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理老爷生日快到了,李霈文女士带着她提前几天回了y市老家。
她老爷郑六斯自从跟祁豫阿姨离婚后,就再也没娶,一个人过着,没事儿就钓钓鱼遛遛狗,倒也怡然自在。
一回到老家,贾理简直就解放了自我,闲着没事也跟着她老爷溜溜狗。钓鱼就算了,她七岁那年掉池塘里,差点小命都没了,现在都对池塘有阴影。
呆在她老爷家也没啥事可做,正巧老爷家的母狗小花花生了四只小狗崽,她就挨个抱起来撸两把。
“哎呀,小乖乖,让姐姐摸一摸。”
贾理摸着摸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第二只手感咋跟别的狗崽不一样呢,她放下手里的,抱起了先前的第二只狗崽。
左瞧右瞧,她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只狗崽它居然没有尾巴!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找到她老爷郑六斯,“老爷,这个小家伙怎么没有尾巴,是不是生病了,发育慢呐,要不我们给它送医院看看。”
郑六斯只手抓住小狗,拿到另一只手心放稳,仔细瞧着,说道:“刚生下来的时候小花花给它不小心咬掉了,没什么大事。”
贾理凑近,有些担忧地问,“那它会不会被其他狗崽嘲笑啊?”
“心疼那就你养它呗!”郑六斯笑着把狗崽放回贾理怀里,“只要给它吃的,养活就不是什么难事,田园狗好养着呢。”
听到这话,贾理连忙摇摇头,抱着狗崽向后稍微退了退,“我哪是干这事儿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养过的小金鱼都死了。”
感觉自己的裤脚有些潮湿,贾理低头一看,是小花花,看来它很担心它的幼崽,“还是还给你好了”。
她把狗崽放置在地上,母狗靠近闻了几下,就张开嘴,动作轻柔的把狗崽叼走了。
“六叔,你的生日准备怎么搞呀?”李霈文女士提着一袋子菜,走过来问,看样子是刚买菜回来。
“用不用把道长叫回来?”
“不用,叫他回y市,祁豫会不高兴的。”
“老子过生日,他当儿子的就该回来啊。我已经问过道长了,他今天就会到y市。”
“哎,你就是急性子。”
——
贾理陪妈妈去找以前的街访邻居聊天。
一个小孩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姐姐送给你。”
“给我?”贾理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里头是个白色封面的本子,上面有张便利贴写着一行醒目的字——给伟大设计师贾沾沾。
“是个大哥哥给你的。”小孩说完就跑开了。
贾理大概知道是谁了,她鼻头一酸,却还是嘴硬的说了句,“幼稚”。
撕开便利贴,背后还有字,“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
她想起与祁丠的第一次遇见,小学那次放学,李霈文女士没去接她,她跟在别的孩子后面走,可是走着走着就走丢了,她一个人蹲在路边小声哭泣,他看见了过来问,她对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后来,他就经常跟在她后面,她羞怯,他就距离她好几步远,在她走错时及时揪住她,常常弄得她满脸羞红,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贾理上初二,老爷和祁豫阿姨离婚,他随母北上去了a市,改名为祁丠。
贾理擤了下鼻子,这意思,就是跟她玩记忆游戏,叫她去接他呗。
都到了咋还整这些个花里胡哨的呢,直接回家它不香吗?
行呗,谁让他是她爷爷。
等贾理跟李霈文女士说明情况,坐了车赶去那个地方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怕回去的时候打不到车,她跟师傅说好,多给些钱等她一下再回程。
等贾理凭记忆找到小时候的那个地方,不知道踩到什么,周围迅速被细闪的小灯管点亮,吓得她一哆嗦。
这时她注意到,周围两侧都被摆放了鲜花,led小彩灯从墙壁上垂下来,将四周照满了暖光,地上还凌乱的放着一些整枝玫瑰,刚巧她的脚边就是一枝,贾理默默的后退了一些。
她今天穿的可是她最近新买的鞋子,扎脚,可以。刺鞋,不行!
是她走错地方了?这地方怎么这个样子?祁丠他人呢?
贾理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事把她叫这个地方来干什么,该不会是叫她来看热闹?看样子都散场了。还是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在哪儿吧。
突然,一串电话铃声从不远处的路灯下响起,贾理拿着手机走近,这人咋那么像她爷爷呢?
“爷爷是你吗?”贾理试探着叫出声,见没有回应,快步走上前,一看那人果然是祁丠。
他皮肤发红,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粉红色的礼盒。
贾理推着他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凉凉的。她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酒味,心里出现很不安的感觉,这家伙不会酒精过敏还喝了酒吧?该死的!
她赶忙使劲试图将他抬起来,但是力气太小了抬不动,这时她想起送她来这的司机师傅,于是脱下外套盖在祁丠身上,沿原路飞快跑回,喊来司机师傅帮忙送他去附近的医院。
——
次日,祁丠从床上幽幽转醒,看着熟悉的房间,他坐起身,手掌微托着额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脸,看着镜中他貌似被人扇了一巴掌的红掌印,他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贾理进门时,看见祁丠坐在电脑桌前,手随意地搭在桌沿上敲打着,一脸沉思。
她的心那个慌啊,昨天坐车回来的时候,祁丠吐了她一身,她情急之下打了他一下,现在该不是要秋后算账了吧。
男人察觉她进门,停了手中的动作,扫过她的脸,又向下看向她的手,吓得贾理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过来。”
“啊!”贾理愣住了,不敢过去。
男人起身,拿起她的手,放在脸上红掌印的位置。凭着皮肤相接的触觉,祁丠知道了答案。
“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你......”贾理连忙把手缩回,比划着,想解释。
“不用解释,昨天晚上是我让你受惊了。”祁丠做了个深呼吸,认真地看向贾理的眼睛,“但是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话?什么话?贾理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过,发现祁丠只在吐完挨了她一巴掌后说了一句,我要回家。
看来喝完酒的人有些事是记不清是真的,也好,难免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
贾理这样想着,看向祁丠的目光就柔和很多,还豪迈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臂膀。“没事,一点小事而已,让我们都忘了吧。”
“小事而已?”
祁丠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直接把她推出了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这叫什么事啊?难不成还让她说她很在意吗?贾理哭笑不得的下了楼。
看到贾理,李霈文女士连忙拉着她问:“怎么样?你爷爷心情还好吧?”
贾理咬着嘴皮,想起刚刚祁丠对她的态度,摇了摇头。
“唉,多大点事儿,年轻人还是经历太少了,不就和女孩子告白失败了吗?”
“告白失败?”贾理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
“小点声!”李霈文女士弯曲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低声说,“你昨天去的时候那里都有什么?”
贾理嘶了口气,转着眼球,“鲜花,灯光,还有玫瑰。”
“你再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呀?”
“昨天你带回来那个礼盒里面的,我不小心打翻了,看见的。”
贾理从李霈文女士接过一张折叠的书纸,慢慢打开。
“此时此刻,我的眼里是你,心里是你,希望未来,妻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