈分,慕容云通是慕容侠的远房侄子(虽然岁数相差不多),想当年都在莲花派里混过,说起来交情也很深。但这白象真人刚刚擂台赛受挫,虽然后来有人说沙净渺在擂台赛上用石子当暗器点穴不能算数,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毕竟石子点穴不过就是个雕虫小技,以自己的功力和一代宗师的身份都未能发现和躲避,实在是说不过去,想起来颇感惭愧。

此外,他也怕去了中原再有闪失,他知道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如果自己再出纰漏那可真就无法向众弟子和世人交代了,他这个白象派的一代宗师也就别想再当了。

正好,那天他的两个和自己一起下西洋学艺的师弟白鹤真人、白鹿真人也在场。

白象真人说:“两位贤弟,师兄我最近身体有恙,不易远行,烦劳二位贤弟替我到北平走一趟吧!”

他的两位师弟慨然允诺,他们说:“大师兄,您就好好休养吧,这事交给我们兄弟俩就行了,‘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小弟们服其劳’。”

白象真人知这兄弟俩武功虽高但都有明显的软肋,对付那些使用重猛兵器之人略显刚性不足,就说:“还是等四弟回来一起去吧。”

白象真人说的这四弟就是白龙真人。

白象真人认为在他们哥仨当中只有白龙真人的武功比较全面一些,不论是轻巧兵器还是重猛兵器他都能应付。

顺便说一下,白鹤真人,白鹿真人和白龙真人是亲哥仨,他们都姓诸葛,是白象真人的徒弟诸葛飞天、诸葛飞云、诸葛飞英和诸葛飞鸣哥儿四个的亲叔叔。

诸葛飞天等人的父亲是老大诸葛元英,据说早年去了关外辽东,多年来音信皆无,不知生死。

白鹤真人是老二,叫诸葛元贺。

白鹿真人是老三,叫诸葛元路。

白龙真人是老四,叫诸葛元龙。

白象真人和这哥三个成为师兄弟是在西洋学艺期间。

原来,慕容云通和诸葛元贺、诸葛元路以及诸葛元龙哥三个早年都在莲花派里呆过,都是分舵的舵主(或叫分帮主),但他们都不满足,都觉得自己在莲花派里的地位太低,尤其是慕容云通,他本是莲花派总帮主慕容智的亲侄子,总觉得自己至少能当个副总帮主,没想到慕容智却让自己的一个远房的表叔慕容侠(也就是后来的西山卧佛僧)当了副总帮主,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分舵的舵主,心里十分不悦,就和诸葛元贺、诸葛元路以及诸葛元龙哥三个勾搭连环,四个人一气之下就奔了西洋,其实也就是现在的印度洋和非洲的东海岸一带。

四个人本来漫无目的,只是听说西洋一带有高人,但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其武功的派别,只是听人说西洋的武功远强于中土的武功。后来,他们就投奔了西洋的大力摩罗岛,岛上有位著名的西洋武学大师名叫“银光先者”,他们就拜银光先者学艺。开始,他们并不知道学什么,等一学才知道也是旁门左道之术,类似于莲花派的阴阳莲花掌(棉纱掌)之类的阴柔之术(他们称其为“西洋莲花功”),觉得跑这么老远来到这里,还是学这些邪门味道,心情非常懊丧。而且,练习西洋莲花功对练功人的身体有严重的伤害,甚至超过练习阴阳莲花掌(棉纱掌)给人们带来的伤害,四人都非常后悔,但他们已经来了,已经了解西洋莲花功的秘密,银光先者是绝不会放他们走的。

后来,他们发现这西洋莲花功比那阴阳莲花掌(棉纱掌)高明得多,而且更为全面,不仅掌法阴柔而且兵器上的招数也是阴柔之道,这样一想倒也觉得没有白来,四个人也就安心在大力摩罗岛上待下去了,每天跟着银光先者学艺,一晃就四五年过去了。

