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琬虽然是老臣,但却并不是皓首白发的老翁。
相反,今年四十九岁的他正值盛年,多年的高官生涯,让黄琬的言行举止间官威十足,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畏意,心下就会不由自主的恭敬了起来。
“黄卿,千里跋涉,让你受苦了!”
看到黄琬在不远处翻身下马,董修仙也迎了上去。
黄琬泪流满面的稽首顿拜,“罪臣黄琬,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卿快快请起,千万不要这么说,寡人已经被革除帝号,现在只是神龙王了。”
“都是老臣无能,不能护佑陛下,致使君上遭受董贼欺凌,有负先帝所托,九泉之下实在无颜相见,虽百死莫赎也!在老臣心中,陛下才是我帝国的天子!”
“庆幸天不亡我帝国,孤侥幸逃脱董贼魔爪,又收聚了这许多义士,誓要讨伐董贼,重振朝纲。正愁手下无人可用,黄卿尚需助寡人一臂之力。”
“老臣在江夏听闻陛下大破山越,威震江东,心中不胜欢喜,故此渡江来投。你我君臣既然再度相逢,我黄琬便是舍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陛下再次送上天子宝座!”
“有黄卿相助,大势可定,铲除董贼只是早晚的事情。寡人欲率部东赴秣陵,在那里开政建制,黄卿仍旧给寡人为相如何?”
黄琬官居重位的时候,董如龙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军阀,现在被他把持朝政,甚至把自己从三公的位子上贬为庶民,黄琬不甘心!不甘心啊!夜夜难以入寐,无时无刻不在谋划东山再起,现在终于迎来了再决胜负的机会,黄琬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早已热血澎湃。
“臣黄琬愿为陛下庶竭全力,至死方休!”
君臣寒暄完毕,董修仙招呼手下文武一起来拜见黄琬,鉴于黄琬的名声,众人都尊敬的称黄琬为黄公,这也让黄琬很是受用,终于不再被董贼及手下的爪牙蔑视侮辱了。
号角响起,大军继续向东前进。
策马跟在董修仙身边,黄琬心头的压抑一扫而空,朗声道,“尚书令卢植因为与董如龙意见不合,在一月之前已经下野,据说正准备动身前往冀州隐居,若是陛下有意重用此人,老臣愿意修书一封于卢植,唤他来江东辅佐陛下。”
黄琬称呼神龙王为陛下,但却没人会说什么,谁让他是三朝老臣,料来也无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卢尚书能文能武,对汉室忠心耿耿,要是能把他招来,寡人必然如虎添翼。待会儿黄卿就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洛阳,请卢植来江东共谋大事。”
长江南岸十里,虎林大营。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整个营寨却被火把照耀的亮如白昼,闲来无事的随军百姓把帅帐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等着看这位女将军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蕾欧娜坐在帅案之后,其余诸将分裂左右。
在帅帐门口绑了五名兵卒,其中还有一个穿着军候制服。虽然被捆绑了双手,但几个人并不是很害怕的样子,因为他们是罗天王的亲兵,而且那名军候还是罗天王的堂弟,虽然惹了麻烦,但他们相信老大一定会救自己的。
在几名兵卒的旁边,跪了一个衣衫凌乱,有些姿色的妇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此刻正跪在地上悲鸣不已。在妇人的身旁还有一副担架,上面摆了两具尸体,一老一小,岁数大的是妇人的丈夫,岁数小的是她的儿子。
事情并不复杂,大鱼大肉惯了的罗天王犯了馋瘾,便派堂弟带了几个亲兵到附近的村子去买鸡回来吃,谁知道罗天王的堂弟看到这妇人姿色不凡,不由得见色起意,非要让这女人陪自己上床。
这女人不同意,但此时罗堂弟欲火攻心之下不肯善罢甘休,在兵卒的协助下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正行事的时候,妇人的丈夫和儿子恰好回家,双方便拼了性命,可怜这一老一少,敌不过罗天王手下精锐,纠缠之中被活活打死。
罗堂弟一看惹了祸,便带了几个兵卒偷偷的溜回了军营。
妇人同村乡邻目睹此惨景,一个个愤怒不已,便抬了这对冤死父子的尸体,前来军营告状,故此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一开始,帐外的百姓还议论纷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全场鸦雀无声,数千人围成的圈子一片沉默,到最后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息声,以及跪在地上民妇的呜咽声。
这气氛让人感到压抑,甚至让人感到诡异,但聪明的人却明白,这很可能是风暴来临前的征兆。
蕾欧娜看向罗天王,“罗将军,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末将管教无方,百死莫赎,还请将军治罪,这几个人死不足惜,末将恨不得手刃了几人,若将军想要责罚末将,末将无话可说,一切全凭将军做主。”
这剧情和罗天王堂弟想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天王会为自己求情,本来还一副无所谓样子的他顿时慌了神,这是要杀兄弟啊!“天王,渠帅,您可不能看着兄弟们被杀头啊!”
