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
“大王饶命,听说大王正在招兵买马,罪民愿归顺大王,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看到众将齐刷刷的向来的少年行参拜礼,五花大绑的罗天王顿时跪倒在地求饶。
旁边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冷哼一声,一脸鄙夷,“自从起事的那天起,某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既然被俘,死则死矣!何故屈膝求饶,丢了我葛陂军的节气?”
罗天王大怒,狠狠的瞪了大汉一眼,“邓泰山,你给老子住嘴!要不是你们擅自退兵,各自为战,老子能被俘虏吗?”
“既然被俘,多说无益,唯有等死而已!”邓泰山怒斥一句,闭上眼睛,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大王,这人就是葛陂贼的大头领罗天王,是被文长将军擒获的。那个大汉叫做邓泰山,是葛陂贼的头号猛将,是被兴霸将军擒获的,请大王发落。”
罗天王磕头如捣蒜,“大王饶命,大王饶命……罗天王愿为大王效力,但求刀下留人!”
“给我推下去砍了。”
罗天王几乎吓瘫了,哭求道,“罪民已经认罪,愿为大王效力。人皆言大王求贤若渴,为何不能相容?”
“你扯旗造反,对抗朝廷,此为不忠,死罪一也!劫掠百姓,为祸乡里,此为不仁,死罪二也!你刻薄寡恩,众叛亲离,死罪三也!有这三条死罪,寡人要杀你,难道你很冤枉吗?”
“被逼造反,迫不得已,劫掠百姓,乃为求生,至于大王说的刻薄寡恩,众叛亲离,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既然你说自己没有众叛亲离,为何你的部曲都舍了你逃跑?如果你能招募万人来投,寡人非但不杀你,还会封你做将军,你看如何?”
“罪民愿为大王效力,请大王放某上山,必然劝说部曲来降。”
“寡人放你回去了,犹如放虎归山,泥牛入海,你要是还能回来才怪。你要劝降部曲,可以修书一封,寡人自会派人送去。”
“若是放某回去,或许能劝说万人来降,仅凭一封书信实在不能。殿下便是杀了某,也做不到!”
“大王,听说现在的葛陂贼各自为政,除了罗天王之外,其他还有宋黑塔、邓墨、褚金刚等几大股,平日里并不听罗天王的调遣,让他召唤一万人来投降,实在是难为他了。”董修仙看了一眼,为罗天王说话的蕾欧娜。
“多谢这位女将军替某说话,将军宅心仁厚,对我部更是知之甚详,说的一点都不差,自从被朱儁击溃之后,宋、邓、褚三人根本不听我的调遣了,更不用说召唤他们来归顺了,实在没有把握。”
“既然如此,你便修书一封给你的部曲,召唤他们来投靠寡人。”
既然罗天王求饶,邓泰山自然也不会讨死,当即跪地请降。
处理完了罗天王的事情,董修仙又吩咐众将,军事大权交由蕾欧娜全权处置,把俘获的葛陂贼整编一下,全部扩充进队伍。在鲁家庄安营扎寨,休整三五日再启程南下。
诸将答应一声,簇拥着蕾欧娜出了议事堂,到庄外整编俘虏去了。
“鲁子敬经营着偌大的家业,必有非凡才能。寡人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加入孤的麾下共创一番基业,如何?而且,这次虽然俘虏了罗天王,但还是逃走了不少蛾贼,过些日子,必然再来寻仇,鲁家庄已然是不能待下去了。”
“肃心中彷徨,容我去询问一下祖母之意。”
“既然有长辈在堂,自然该如此,孤陪你一道去探望老夫人。”
鲁夫人听了孙子的为难之后,以手中拐杖拄地,朗声道,“大丈夫当,带三尺剑,建不世功,胜经商种田千百倍也!既有出将入相的机会,焉能再做守田之奴?区区一个鲁家庄,丢弃了便是,有何心疼?若是能辅佐大王得了天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我鲁家的财产只留下少许供家族开支便可,其他的全部献给殿下充作起事之资。”
鲁肃知道自己手下的第一大将血红早就有意投靠神龙王,既然祖母都这样说了,本来就动了心的鲁肃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当即向董修仙施礼,“肃愿意追随大王左右,以供驱使。虽殚精竭虑,必无怨言。鲁家庄资产愿意全部充作军资,助大王重登九五!”