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银光先者突然得爆病而死,四人就借这个机会想办法回到了中土。四个人来到了南海一带,得知南海燃灯岛上的千年燃灯古佛武学高深,就来到燃登岛上想拜古佛为师,但古佛知道这几个人曾经去过西洋,而且拜过银光先者学艺,每人都已经学成了一身的西洋莲花功,就坚决不收他们。后来那哥三个走了,但白象真人留了下来。再后来,古佛被他说动了,就把他收留了,作为自己的俗家弟子,但不知什么原因古佛一直没为他剃度,他也就没能出家。古佛去世后,白象真人请来太湖落霞寺的方丈、人称“落霞大师”的慕容志(白象真人的亲叔叔)为他剃度,这才出家成为一名僧人,而且还当了燃灯寺(后改为白象寺)的方丈。

白象真人的武功原本也是一味的阴柔之术,自从拜千年燃灯古佛为师后学了一身的燃灯剑法和掌法,其武功刚柔并济、阴阳相间,比他的三个师弟要强得多。

这次,白鹤真人,白鹿真人带着白象真人的四个徒弟也就是他们的亲侄子诸葛飞天、诸葛飞云、诸葛飞英和诸葛飞鸣哥四个还有十个小和尚,一行十六个人,辞别了白象真人,离开了白象岛,就直奔北平来了。

本来,西山卧佛僧慕容侠的使者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盘缠,但后来却出了点问题,他们不得不另想办法。

开始的时候,他们每到一处就住大客栈,哪个客栈好就住哪个,后来发觉这样不行,因为他的四个侄子和那些小和尚都太能吃了,这些和尚都是酒肉和尚,根本不忌浑,烧鸡,扒鸭子,猪肘子,酱牛肉,烤羊腿,陈年的好酒,什么好吃什么,而且吃得特别多,结果每次一算账都花费惊人。

白鹤真人和白鹿真人哥俩私下里一商量,干脆咱们别住客栈了,反正到处都有寺庙,干脆咱们就住在寺庙里吧,反正都是出家人(诸葛飞天、诸葛飞云、诸葛飞英和诸葛飞鸣哥四个除外),不怕没人收留咱们。所以,每到一地他们就四处找寺庙住,那庙里的和尚看他们也是出家人,也就热情地把他们留下,管他们饭。

开始得时候,那些庙里得和尚给他们提供得是庙里的斋饭,也就不收他们饭钱了。但这些人已经吃惯了酒肉大餐,哪里还能吃的了庙里的斋饭,于是,这帮人就命寺庙里的僧人到附近的居民那里化“酒肉缘”,而且数量还特别多,还不给饭钱,如果庙里的和尚不去他们就拳脚相加。就这样这帮人一路都住在寺庙里,不仅白吃白住还得大酒大肉,就这样混到了龙泉寺,正好被沙净烟他们给碰上了。

沙净烟说要给他们银子,两个老和尚脸皮再厚也没敢要。

沙净烟他们走后,白鹤真人一行也离开了龙泉寺向北而行,走了没多远便都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诸葛飞天说:“两位师叔,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客栈住下,吃点东西,明天再走吧!”

两位老和尚自然也是饥肠辘辘、身体疲惫,就让诸葛飞天看看近处有没有客栈。

诸葛飞天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想前面那个大院应该就是个客栈。”

众人过去一看,果然是个客栈,横匾上写的是“龙泉客栈”。

众人急忙进得店来一问,房间有的是,吃什么随便点,只要舍得花钱就行。

众人大喜,点了烧鸡、扒鸭子、酱牛肉、酱猪蹄和大饼、烧酒,满满两大桌子,摆好了众人就要下筷子,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饭堂里多了一个人,这人不是住店的客人,也不是客栈的伙计,当然更不是自己人,这个人太特殊了,没有人喜欢这种人,这人穿了一身特殊的衣裳,浑身上下补丁落补丁,不下二百余处,看上去倒也五彩斑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没有人想接触这样的人,通俗地说这人就是一个要饭的花子,有个大名叫“乞丐”。