罗天王呸了一声,“吾乃是帝国的讨逆将军,何来天王?何来渠帅?”
蕾欧娜露出一个笑容,“我军正值用人之际,但军法不可违,杀人偿命,你们且说这妇人的丈夫与孩儿是你们谁打死的?”
听蕾将军这么说,几个人顿时就开始你推我我推你,都说不是自己打死的。
“你既是罗天王的堂弟,想来下手也有分寸,这人应该不会是你打死的,你且说是谁打死的?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打死的吧?”
罗天王的堂弟,一下就明白了蕾将军的意思,这明显就是要自己啊!当下不在犹豫,就指了两个和他关系较差的亲兵说一个打死了妇人的丈夫,一个打死的妇人的儿子。
“把这两个滥杀无辜,祸害百姓的败类给本将军斩了,悬首营门,以儆效尤!另外三人罪不至死,各打军棍二十,行刑!”蕾欧娜一声令下,自由亲兵上前,斩首的斩首,打军棍的打军棍。
看着恶卒伏法,身首异处,围观的百姓齐声鼓掌,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
“你死了丈夫儿子,此乃本将军之过,你就留在本将军身边如何?”
“谢将军,民妇愿在将军身边,为奴为婢。”
夜,蕾欧娜营帐之中,罗天王以及堂弟两名亲兵皆在。
“你们可怨本将军。”
“小的不敢,将军不杀之恩,没齿难忘,感激还来不急,怎敢心怀怨恨。”
“你们是罗将军的亲兵,本将军也舍不得杀你们,但你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本将军也不好收场,坏了大王的名声,就是本将军也担待不起啊。”
“小人明白,谢将军不杀之恩。”
“同样的错误不要出现两次,你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妇人聊聊,你们明白本将军的意思吗?”
三人面面相觑,“小人不知将军何意?还请将军明示。”
“该还的终究是要还的。”蕾欧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谢将军指点。”
“去吧,以后事情做得漂亮点,别在丢本将军的脸。”
待三人退出账外,蕾欧娜露出一个笑容,“来,罗将军,坐到本将军对面来。”
罗天王起身来到蕾欧娜的桌案前,与蕾欧娜面对面坐下,亲兵上了酒菜,蕾欧娜拿起酒壶给罗天王倒了一杯,“岂敢让将军倒酒,末将惶恐。”
“罗将军,喝杯酒,压压惊,都是自己人,本将军有那么可怕吗?”蕾欧娜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看的罗天王微微一呆。
“谢将军。”罗天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见蕾欧娜的杯中无酒,急忙拿起酒壶恭恭敬敬的给蕾欧娜倒了一杯。
蕾欧娜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嘴角扬起诡异的绝美弧度,些许酒水顺着嘴角流出,看的罗将军眼睛都直了!这一幕实在是太诱人了。
“大王整天就是练功,本将军寂寞的很啊,罗将军可愿为本将军分忧?”
“愿意,愿意,能为将军分忧是末将的福分,百死不辞,百死不辞。”
“你真愿意为本将军死啊,本将军看你可是惜命的很呢,油腔滑调的。”
“生命诚可贵,将军价更高,若为将军死,末将全无惧。”
“你的堂弟,倒时有些胆气,没有负了男儿身,本将军很是欣赏,不知道将军比他如何?”
“末将虽不及将军,但与我那堂弟比,自然是胜了千百陪。”
“呵呵,是这样吗?口说无凭,本将军想看行动呢。”蕾欧娜对罗天王千娇百媚的一笑。
次日清晨,罗天王醒来之时,看蕾欧娜端坐在桌案边,急忙起身,翻身下床。
“罗将军醒了,过来用膳吧。”
罗天王恭恭敬敬的坐到蕾欧娜的对面,和蕾欧娜一起用膳。
“我的手艺,还合将军口味?”
