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如被抓回县局这一路，整个人都傻了，到了审问室还没等问，他就开始边哭边解释，说什么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中间商，而且他觉得那都是噱头，都是骗人的。
他在那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讲了好半天，等他终于说累了，停下来了，姜寒这才正式开始审问。只是开了个头，李自如就从头到尾把事情始末详详细细地全部说了一遍。
李自如最先提到的人就是张程，他说他是在一次旅行时认识的。
张程当时说自己老家在深山里，自己有个猎场，经常给饭店送一些名贵食材，有些还是“不能轻易上桌”的。李自如的大自然参观打的就是“山野”旗号，对这类“不能上桌”的食材自然非常欢迎。而在聊天当中，张程一点点透露，自己也做另外一些特殊食材供应，问李自如有没有听说过“婴汤”。
早些年，婴汤的传闻在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李自如也听说过，但从没想过要在自己的饭店卖这东西，因为想想都觉得有点恶心。在旅行结束后，张程开始给李自如供应野味，最初合作的半年时间里，张程没有再提“婴汤”的事，但在半年之后，他开始一点点给李自如灌输婴汤、童子宴的妙用，最后李自如终于动了这心思，开始偷偷摸摸在自己的饭店做起了童子宴的生意。
姜寒问他：“你做人肉宴，就不想想这些肉是从哪来的？”
李自如给出的辩解是：“我一开始觉着，可能压根不是人，就是乳猪之类的，忽悠人的，因为送来的肉都是去皮去骨的，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人。后来，张程给我送来过一个完整的，就是个死孩子，他说就是医院里刚出生没抢救活，或者是死胎，主要都是这方面的。我觉得挺恶心的，我自己是坚决不吃，但架不住就有那么多*乐意吃，那这钱……钱也得赚嘛。”
随后姜寒又问了一些关于武招娣的事。
李自如还真认识武招娣，说是张程来这边半年之后认识的一个山里女孩，那女孩相貌平平，也不知道张程看上她哪里了，不过跟张程走了两年，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样了，模样、身材、气质……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自从有了武招娣加入，后面几年供货的事就都是武招娣负责了。
说完这些，李自如还主动掏出了手机，给姜寒他们看了下他保存的合影，里面武招娣、张程，都有。
姜寒拿到合影后，第一时间让左丘煜、陈璐和李平安看了一下，三人一眼就发现了张程和武招娣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正是一对阴阳鱼吊坠，黑鱼在张程脖子上挂着，白鱼则在武招娣身上戴着。
李自如手机里的照片可比身份证照片要清晰立体得多，再加上李自如这边保存的联系电话，在当地警方的通力协作下，不到半天时间就锁定了嫌疑人武招娣的位置。
客运站附近的监控拍摄到了疑似武招娣的嫌疑人，郑毅立刻带队赶到客运站，考虑到武招娣有可能就住在附近，于是就分散警力，把沿街所有的旅馆、酒店、饭店都查了一遍。不到两个小时，郑毅就确认了武招娣的行踪，一家小旅馆的老板说，武招娣就住他家的旅馆二楼，是一个星期前入住的，目前还没退房，只是人没回来。
郑毅立刻到武招娣的房间里看了下，果然如老板所说，屋里放着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是打开的，有不少衣服随意的散在床上，看起来武招娣应该还会回来。郑毅没有让人动房间里的东西，立刻安排人埋伏在旅馆里，其他人全部散开，以免打草惊蛇。
埋伏了一夜，没见武招娣回来，但在第二天中午时，目标终于出现了。
当武招娣走进旅馆的一瞬，几名警察同时出现，迅速抓捕了武招娣，并将她押进了警车。
在武招娣被抓的同时，姜寒和左丘煜他们也从武招娣对门的房间里出来了。旅馆老板打开了武招娣的房间，左丘煜立刻戴好手套、鞋套，到房间里检查了一下。
敞开的行李箱里，左丘煜发现了一个三角体，它和许必武办公桌上上那个三角体完全一样。在行李箱的隔层里，还藏着一包风干的迷幻蘑菇。当左丘煜打开另一个关着的行李箱时，意外地发现里面竟藏着一包染血的衣服，在血衣的包裹中，是一把带血的匕首，以及一部屏幕破损的手机。
左丘煜将这几样证物小心地装袋，放进证物箱，在确认屋里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后，便带着这些东西返回了县局。
手机屏幕破损严重，但勉强还能开机，很容易就确认了机主的身份——是一位名叫张玉凤的本地村民。
张玉凤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校长曾经提到的那位凤姑，于是左丘煜他们连同郑毅和几名警员立刻赶去张玉凤家。
张玉凤家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5、6岁大的小孩，那男人一看警察进门，顿时紧张起来，腿也哆嗦，话都不敢说。
姜寒一看这男人的反应，就指着两个小孩问了句：“这俩孩子你准备往哪卖？！”
男人一听这话，转头就跑，随后便被几名警员追上去按在地上。
经过简单审问，男人说张玉凤三天前接了个电话，说有生意要去前进村，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因为是买卖小孩的生意，男人又不敢报警，所以这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郑毅让手下警员先把这男人和两个孩子带回局里，接着便随同姜寒等人再次前往前进村。
当天中午，从县局里来的增援也到位了，几十名警察在前进村四处打听、搜寻，最后在前进村小学后身一片荒地中的废弃下水道里终于找到了张玉凤的尸体，在尸体里的怀里还有一部已经关机的手机。
带尸体、证物回到县局，重新打开手机之后，再众多未接电话中也找到了校长的号码。再对照本机电话号，就更能确认了，这就是“凤姑”的“工作电话”，被害的张玉凤也正是拐卖人口的凤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