这人并不老实,围着众人走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无饭吃,睡个觉。有饭吃,吃个饱。天当被,地当床,行走江湖任逍遥。”

一边说着,这要饭花子径自坐了下来,一只手拿起一只烧鸡,一只手端起一个酒壶,管自吃喝起来,两位老和尚十分恼怒,但奇怪的是自己的这些弟子们却处之泰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吃饭,更没有人阻止这要饭的花子。

因为这些人已经不能动了,甚至不能吃饭也不能说话。

当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饭花子点了他们的穴道,两位老和尚都是点穴高手,但二人过去一看竟然看不出那花子点了哪些穴位,恼怒之余不由地十分恐惧。

花子围着桌子绕圈,一圈绕完了,好吃的也都吃完了,这才身影一晃,说了声“起”,两位老和尚定睛一看,众人竟然好像刚睡醒一样打起了哈欠,再一看,这花子已经踪迹皆无了。

原来,这要饭花子竟然是个匪夷所思的武功高手,其武功之高世所罕见。

两位老和尚彻底泄气了,既然中原武林有这等高手,我等不远万里跑来北平还能做甚呢?西山擂台上若遇见此人我等还有什么周旋之余地?

这要饭花子非别,正是元末明初的一代江湖武林大侠金世遗,人称“乞丐侠”。

放下他们暂且不提,再看朱棣一行。

朱棣一行人离开龙泉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日头落到西边去了,原野上一片灰蒙蒙的。

金巧莲突然叫了起来:“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原野之上朦朦胧胧地露出了一座高塔。

沙净烟笑着说:“王爷,您的定州塔到了。”

沙净烟看了看天色,说道“王爷,天色已晚了,我看那边有个大院子,像是个客栈,不如我们今天先住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朱棣说:“好,就这么办吧,我们先住下,吃一顿饱饭,喝点烧酒,暖暖身子,明天我们再到塔上去。”

说着,众人就来到那个大院子前面的空地上,朱棣,沙净烟等人翻身下马,向大门走去。

沙净烟没有说错,这里的确是一个客栈,而且是个大客栈,这一点从大门上方的横匾就能看出来。

那块横匾上写的是“定州客栈”,字体十分遒劲,书写者以草书落款,沙净烟看不清是谁题的,朱棣说好像是蔡襄。再看门前的幌子,上面写着的却是“塔南客栈”,一个客栈如何两个名字,不知为何?

至于那幌子上的“塔南”想必指的是这个客栈的位置,因为客栈位于定州塔的南面。

两人正在端详着客栈大门上方的横匾和门前的幌子,这时客栈的大门一开,一个瘦高个的伙计从店里迎了出来。

那伙计对朱棣等人说“客官,住店吧!里面请,里面请,我们这里是定州最好的客栈,包各位满意。”

罗家兄弟把大车停在门前下,然后又赶紧跑过来,接过朱棣、沙净烟等人的马缰绳,寻思着把马拴在那里。

这时,从大门旁边的院子里连跑带颠地出来一个矮个子的伙计,笑呵呵地招呼罗家兄弟。

那矮个子伙计说:“几位,跟我来!大车停后院,马匹进马厩。”

众人进了客栈,店家给安排了房间,给朱棣要了一个套间,朱棣自然住里间,穆信住在外间屋。房间安排好了,瘦高个的伙计带着大家到饭堂里吃饭。

朱棣说:“今天饿坏了,店家,店家,赶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都给我上来,烧鸡,炖牛肉,扒鸭子,红焖猪蹄,红烧野兔子肉,炸田鸡,炖大鹅,烙大饼,烤地瓜,好像这一带还有一种坛子肉,大块猪肉放进去,闷个几天,打开来就吃,好吃得很呐!都给我上!另外,烧酒先来两壶,要快。”

在众人的催促下,饭菜很快就上了一大桌,摆得满满的,朱棣急不可待夹起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又喝上一大口烧酒。

沙净烟也饿坏了,一边夹肉一边招呼大家。

沙净烟说:“既然员外已经动筷子了,各位就别客气了,来吧。”

喝了口酒,沙净烟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把伙计叫了过来。

沙净烟说:“店家,你们这个店到底怎么称呼呀?横匾上写的是‘定州客栈’,幌子上却写着‘塔南客栈’,以哪个为准呀?”