“子敬倾囊相助,寡人此生必不负你。”
一两日后,得了罗天王的书信,那日逃走的彭双刀、杨长臂都将信将疑的派了使者前来探听风声,被蕾欧娜手下的几个幕僚一番哄骗,悄悄塞了几块碎金子,顿时哄得晕头转向。回去把跟着神龙王的好处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被俘虏的兄弟,餐餐有酒有肉,还有可观的军饷拿着,顿时让葛陂贼红了眼睛,纷纷前来鲁家庄投靠。
蕾欧娜来者不拒,统统收编,不几日便招揽了近万葛陂贼来降。
让人非常意外的,降卒,以及来投的士卒人数过万,按理说应该分配个各部,但蕾欧娜居然交给罗天王统一管理,任命罗天王为讨逆将军,手下兄弟皆为讨逆偏将!
罗天王受宠若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美得不像人样,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似乎特别看重自己!这让罗天王自己都不敢相信,神龙王要杀自己,她就为自己求情,现在又对自己委以重任!
众将皆是不服,但却不敢明说,因为神龙王董修仙都没说什么他们敢说什么?神龙王虽然是这支王师的统帅,但大家都知道这只军队就是蕾欧娜一手建立的!可以说众人皆以蕾欧娜马首是瞻,也不敢说什么!
“罗将军,血将军,去安排一下,晚宴到本将军营帐之中。”
“诺。”
夜,罗天王与血红来到蕾欧娜的营帐。
“来,罗将军,坐到本将身边来。”
罗天王受宠若惊,心中感叹,命运真是料不到啊!
罗天王跪地叩首“末将岂敢与将军同坐。”
蕾欧娜笑了一下,“罗将军这是要抗命?”
“不敢。”罗天王站起身来坐到蕾欧娜身边,蕾欧娜为罗天王倒了一杯,“来将军喝一杯。”
“末将岂敢让将军倒酒,末将惶恐。”
“无妨,罗将军喝一杯压压惊。”
“谢将军。”罗天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将军的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血将军的身上是不是对血将军有意啊?”蕾欧娜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
“这个,血将军武艺了得,又长得如此动人,谁见了不喜欢,不只是末将,其他将军估计也,呵呵。”
蕾欧娜听了一笑,看向血红,“你可愿嫁给罗将军为妻啊?”
血红自然是不愿意,这罗天王,实力一般,能力一般,什么都一般,军中猛将如云,甘兴霸、魏文长皆胜罗天王百倍,但蕾欧娜开口,即使在不愿意,血红也不好表现出来,“回将军的话,末将没有想这些事。”
原本一脸笑容的蕾欧娜脸色一变,看的罗天王一惊,“来人,给我打。”
营帐之中,蕾欧娜的亲兵,上去对着血红就是一顿暴打,血红也不敢还手,一伙儿功夫就被打得半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这些亲兵下手极狠,毫不留情,看的罗天王心疼不已,生怕血红被打死,赶紧说道“将军。”
“停,本将军再问一次,你可愿给嫁罗将军为妻。”
“愿意。”血红是看明白了,自己如果不答应,估计就要死在这,早听闻蕾将军说一不二,手腕铁血,今天一见,果然!
“行了,带下去,疗伤。”
“罗将军,你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罗天王跪地拜谢,“承蒙将军厚爱,末将愿誓死效忠将军。”
“这里有一卷本将军亲手为你写的战阵兵书,你拿回去,好好研习,将来重整河山,少不了要罗将军这样的栋梁出力。”蕾欧娜将一卷兵书交给罗天王,罗天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
“你下去吧。”
“末将告退。”
听闻这件事情,蕾欧娜手下的将军,对于罗天王那不是不服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就这个废物降将凭什么得到蕾将军的宠爱?难道他是蕾将军失散多年的的儿子?不能啊!怎么看罗天王也比蕾将军大了不少啊!