“我说,今天这早餐,为何如此美味,原来还是将军的手艺。”
“你到嘴甜,我的血红妹妹是不是被你哄的晕头转向了?”
“末将嘴笨,哪会哄人,那日若非将军垂爱为末将赐婚只怕末将要孤独终老了,将军大恩,末将铭记于心不敢相忘,每见血红,末将都会在心中感念将军大恩,将军大恩如同再造即使是末将的生身父母也是不及啊!父母只生了我的身,将军大恩照我心!将军就是末将迷途的灯塔照亮末将前进的道路,在这寒冷的夜里将军就如同温暖的春风,只要想起将军的音容笑貌,再冷的夜末将的心也是暖的。”
“将军不仅仅对末将好,对末将的兄弟也是如此,堂弟放下此等大罪,末将都不能相容,但将军的胸襟却非末将能比!简直就是爱兵如子,将军以仁爱治三军,以武勇智谋平天下,三军将士谁不知道将军智勇无双爱兵如子,能在将军左右供将军驱策,末将三生有幸!”
“这是本将军为你的心法,你拿回去好好研习,本将军看你天赋异禀,只要你肯好好研习,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蕾欧娜将桌案上的一卷书拿给罗天王,罗天王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
“雏鹰终将张驰翱翔于九天,你要戒骄戒躁,好好研习兵书,修习武艺,本将军自会安排你独领一军,望你他日,杀场建功,丈夫功名马上取,将军百战方为侯,他日杀场建功,本将军自会为你请功,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罗天王,当即跪地叩首,“末将定然不负将军所望,不成功便成仁,若不能杀场建功,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罗将军有此志向,我心甚慰,但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你需谨记,能屈能伸真丈夫,卷土重来未可知,定要保全有用之躯。”
“谢将军教诲,末将定然铭记于心!”
数日后。
夜,罗天王在帐篷之中拿着一卷兵书看着,全神贯注,聚精会神,血红在一旁看着很是喜爱,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你这废物,一个山贼,白天习武,夜里读书,连女人都不上,你是要疯啊?还是你那玩意已经废了?不和我聊天打炮尽整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蕾将军说要让本将军独领一军,沙场建功,我这不是在努力提高自己吗?将军待我不薄,我不能让将军失望了啊!”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这种话你也能信?你凭什么?那魏文长、甘兴霸、希麒麟、威无双,那个不是万人之敌,就凭你这废物,给人家提携都不配,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我真的不懂蕾将军怎么会看重你这废物?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你要再敢侮辱蕾将军,我定不请饶!”
“我这是侮辱蕾将军啊?你没看到我给你准备的晚膳都凉了,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了!”
罗天王一看,自己读书一时忘了用膳,这晚膳都凉了,于是放下兵书,自顾自的吃起来。
“吃饱了自己收拾好,听见没有,真不知道为什么本将军要伺候你这个废物,我去魏文长将军的帐篷里了,我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啊?”
“那你早些回来,夜里凉,早些回来,别冻坏了身子。”
“我呸,我不知道啊,要你说?今天我就不回来了,要想我回来,自己到魏文长将军的帐篷来找我。”血红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走了。
大军拔营向东,行了六七日,再走七八天便可抵达此行的目的地,丹阳郡秣陵县城。
希麒麟带着十八名亲兵四处游玩,只见前方山坡下面的驿道上停了十几辆马车,看样子像是运送粮草的官车,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数百具官兵尸体,还有数百贼寇的尸体。
战场中央正在浴血奋战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手持一杆红缨枪,对抗三百多个山贼。虽然这小兵枪法了得,每一枪刺出都会夺走一人性命,但作为残存的最后一个官兵,想要凭一己之力杀退数百红了眼的山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希麒麟在不远处观看,这小兵的枪法很是不错,不由来了兴趣。
“破!”,小兵一声怒喝,手中长枪横扫而出,带着呼啸风声,犹如万钧雷霆。嘭的一声响,伴随着骨骼破裂的声音,三名匪寇齐齐飞出,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就晕死了过去。
小兵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眼神变得越发暴戾凶狠。鲜血从伤口汩汩冒出,将他的战袍染得团团殷红。
“他撑不了多久,弟兄们并肩上啊!”一个嘴角长着山羊胡,做头目打扮的匪首提着手里的鬼头刀,跃跃欲试的呐喊道。
群贼占据绝对优势,但官兵中竟然夹杂着一个武艺超群的少年,甚至让他们感到胆寒。
一番恶斗下来,山贼搭上了三百多条人命,把除了少年之外的其他官兵全部解决。而让群贼出乎意料的是,仅剩的少年官兵竟然凭借着手中的一条长枪,硬生生的挑翻了两百人!见过厉害的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而且看这少年官兵的气势,要想把他弄死,至少还要再搭上上百条性命才能做到。
群贼都看得出来,少年官兵仅剩下孤身一人,今天必然是有死无生。但他们也知道,谁先上谁陪着死,一时之间,场上的局势竟然成了僵持之局,山贼仿佛围着猛虎的群狼,只是不停的打转,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而猛虎也是蓄势待发,不敢轻举妄动。
希麒麟看的热血沸腾,也不忍心让这小兵死了,当即,纵马提戟,飞驰而出,掌中方天戟,胯下赤兔马,身披大红朱雀袍,当真是威风凛凛!