伙计一乐,说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这就难怪了。我们这个店叫‘定州客栈’,是方远百里的大客栈,那横匾上的题字您知道是谁的吗?那可是宋朝的大书法家蔡襄的真迹,幌子上的‘塔南客栈’也没错,我们这个客栈就叫‘塔南客栈,是‘定州客栈’的分店。”

沙净烟一听,暗自佩服朱棣的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那横匾是蔡襄所题,看来大明皇帝的儿子就是与常人不一样呀!

伙计用手一直旁边两桌的客人说:“我们还有一个‘塔北客栈’,在塔的那一边。你看,这两桌客人是一起来的,左手桌的住在我们‘塔南客栈’,右手那一桌住在‘塔北客栈’。”

沙净烟顺着伙计的手指望去,却不由地一愣,他发现那坐在左手桌旁的两个客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而且,沙净烟还发现这些人都戴着发套,难道这些人都没有头发?难道这些人都是僧人?僧人为什么要戴发套?他们要掩盖什么?其中有一个人显然就是蒙古人,难道是北地黄龙寺的僧人?。

吃完饭,沙净烟把自己的发现跟大家一说,众人也都有同感。

看来这‘塔南客栈’和‘塔北客栈’店里住了不少僧人,而且这些僧人还不想让人们知道他们是僧人!这是为什么?

沙净烟说:“这个客栈有问题,店家肯定都知道内情,他们也在帮着这些人遮掩着什么。今晚,穆大哥和员外住一个套间,罗家四兄弟轮流值夜,我和鹿大哥进行巡视,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另外,应手的家伙一定要伸手可及。”

众人表示赞同,回到各自房间,按计划行事。

沙净烟没有马上睡着,他突然想起“左手桌旁的两个客人”应该就是当年京城大都“吴家四少”中的老大吴天龙和老二吴天虎,而且挨着他们坐着的还有两个人也很面熟,应该就是老三吴天彪和老四吴天豹。他们应该已经认出了自己,看样子他们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他们是否认识朱棣就不清楚了。沙净烟觉得自己当年在京城大都时并没有得罪过他们,只是和他们的老爹吴连明比过一次拳脚,后来被白云托叫停,就算是打了一个平手,自己并没有伤害吴连明。按照鹿鼎臣的说法这哥四个已经投奔了黄龙上人,这次应该是为西山擂而来,现在西山擂还没开始,他们大概是想四处走走,没想到就和我们遇上了,仅此而已!

沙净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竟然到了天亮,四处看了一下,并无异样,去朱棣房间一看,房间里竟然没人!沙净烟冲出客栈,却发现朱棣正在客栈外面的空地上遛达呢。

朱棣说:“不错,我还真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哈,哈,哈”。

既然没发生任何事,那就不用去管“吴家四少”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和那些僧人为什么要戴发套了。

沙净烟说:“掌柜的,我们把帐结了,我们去塔上拜佛,拜完佛就不回来了。”

那掌柜的说:“我已经派伙计去告之寺内的主持远静大师了。他会在塔下恭候各位的。”

沙净烟心里一动:“掌柜的居然已经派人告知寺内的主持了,可是我们并没有让他派人去呀?难道他是要提前告知什么人吗?”

沙净烟想起昨天晚上那帮戴发套的僧人,暗想这塔里可能有文章,他本来想劝说朱棣不要去了,但一看朱棣的表情,知道劝也无用,便什么也没说。

众人来到定州塔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带着几个僧人已经在塔下等后了。

看到众人走来,老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老衲在此恭候多时了,各位施主今日光临开元寺(即定州塔),老衲深感荣兴。”

老和尚陪着众人在寺里转了一圈,做了简要的介绍,然后一回身,把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和尚叫了过来。

老和尚说:“法能,我就不陪着施主上塔了,我把各位施主就交给你了,小心为是!”

