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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泽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之后的日子仿佛又回归平静。
国庆假期结束,方尘便请梅知寒帮忙给猫儿买了两身换洗的衣物,这三天他也没想清楚该如何安置对方,总不可能让她跟去学校,所以基本就是他去武校上班,她在家里修炼。
卢文刃虽然伤势还未痊愈,可一些轻巧的活儿也能干,梅家也仁义,自家的优秀学生不能毕业了混不到饭吃,所以就先把他留在学校打杂。至于他康复之后是自谋出路还是留校任教那全看他自己。
这货也是闲差,有事没事就往图书馆跑,也不知道是想从方尘这儿学点本事,还是贪图那一口吃食。
方尘每日还是看书,越看书越觉得自己学识匮乏,可书中的道理让他越来越通透。
许是因为获得了蚩尤传承的缘故,他也就有意看了一些炎黄时期的故事。在当地的一些故事绘本中,蚩尤是中国神话传说中上古时代九黎族首领,带领氏族部落在冀、鲁和豫州交界处的九黎之都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
同时,蚩尤骁勇善战,被奉为兵主、战神,他与炎黄二帝交战,也是屡战屡胜,尽管最终还是失败被杀,但其勇猛的形象仍然让人畏惧。黄帝大败蚩尤之后,天下依然纷乱不休。为了平定四方,黄帝把蚩尤的形象画在军旗上,天下见之,都以为蚩尤不死,于是“八方万邦皆为弭服”。
蚩尤死后,部落的大部分人融入炎黄部落,成为部分华夏族的祖先来源。当今汉族的先民,一些姓氏,如邹、屠、黎、蚩等就可能和蚩尤有关。
由于华夏大地长期以儒家思想为主流,一向强调“正统”观念,再加上“成王败寇”的传统,黄帝战蚩尤逐渐被描述为正义与邪恶的战争,作为战败方的蚩尤,逐渐被恶俗化、妖魔化,这当然是不公平的,蚩尤为华夏做出的贡献同样巨大。
这与方尘记忆中蚩尤有很大出入,可看了这些故事,脑海里那个威风凛凛的蚩尤却再也挥之不去,对于蚩尤传人的身份也不再排斥了。
之后他也看了几本载有炎黄时期历史的书看了起来。
在新化县地方志中,他还看到了过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浮云观所在——血枫林!
据载,此处也是峻岭之地,林深木壮,花草繁盛。附近居住着许多的苗族人,他们将枫树当作祖宗树,认为祖先的灵魂寄在枫树之上,因此枫树可以守护村寨,保佑村民健康长寿,六畜兴旺,五谷丰登。苗族人的祖先据说就是蚩尤,而枫树也与蚩尤有关。
而在《轩辕本纪》中载道:“黄帝杀蚩尤于黎山之丘,掷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后华为枫木。”
这两个记载相互照应。
传说蚩尤与黄帝交战失败,黄帝囚蚩尤,而后又将蚩尤斩杀。蚩尤死了之后,身上的桎梏化为枫树。苗民作为蚩尤的后代,他们被迫屡次迁移,每次迁移的时候,苗族人均会迁走一株枫树,寄托了对故土与祖先的怀念,他们认为祖先蚩尤的灵魂就附着在枫树上,因此枫树是神圣的树木。
而传说中,当地的血枫林就是蚩尤血染红的……
为此他还特地又去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血枫林没有以前那班妖异的艳红了。
一学期的闲散生活很快过去,期间柴勇不曾回来过,只托巷口小羊馆那家兄妹俩送了几次东西。
大多是些食材,但都不算常见,像什么香獐、鳄鱼、天鹅……
反正正常市面上见不着,这都是柴勇跟在冯东身边,从黑市上弄来的,所以每次得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总想着给方尘送去些,毕竟他还始终惦念着方尘的手艺。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反正每次杨帆来都会美美吃上一顿,而且自从前两次来送东西,品尝到方尘的手艺后,他每次再来都会拎点小礼品,然后带上自家妹妹。
一来二去,关系倒也日渐熟络了。
腊月二十四,雪幕笼罩大地,房顶树梢披银挂素,方尘的身体已不如火毒未解时那般耐寒,自然早添置了两身冬装,当然还有猫儿的也少不了。
两人的饮食起居开销自然要大一些,虽说以方尘的工资还不至于入不敷出,可想要有多少积蓄那也是做不到的。
这倒不是嫌梅山武校给他开的工资少了,他现在不带学生,每天就看看书,整理整理图书馆,偶尔有特训他才去帮忙带一带。这样轻松的工作能拿到五百一个月,在当下打着灯笼都难找。
只是现在他不是孤身一人了,拿死工资是在有些不够,所以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份工作,不过这也不急于一时,何况他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正在厨房包饺子的他思绪随意飘飞着,院子里,猫儿正在她从浮云观移植来的三根青竹下修炼。
“咚——咚——”
铜门环叩门的声音响起,正好最后一点馅儿包完,方尘洗了洗手,解下围裙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骚包的青年,飞机头、皮夹克、羊毛衫,脚踩着一双马克靴,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不少礼品袋。
“萨普如爱死!”