见希麒麟动了,十八名亲兵也同时策马相随,这十八骑可不是一般的亲兵,这凭着十八便能结阵,即使面对数百贼寇也是不惧!
当然最主要是前面有虎将希麒麟在,绝对的神鬼难挡,仅凭希麒麟一人足矣杀光这些山贼,他们想怕也难!
转瞬之间,希麒麟,一马当先,纵马挥戟杀入贼兵之中,犹如虎入羊群,顿时掀起腥风血雨!一人冲阵,神鬼难挡!顷刻之间浮尸数百具,数百贼兵都被吓死了,这哪里是人!打个屁啊!纷纷丢了兵刃四散溃逃,见到如此神人,勇猛小兵也是惊呆目瞪口呆,难道是天神下凡前来救我?
死里逃生的少年官兵惊喜不已,忍着伤痛来到了希麒麟面前单膝跪倒,“小人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小将军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小子乃是青州东莱人,姓卫名疆,字建业。小子乃是扬州刺史董繇大人麾下什长,此次渡江乃是前往阜陵县城送粮,却不料遇上了山贼,若非将军相救,只怕小子此刻已经没了性命。救命大恩,没齿难忘!”
“本将军乃是神龙王左下,讨逆左将军,我看小将军武艺不凡,便是做个校尉也是屈才,既然明珠暗投,埋没人才,不如到本将军的麾下来效力,必有重用,你看如何?”
“我是董扬州部下的士兵,跟着将军的话,会不会被当做叛逃?”
“董扬州是我帝国的臣子,他麾下的军士就是我帝国的军士,你跟着本将军只能算是调动,自然不是叛逃。”
“谢将军提携,小子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希麒麟翻身下马,使用秘术为卫疆疗伤,从空间戒指之中取出讨逆偏将军的铠甲军服亲手给卫疆换上,卫疆都是有些害羞,但也没有抗拒。
卫疆不仅武艺出众,相貌也是英俊,换上崭新的将军铠甲,此时可谓是英姿雄发,希麒麟露出笑容。
“卫将军,本将军看你相貌出众,一身是胆,武艺不凡,本将军尚未婚配,不如你就报了本将军的救命之恩你看如何?”
卫疆一愣,“如何报答?”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卫将军就以身相许你看如何?”
“能得将军垂青,末将岂敢不从。”
希麒麟将卫疆拥入怀中,送上香吻,就在卫疆愣神之际,一把将卫疆横抱起来,翻身上马,纵马飞驰而回,在希麒麟怀中的卫疆感觉自己就好像在做梦一般,一个如同天神一般的女将军!就在自己陷入必死之局时,从天而降不仅杀了贼寇救下自己,还要嫁给自己为妻!命运真是太神奇了!这一切都让卫疆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莫非自己是在白日做梦不成?