中年和尚法能连声说:“请师父放心,弟子谨遵师命。”

法能对朱棣和沙净烟说道:“塔内狭窄,请轮流上塔,请这两位施主先随我来,其他人可在塔下等候。”

法能看了一眼沙净烟背后背着的这对十八节紫金鞭,柔声说道:“塔内供的都是佛像、佛龛,又十分狭窄,还是请施主吧兵器留在塔外吧。”

法能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怕兵器碰坏了塔内的佛像等。

但沙净烟心里一动,嘴上说着“好”,一伸手摘下那对十八节紫金鞭挂在马背上,但是远空大师送给他的那把“秋风落叶扫”宝剑他并没有摘掉,而且身体一侧的镖囊内还装有六把小号飞镖。

沙净烟一眼看见朱棣把他随身携带的那把“燕王剑”也摘了下来,本想阻止,但朱棣已然都摘了下来,沙净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法能在前,朱棣和沙净烟在后跟着,三个人就进了定州塔。

塔内的空间肯定不能和外面比,但比起一般的塔来这塔还算是宽敞的,没有法能说得那么狭窄,连兵器都不能带!

想到这里,沙净烟心里又是一动,这法能和尚显然是在说谎!他到底要干什么?这塔里难道真的是暗藏杀机?

正想着,三人已经上到了第二层,第二层内有几个和尚正在那里打坐。

法能说:“两位施主,我的几位师弟正在打坐,我们还是先往上去吧!”

说着法能上了楼梯继续往上走,朱棣也跟着上去了,沙净烟跟在朱棣后面正要往上走,突然发觉那打坐的和尚里有一位把头偏过来,看了他一眼。

沙净烟突然觉得这和尚的目光怪怪的,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朱棣,已经上了第三层了,沙净烟跟了上来。

沙净烟刚上到第三层,瞬间就感觉情况不妙,法能不见了,站在面前的是两个头戴发套、俗家打扮的大汉,二人手中各拿一把短刀。与此同时,二层也出现了两个大汉,也是头戴发套、俗家打扮,每人手中一把短刀。

沙净烟和朱棣现在是腹背受敌,情况十分危急,虽然如此,沙净烟还是立马就认出了这四个人是谁。

这四个人并非别人,分明就是当年京城大都的“吴家四少”!

没错,就是这哥四个!

这“吴家四少”是当年的京城一霸,老大吴天龙,老二吴天虎,老三吴天彪,老四吴天豹,他们的父亲吴连明是吴氏鹰爪拳的掌门人,号称“鹰爪吴”,哥四个号称“京城四少”。父子四人练就了一身祖传的‘吴氏鹰爪拳’,还都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在身,十分了得。

现在的局面是这样的:塔的三层有两个手持短刀的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塔的二层也有两个大汉,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俩,把退路给封死了。

王爷虽然也会两下子,但他手中没有了兵器,已经保护不了自己。

沙净烟以一对四,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什么都不怕,因为自己手中还有一把宝剑,凭着自己手中这把“秋风落叶扫”和远空和尚传授给自己的达摩剑法,他根本不怵这哥四个,但是,现在身边还有一个需要保护的朱棣,怎么办?

答案必须在瞬间产生,对方不会给你充分的时间让你去考虑怎么收拾他们!