方尘听他说着稀奇古怪的话,面色无比冷静,气氛无比尴尬。
青年见状撇撇嘴:“你可太无趣了!一点儿没变,好歹也是你的房东,给点面子不行么?”
说着就往屋里进,这人不是赵西行又能是谁?
刚迈出两步,就又缩了回来,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方尘,跟看见新大陆似地怪叫道:“你不是道士么?怎么屋里还有女人?”
原来只是看见了院子里的猫儿。
“她是我朋友!”,方尘有些无奈地解释一句。
虽然和赵西行接触时间不长,刚认识没多久他就去东海了,可对方自来熟的性子初惹人厌烦,相处一段时间就比较讨喜了。
所以在方尘眼里,和这个家伙待在一块儿比跟梅强皓有趣。
听方尘这么说,赵西行立刻猥琐的笑了,眼神中还流露出一种“心照不宣”得“我懂”!
方尘觉得好笑,又懒得理他。
赵西行也就这两天刚回来,他大四了,本来就是课程少,放假早,在东海浪荡了几天才回来。
不过家里有人那就算了,他也没再往里进,站在门口把属于方尘的那份礼物递给他。
方尘没接,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今天过小年啊!这是我特意从东海带回来的,拿着吧!”
方尘闻言点点头,鬼使神差地小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都是给我的呢!”
赵西行闻言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你个假道士够贪的啊!看来跟着梅强皓那货就没学到什么好!”
方尘闻言也咧嘴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赵西行总给他一种亲切感,他这话一出人情味儿就更足了几分。
“本来还打算叫你去家里过小年的,你这有人就算了,把东西放了,咱们出去转转?小年底下有小庙会,还挺热闹的!”
方尘闻言回头看了静坐在雪中的猫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
说要他就转身回去把礼物放下。
赵西行又看了猫儿一眼,就转过身,笑着啐了方尘一口:“以前只听过花和尚,今儿才知道还有花道士,命真好!”
方尘也没跟猫儿说些什么,家里不缺吃的。
出来后,两人先去了梅家,剩下的礼物除了一份是梅强皓的,其余都给了梅知寒。
这妮子虽然性格像个假小子,可梅强皓也是真宠她,赵西行拿梅强皓当兄弟,梅知寒也是他自家妹妹。
然后这俩人也被忽悠出来,一行四人在街上闲逛起来。
庙会比方尘想的还要热闹,说句摩肩接踵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算离谱。
赵西行盯着各大卖平安福的摊位,让方尘帮着掌掌眼。只不过一圈逛下来,各种平安符纳吉符见了不少,在方尘口中却没有一个是真家伙,这让他有些失落。
方尘自然也不是自己判断出来的,他的烘炉之体闭塞,对于灵气的感知非常微弱,之所以能判断平安福是否有用,也是蚌女暗中提醒。
这半年来,蚌女也恢复了不少,已经能感知到方尘身边的灵气,方尘也答应日后若有机会有办法的话,可以放她离去,并送她一场机缘。
这是蚌女求他答应的,虽然方尘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还能助她复生不成?但觉得这既然是对方的心愿,那给她一个希望也未尝不可能,所以就应下了,于是蚌女也就安然认命,尊方尘为主。
逛了老长一段路,方尘也发现了,这种庙会不可能出现什么正经的道家护身符,心里想着要不自己给赵西行做一个,以前他没这个本事,可浮云观那次钱老头留下的笔记里有啊!对练气四层的他来说,画个平安福只要练练,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这个当口,蚌女却突然传来一道感应,有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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