希麒麟身后的十八骑,对于卫疆那是羡慕嫉妒恨!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比不上卫疆。
董修仙的大军过境,董繇不可能不闻不问,此刻他心中一定忐忑不安,亲自率部出城相迎,在石亭翘首以待。
对于神龙王突然率军民朝着丹阳郡进发这件事,董瑶忧心忡忡,不知神龙王所为何来?听说神龙王的大军距离曲阿已经不足一百里,便率部前来迎接,顺便摸摸神龙王的企图。
西方响起马蹄声,烟尘逐渐泛起,黑色的王旗迎风飘荡,董瑶远远的便认出了白色骏马上的少年便是曾经的天子,现在的神龙王。
这少年却已经长高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沧桑的痕迹,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懵懂,变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臣扬州刺史董繇拜见神龙王殿下!”董繇大踏步向前,单膝跪倒行了参拜之礼,文武幕僚,纷纷效仿,行参拜礼。
“董扬州不必多礼,孤冒昧来到丹阳,想必让你受惊了。”
“殿下说哪里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都是先帝的……”董繇本来想说天下都是你的,但是考虑到董修仙已经被废除了帝号,现在的天子是董月,因此话到嘴边急忙改口,“整个天下都是先帝的,而殿下是先帝之子,要去何处都可以,何来受惊一说?殿下驾临丹阳,全郡百姓夹道相迎还来不及,怎么会受惊呢!”
“孤本为天子,却受董贼欺凌,被强行废除帝号,在中原难以立足,故此才渡江东来。寡人看秣陵县城雄伟不凡,因此想暂借几年,屯兵休养,以讨董贼,不知道董扬州意下如何?”
从这石亭往正东方向走一百二十里便是秣陵,朝正南方向行八十里是丹阳郡治所曲阿,两座县城之间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董修仙要去秣陵屯驻,对董繇完全没有影响。董繇最怕的是董修仙在自己的老巢曲阿赖着不走,若是那样势必会被喧宾夺主,但听说董修仙的目的地是秣陵之后,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地。
而且在董繇的眼里,秣陵北面是烟波浩渺的长江,南面是巍峨的紫金山,况且县城四周的土地也算不上肥沃,实在没有多大的战略价值。没想到董修仙的目的竟然是这里,这个消息委实让董繇高兴了起来,董繇对扬州没有多少统治力,虽然号称州刺史,实则就是个太守的管辖范围,扬州六郡真正掌握在董瑶手中的就只有一个丹阳郡!
“董贼倒行逆施,欺君罔上。董繇身为皇室后裔,却无力征讨,心中羞愧不已。殿下在扬州屯兵讨贼,繇自当竭力相助,岂敢怀有它意?铲除董贼,臣自当略尽绵薄之力,愿向殿下献上钱粮,助大王厉兵秣马,早日讨贼!”
“好,董扬州不愧是皇室后裔,帝国忠臣也!待寡人诛除董贼,重振河山之时,必然以重位相授!”
“微臣在石亭设了酒筵,为殿下与黄太尉等接风洗尘,还望切勿推辞。繇适才所许诺物资,三两日之后必然使人送往秣陵。”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筵席散去,董修仙带了手下文武辞别董繇,会合了后面的军民继续向秣陵进发,而董繇也满心欢喜的率部返回了曲阿,各走各的阳关道,谁也不犯谁。
远远望去,秣陵只是一座小县城,不要说没法和繁华的东西两京相提并论,也没法和襄阳、邺城、下邳这样的州治所相比,就是比起宛城、舒县、曲阿这样的郡治所也是不如,城墙低矮破旧,南面群山林立,北面长江盘绕,这让不少军民很是失望。
董修仙策马居中,威震天与蕾欧娜左右簇拥,“殿下请看,这长江绕半城而过,势若盘龙,紫金山如猛虎雄踞,当真是龙盘虎踞,北有长江天险,南有紫金屏障,秣陵必然稳如泰山。城墙低矮,轻易便可推倒扩建,周边田地多加开垦,便可化为良田。竖起大旗,广招百姓,不下十年,这秣陵城便能够成为足以比肩东西二京的大都市,帝王之都,便在此处!”
“爱妃所言,甚合孤意!”
听蕾欧娜这么说,董修仙之前也这么和自己说,虽然威震天觉得这个小破城不靠谱,但还是一脸笑容的点点头,一副宝宝也这么看的表情,“此城果真有帝王之气!”
黄琬也点头称是,一脸笑容。
董修仙团队的核心四人组,那就是董修仙、黄琬、蕾欧娜、威震天四人,武将以蕾欧娜为首,文臣则以黄琬为首,至于威震天那是董修仙的贴身侍卫!
其他的武将心里虽然不认同,但既然四位核心对这秣陵赞不绝口,当然不会有人傻到唱反调,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夸赞秣陵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