那就只好学古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瞬间,沙净烟舞动那把“秋风落叶草”,对准吴老大的面门就是一剑,就在吴老大闪身躲开的一瞬间,沙净烟左手抓住朱棣的一只臂膀就冲到了塔的边上,朱棣也很配合,二人相互扶持着纵身一跳便从塔的三层跳了下来。

地面很柔软,二人都没有受伤,甚至连脚都没有崴。

就在这时,吴家四兄弟也分别从塔的二层和三层跳了下来,落在塔的另一侧,四个人一起向门外冲去,罗家四兄弟要上前追赶,却被朱棣给喊住了。

原来,庙门外面的树林还有一伙僧人等在那里,应该就是昨天客栈里和这哥四个一起吃饭的那伙“戴发套”的僧人,每人都手持着兵器、骑着马等在那里,旁边还拴着四匹马,显然是为那哥四个准备的,那哥四个跑过去,翻身上马,一声呼哨,这群人打马扬鞭向官道上奔去。

朱棣说:“让他们走吧!不必把他们逼的太紧,这哥四个对我有误会,迟早他们会明白的,他们的老爹不是死在我手里。”

正在这时,沙净烟和金巧莲都感觉到庙墙外面似有动静,急忙上前护住朱棣,瞬间有一个小包裹从墙外扔了进来,金巧莲用剑一挑,将小包裹挑在半空中,再用一只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四个发套,其中还有一张用血写的字条,上写:“僧不僧,道不道,摘掉发套,还僧人貌。”落款是武当小道童。

众人一看,都想到这四个发套应该就是那吴家四兄弟的,大概是被这个“武当小道童”给摘掉了,至于如何摘的无人知道,但这吴家四兄弟也绝非等闲之辈,头上的发套居然瞬间就被这“武当小道童”给摘了去的确是不可思议,而且这人血也肯定是来自吴家四兄弟中的某一位,如此说来这“武当小道童”的武功当真十分了得,但不知这“武当小道童”究竟是谁呢?

但是沙净烟已经知道这“武当小道童”是谁了。不错,这“武当小道童”不是别人,正是跟着一清大师浪迹江湖的那位“小武当”宁无为。

沙净烟又想到,既然“小武当”宁无为在此地出现,那“混元仙”一清道长应该也在此地,想到这里,顿感精神大震。

众人不知道刚才庙外发生了下列一幕:

吴家四兄弟从庙里出来后刚要上马离去,突然从一棵大树后面冒出一个年轻道士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嘴里喃喃自语:“僧不僧,道不道,摘掉发套,还僧人貌。”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

吴家四兄弟开始毫无反应,等听明白道士说的话才知道和自己有关,正待有所反应,那年轻道士已飘然离去,瞬间发觉头顶发凉,再一摸,那发套早已不翼而飞,老大吴天龙的头上还居然有一道血痕,众人无不惊骇,方知这道士乃世外高人也,急忙翻身上马,打马扬鞭,飞奔而去。

沙净烟心想这“小武当”宁无为既然不愿露面我等也不必强求,这样暗中跟随反而更好。再想到这吴家哥四个真个不知天高地厚!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刺王爷,这可是天大的罪状!

沙净烟知道吴家四兄弟的父亲吴连明前几年死在了北平,心想这哥四个难道认为他们父亲的死和王爷有关?吴家四兄弟应该是代表北元(瓦剌)来参加擂台赛的。大概闲得没事跑到定州来游玩的吧,不想却碰上了我们,便徒生杀机,想刺杀王爷为他们的父亲报仇,殊不知他们还没搞明他们的父亲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

这时,老方丈哆哆嗦嗦在小和尚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老方丈说道:“阿弥陀佛!罪孽!罪孽!这些北地的僧人对老衲说有几位朋友要来,让我们帮忙带上塔去,没想到他们居心不良,竟做出对两位施主不利的事来,这都是老衲的罪过。老衲在此给两位施主赔礼了。”

那个叫法能的和尚低着头,站在一边说不出话来,朱棣知道此事和庙里的僧人无关,不必为难他们,便好一番安慰。

朱棣说道:“此事与大师无关,大师不必自责,我等来此有劳大师相陪,在下不胜感激,我等就此告辞了。”

老方丈带着庙里的和尚一直把他们送到庙门外,目送他们走出很远才回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弄得众人都没有了心气,大家都感到很疲乏,决定还是先回到客栈,吃个饭,歇息一天,晚上睡个踏实觉,明天一早再走。