站在鲁家庄的门楼上,蕾欧娜负手而立,看到数万名军卒秩序井然,士气昂扬,蕾欧娜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第一步已经迈出,征程已经开始,双神帝国江山必将在自己手中重振雄风!
“罗将军,你看本将军手下的这几位将军,如何?”蕾欧娜任凭寒风吹拂自己的长发随风舞动,背负双手,气吞山河的问道。
看着蕾欧娜背负双手,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势,罗天王情不自禁的醉了,“末将读书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进退有度,治军有方?”
蕾欧娜看向罗天王,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这一刻罗天王惊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蕾欧娜一声令下,大军启程南下。
随着牛角号的长鸣,数万人的军队,一路上旌旗招展,蔚为壮观。
军卒们士气高昂,渴望着建功立业的机会,之前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从叛军变成官兵,连战连胜,势不可挡!虽然已经被收编了有些日子了,但亢奋的情绪仍然难以平静。
清晨,突然起了大雾,能见度只有二十丈,雾气湿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雾气湿重,为了避免无辜者溺水,不如暂且在此休整一日,待雾气散尽之后,再行渡江,如何?”
“某在长江边上活动的久了,对江畔的天气了若指掌,长江水流充沛,气候湿润,一年四季至少有三百天大雾弥漫,要等到浓雾散去,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呢。虽然有雾,但却无风,尽管渡江便是,若是等到狂风肆虐,波浪滔天之时,更是无法过江。我的家乡就在巴郡江畔,自幼在江中长大,论水性我敢夸口全军翘楚。而且跟着我来投大王的老弟兄同样深谙水性,末将请命,今日便由某带着弟兄,负责把全体军民安全的运过长江。”
“难得甘兴霸如此有担当,那就不用等了,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大雾何时散去!”
随着悠扬的号角吹响,全体军民再次拔营向南,在大雾中跋涉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抵达了长江岸边的虎林港。由于雾锁大江,那些初次来到长江边上的人有缘一睹长江的雄姿。
鲁肃早就派人快马加鞭来到港口,通知了自家的船夫,让他们把大小船只全部开到江边,准备冒着大雾渡江。此刻樯橹已经准备完毕,只等军民到来。
“弟兄们听我号令,把军民安安全全的运过大江之后,大王必然重赏!”甘兴霸把自己的老兄弟召集到一块,宣布了渡江的任务
“诺!”这些人都跟着甘兴霸出生如死,无不以他马首是瞻,齐齐答应一声,按照甘兴霸的吩咐分配船只,负责运输全体军民。
在甘兴霸的指挥下,江面上百舸争流,船舰齐发,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把廖化的先锋营运到了江南,然后又把甘兴霸麾下的骑兵和战马分批运过了长江,接着是蕾欧娜所在的中军以及鲁家庄的百姓。
甘兴霸亲自驾驶小舟在江面上来回游弋,指挥船只过江,在他的调度之下,船舶秩序井然,江面上风平浪静,甚至就连一例坠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只需要再有两个时辰,便可以把剩下的钱粮以及人马全部运过长江。
随着最后一辆粮车装到了楼船上,蕾欧娜也跟着一跃而上,“没想到兴霸不仅仅是陆地上的猛虎,亦是水中的蛟龙。”
浓雾中,突然自江水之中冒出了许多颗脑袋,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悄的靠近了一艘运送钱粮的楼船,然后闷声不响的爬了上去,悄悄的摸到几个兵卒身后,钢刀在脖子上一抹,顿时坠入了江水之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与此同时,其他几条运送了钱粮的艨艟周围也悄悄的冒出了鬼魅一般的头颅,每船围了大约十几人,水性娴熟的犹如水鬼,眨眼之间就攀爬上了船只,把手里的兵刃悄悄的伸向了那些还没察觉的兵卒。
雾锁大江,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尽管离出事的楼船有几十丈的距离,但第一次落水的“噗通”声仍然没能逃过甘兴霸的耳朵,不由得吃了一惊,回顾左右,“似乎有人落水,可曾听到?”