回到店里,沙净烟让店家给重新安排了房间,各人回到自己房间歇息。要吃午饭了,沙鹿鼎臣过来说王爷的脚肿了。

他对沙净烟说:“我就先回北平了,让王爷府来辆车接吧。另外,让店家把饭端到王爷的房间里。”

鹿鼎臣说完,来到后院,从马厩里牵出马来,翻身上马,回北平去了。

沙净烟正准备让店家送饭,朱棣却让穆信扶着过来了。

沙净烟过来一看肿得还真不轻。

朱棣说:“当时不觉得呀,怎么回来往床上一躺就厉害了。”

沙净烟说:“你老走动就没事,一停下来,血液流通慢了,立马就现形。”

朱棣说:“沙大侠,你没事吧!到底是轻功高手啊,这对你不算什么,我就不行了,看来本王的轻功还得练。”

众人一阵大笑。

朱棣这人总是特别乐观,从来没看他愁过!

沙净烟说:“今天走不了了,赶紧给王爷热敷消肿,至少歇息一天,明天再走。”

朱棣说:“也只能如此了,想走我也走不了,除非你们背着我。”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沙净烟说:“王爷,那就歇一天,反正离家也不远了,王爷您也不用着急,鹿师爷已经先回去了,他说从家里要辆大车半路上迎一下,在下说其实也不用,脚崴了躺在大车上更不好,他要叫车就让他去卢沟桥等我们吧,不过进城时王爷您一定要骑马进去,这一路上您都威风过来了,到家门口却躺下了,这不好!”

朱棣说:“沙大侠说得有理,本王必须骑着马进城!其实,我的脚不要紧,热敷一下就好了。不过,现在空闲了,我门在附近慢慢走走,我想跟你们说说‘吴家四少’的事。”

朱棣让和沙净烟,穆信,金巧莲和他一起来到客栈后面的一片菜地附近,这里有一片空地,适合散步。

朱棣说:“元顺帝逃跑时,京城里很多汉人也跟着跑了,因为这些人在蒙古人掌权的时候,做了不少坏事,这其中就包括吴家四兄弟。吴家四兄弟坏事做绝,觉得留在大都(北平)不会有好下场就投奔了黄龙上人的徒弟金牙禅师,四人都拜金牙禅师为师,跟着金牙禅师学习北地神功的神鹰掌,但是他们的老爹吴连明没有走。老头子说自己岁数大了,哪里也不想去,死也要死在大都(北平)。”

朱棣的脚大概有点疼,就站住了,靠在一个树上,说道:“吴连明有一妻两妾和三个女儿,他们都没有走,就都留在大都(北平)了。大明的军队占领了大都(北平)后就把他原来侵占别人的房子和土地又还给原来的主人,给他留了一个大宅子很有一些地,也没有动他家中的细软,吴连明也表示很满意。”

朱棣一边走一边说:“但过了几年却出了事。在一个‘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晚上吴连明和他的妻子蔡氏都被人用刀刺死了。后来,官府派人一查,发现吴连明的两个小妾和两个小妾生的两个小女儿也都不见了,家中的大部分细软也不见了,就怀疑是两个小妾勾结外贼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结案,当时这个案子就悬在那里了。但是吴家四兄弟非说是我命人把他老爹抓进了监狱并施以重刑,他老爹回家后因伤势过重而死。其实,那时候我还在应天,根本没有在北平,北平府的确抓过他老爹,但并未施以重刑,北平府抓他老爹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略一停顿,朱棣说:“去年,我们抓到一个匪盗,此人承认当年他和其他几个人半夜进了吴府,抢走了吴府的一些金银细软,杀死了那家的老主人,还带走了那家的四个女人,两个岁数大的,两个年轻的。这个人现在仍被关在北平府的大牢里,主犯还没有抓到。”

又一停顿,朱棣说:“有一句话是说给金大侠的,金大侠你不要着急。我认为今天的这个事情实际是冲着金大侠来的,因为早就有一种说法,说吴连明的死和金大侠有关。”

看到沙净烟一脸的困惑,朱棣一笑,继续说道:“当年,金大侠你曾经和吴连明交过一次手吧!”

沙净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那是他刚到太师府当教习的时候。

有一天,沙净烟正在教徒弟拳脚,白云托派人把沙净烟叫到他的府上,只见吴家四兄弟簇拥着一个老者已经在此等候,白云托介绍那老者就是吴家四兄弟的父亲“鹰爪吴”吴连明,说是要和沙净烟切磋一下技艺。沙净烟早就听父亲说过那吴连明的大力鹰爪拳力道凶狠,一旦被他抓住必然骨断筋折,所以便辗转腾挪,靠着从远空大师那里学来的少林拳法和腿功与吴连明周旋,二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后来,白云托出面给叫停了。

朱棣一笑,继续说道:“我听有人说过,他们怀疑你在交手时使用了毒气功一类的下九流手段,因为自那次比武之后,吴连明就三天两头闹病,吴家四兄弟认为他们的老爹中了毒。所以,他们认为吴连明是被你害死的。”

沙净烟登时血脉贲张,刚想说什么,只听朱棣又接着说道:“今天在塔上,其实他们是冲你来的,并非是针对我。我上到第三层之后,那两个人也看见了我,但他们并未动手,而是你上来之后才向你扑过来,那两个人用刀把你逼住,你便举剑向其中一人刺去,所以这次打斗其实还是你先动的手。当然,你是为了保护我,在那种情况下换成谁也得这么做,这并不是你的错。”

沙净烟这时反倒冷静下来,只听朱棣又接着说道:“他们应该知道我是谁,他们并非不恨我。但是他们知道刺杀王爷和与一个平民百姓斗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以,今天他们并没有对我下手(当然,这不代表以后不会)。而且,今天他们也没做什么,你即使抓住他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既然你我都安然无恙又怎能说他们行刺了我们呢?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看来这吴家四兄弟也并非没有头脑之人。”

只听朱棣又说:“至于僧人带头套不穿僧衣是不想让人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是和尚,怕喝酒吃肉遭人白眼,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这些人本来都是酒肉和尚,跟着黄龙上人不过就是想学点儿武功罢了,绝不是真地想吃斋念佛,所以,呆在北平受不了了,就跑了出来,看风景是一方面,另外,也想出来改善一下,喝点酒吃点肉,我想就是这么回事。”

朱棣又接着说道:“这事就先不要追究了,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其实,朱棣心里明白,今天那四个人并非只针对沙净烟,他们最终的对象还是自己,如果不是沙净烟及时出手把他们吓走,什么后果都很难说。

但是,他现在没有精力追究这件事,吴家四少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估计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等有了空再收拾他们吧!

另外,也的确没有证据说他们是行刺,就是把他们抓住也没有用,最后还得把他们放了。

朱棣的武功远不如沙净烟,但朱棣考虑问题却远比沙净烟周全的多。

几个人又转了片刻,然后回到客栈,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饱喝足,穆信结了账,众人带上收拾好的行囊,骑上饮洗喂溜一切停当的马匹,罗老大和罗老二在前开道,沙净烟,朱棣,金巧莲紧随其后,罗老三和罗老四赶着大车跟在后面,时而土路,时而官道,直奔北平而来。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朱棣看到一个界碑,他知道过了界碑就出了定州了。

朱棣骑在马上回首望去,透过薄薄的晨雾朦朦胧胧地看见定州塔巍峨地屹立在那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很小的时候,照顾他的随军女侠卫秀娥就告诉他定州塔如何如何美妙,来定州看塔是他幼年的一个梦。

现在,这个梦实现了,同时也破灭了,他没想到作为一个堂堂的王爷、大明皇帝的第四个儿子,一次看塔的经历竟然等于在鬼门关盘桓了一圈又回来了,都说元朝灭亡了,元顺帝滚到北边去了,陈友谅和张士诚也被消灭了,当今的天下是大明的天下了,不错,是大明的天下!但是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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