一声又一声,仿佛饺子丢进锅里,甘兴霸愣了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这绝不是有人坠江,而是有水贼来劫船。
“不好,有人劫船,鸣号角示警!”甘兴霸一声令下,重新从士兵手里夺过船桨,以最快的速度向运送钱粮的楼船驶去,船桨在水里打起一团团浪花,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前面的那条楼船。
悠扬的号角在江面上突然响起,显得很是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甘兴霸手下的这些悍卒多半都是在巴郡江边长大的,虽然事出突然,但马上就明白这是有水贼来袭,纷纷拔刀出鞘,警惕的巡视四周,唯恐浓雾中突然有人从江中攀爬了上来。
那些还没来的及登上艨艟,刚刚从江面上冒出头来的水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刚刚抓住船舷,就被甘兴霸手下的悍卒乱刀砍杀。那些还没攀爬的水贼见官兵已有防备,只能放弃了登船的打算,向本方得手的船只快速游去。
就在号角响起的同时,花荣所在的楼船已经攀上了十几名水贼,趁着官兵不备,砍翻了数人。但号角响起之后,官兵俱都拔刀在手,稳住阵脚和水贼对砍了起来。水贼人少,在撑了几个回合之后,逐渐的被逼到了船角,只要把船上仅剩的七八人砍下江去,江里的水贼再想上船就难入登天了。
“闪开,某来也!”随着一声暴喝,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壮汉单手攀住船檐,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了船面上,手中一双钢刀挥舞的如同风车,瞬间就砍翻了几名官兵,逼的占据了上风的悍卒连连后退。
“好功夫,做大生意还是跟着当家的靠谱!”看到壮汉威风凛凛,仅凭手中双刀就把官兵杀的节节后退,众水贼顿时士气高涨,齐声欢呼,一边威胁掌舵的船夫,“掉舵向东,饶你们不死,否则和官兵一样砍下江里喂鱼!”
趁着官兵阵脚慌乱之时,又有五六名水贼趁机爬了上来,挥舞着手里的刀叉,加入了战团,随着水贼人数的增加,官兵的局面顿时吃紧了起来。
虽然江面上颠簸不已,但扎实的功夫让花荣脚下稳如泰山,手中盘龙枪一抖,冷笑一声,“花荣在此,尔等焉敢放肆?”一声怒喝,手中长枪上下翻飞,犹如毒蛇吐信,瞬间就将三名水贼戳下了船去。
双刀大汉怒喝一声,“呦呵,原来官兵中也有好手,让你尝尝蒋钦爷爷的厉害!”
花荣冷哼一声,“逆臣贼子,还不快快受死!”
两人枪来刀往,瞬间就厮杀成一团,在楼船之上你进我退,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趁着两人厮杀成一团,其他官兵再次利用人数的优势把水贼逼向了角落,局势顿时变得胶着,一时之间谁也难以占据上风。
与此同时,另一条楼船上也激战正酣。
十几名水贼在一名身高九尺,体格健壮,相貌凶恶的头目带领之下向官兵发起了猛攻。
九尺壮汉,声如洪钟,猛如野兽,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尽皆披靡!
护船的军候是甘兴霸的老兄弟,无法招架这壮汉凶猛的进攻,战无三合,被壮汉撕成两半!壮汉浑身是血,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又仿佛重生的恶来。剩下的官兵无不胆寒,纷纷后退,斗志在慢慢崩溃,这那里是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何人猖狂,巴郡甘兴霸来也!”危急关头,一条小舟飞一般的靠近了楼船,甘兴霸纵身一跃,飘然落在了楼船之上。手中月下戟一个横扫千军,登时就将五六名猝不及防的水贼扫入江中,巨大的撞击之下,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功夫,俺周泰纵横大江数年,未逢敌手,便让俺会会你!”周泰一声怒喝,扑向了甘宁。
“大胆逆贼,神龙王的钱粮也敢觊觎,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若论劫掠,老子是你祖宗,可曾听过锦帆贼甘兴霸之名?”
周泰也不答话,与甘兴霸战在一起,两人实力相当,斗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