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晨和穆璃沫一路上也没耽搁,直接回了庭院。
穆璃沫两手捏着双肩开着腰,“终于回到家了。”
南宫晨摸了摸穆璃沫的头,笑着说道:“先去洗澡,然后再好好休息。”
“嗯。”穆璃沫转过身,点了点头。她本来要走去浴池,但却发现南宫晨没有和她一道,而是径直走向主屋,便问道:“夫君不去洗吗?”
闻言,南宫晨抛了个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穆璃沫,说道:“小沫是想一起?”
穆璃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才没有!不理夫君了,我先去沐浴了。”说着,便急急忙忙地跑向浴池。
看着还是有些害羞的穆璃沫,南宫晨也不由得被逗笑了。
“咳咳。”还没笑两声,南宫晨突然咳嗽了起来。南宫晨伸开捂着胸口的左手,手掌和胸口处的衣衫全被鲜血染红了。南宫晨随即原地呼吸了片刻,转而走回主屋。
回到屋内,南宫晨右手一振,紫色火焰立即燃烧在南宫晨的上半身上。一息时间便将染了血的衣衫焚尽,几道狰狞的抓痕印在南宫晨的胸口上。走到内屋,南宫晨直接赤裸着上身盘腿坐下,左手叠在右手上,再闭目沉神开始调息。
不一会,南宫晨的左瞳变为蓝色,蓝色灵元也渐渐浮现在南宫晨周身,而且开始向南宫晨的胸口拢去。再蓝色灵元的包围下,一丝丝银色的灵元也从那五道抓痕里向外溢出。
“咳。”南宫晨不自觉又咳了几声,这一次受的伤着实不小,已经伤到内脏了,即便是以南宫晨自己的恢复能力估计是要花上一两个月了。南宫晨又从腰带里取出一粒泛着点点金气的丹药,直接服了下去。
到了他这种境界,即便是九品的疗伤丹药也不起作用,最多也只是增添一点儿灵气而已。南宫晨也确实还有一些可以治愈灵体伤势的丹药,只不过那等圣品,用一点少一点,既然情况不是那么危机,那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再说了这种伤虽重但还不到致命,以南宫晨自己的恢复力也可以疗养过来,只是要多费些精力罢了。
其实按理说在灵身状态下受到的伤,哪怕是断肢都可以用灵元修补回来,但南宫晨交手的可不是普通圣境,而是那更上一层的三道之境。在那种可以调用天地道法力量的存在手中,被破开灵身伤到了本源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呼~”南宫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脸色好转了些,也睁开了眼睛。
“不愧为龙子之一,这狴犴倒也没有辱没它那一身几万年的修为。”南宫晨心里暗想到,再次闭上了眼。他还得要赶着穆璃沫沐浴的时间里,多多恢复一些,不然,今晚怕是连床都沾不了了。渐渐的,南宫晨的全身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可以看见一卷卷蓝色的灵元犹如小溪一般游走在南宫晨周身,而后再囤集在南宫晨的胸口处。
......
待至南宫晨运行灵元达四十八个大周天之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南宫晨扭了扭脖子,起身重新换上了件衣衫。
南宫晨走到院子里,发现穆璃沫还没沐浴完,略显无语。这都快一个时辰了,穆璃沫还没出来,怎么女人洗个澡都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这时,南宫晨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又拿出一本册子。那册子封面是白色,可背面又是黑色。封面最上头写了一个“无”字,反面相同的位置写了一个“妄”字。
南宫晨提起神,然后就往后翻页。从第一页的序列“一”开始记起,每页九个,一直记到第一百一十三页的“一千零十四”。同时,在每个数字的下面还各备注了日期,以及一行字。
值得瞩目的是,从第一页起,一直到第一百一十三页的“一千零十四”,这些数字的日期都是同一天,鸿钧历七万九千八百五十七年,而且注解的那一行字也都是同一句话。
“道法德,俱不责众,庸也。”
南宫晨没怎么过多停留,翻到好页数,又从腰带里取笔,以灵力为墨续写上了一千零十五,一千零十六,一千零十七。南宫晨提着笔想了想,写下了“护妻”。可又撇了一眼上面,觉得又不太妥当,可那个“妻”字又十分妥当。
前后斟酌了一番,索性也就没改了。
收了册子,南宫晨盯着这偌大的院子看了一会,然后不知怎么地突然想到了穆璃若用的那杆紫枪。南宫晨取出自己的乌金破阙枪,看着枪身,想到自己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习枪法了。展了展自己的双肩,随即在院子里舞了起来。
就在南宫晨舞枪的时候,穆璃沫也洗好了。换上一套简单的素衣后,穆璃沫稍稍在水池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经过快半年的时间,穆璃沫的三千青丝已经越过双肩,只是比起穆璃若的还是要短上不少。女为悦己者容,穆璃沫也总是想让南宫晨见到漂漂亮亮的自己,但再怎么说她的头发也是快及腰的长发,她一个人梳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索性也就不弄了,准备等一下找南宫晨帮他梳。
推开门,穆璃沫刚准备走回主屋却看见了南宫晨在院子里舞枪。她是第一次看见南宫晨用兵器,之前的几个月里,南宫晨都是徒手和她交手。穆璃沫一时间来了兴致,便坐在一旁看着南宫晨舞枪。
南宫晨挑起破阙,整个人一跃而起,半空之中飞快地对着地面刺出。枪头在地面上一阵摩擦,然后稳稳地抵在地面上,伴着冲力,枪身向前突去。南宫晨则借势向后回撤,脚尖轻踩地面,顺势收回破阙,一步侧旋的同时即刻向着上空提枪一划,挥出一道半月状的紫色枪芒。
这时,穆璃沫突然站起了身,盯着南宫晨手上的枪,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南宫晨收回破阙枪,长长地呼了口气。看着手里的枪,感叹道枪法这东西果然要时常练习啊。他一转身便看见了刚刚出浴的穆璃沫,看着长发还是微微湿润的妻子,南宫晨的心情自然也是相当好。
“小沫沐浴完了?”说着,南宫晨向穆璃沫走去,伸出手就要去摸穆璃沫的秀发,可穆璃沫却伸手挡了挡。
看着穆璃沫的柳眉都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低沉,南宫晨探了探头,疑问道:“怎么了?”
穆璃沫盯着南宫晨手里的枪,好一会之后说道:“夫君使枪?”
“嗯,”南宫晨点了点头,“我爷爷使枪,所以这些年我的兵器也都是枪。”
穆璃沫抬头看着南宫晨,语气深沉地问道:“我记得夫君原本的婚事就是爷爷定下来的吧。”
南宫晨眼睛眯了眯,心里暗想着这丫头是怎么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穆璃沫哽咽着又问道:“那爷爷是给了什么东西作为两家的订婚信物?”
南宫晨真的被穆璃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不明白,说道:“这我也就不清楚了,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爷爷也没和我说过。”
这时,穆璃沫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南宫晨被穆璃沫这一瞬间的哭势吓到了,回来时还是好好的,怎么洗了个澡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也顾不得想太多,南宫晨把破阙随手插在地上,赶紧搂着穆璃沫,一边哄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又突然哭了?”
“我,我看见你和穆璃若使的是同一路枪法,”穆璃沫抽噎着,“爷爷是不是认定穆璃若是南宫家的孙媳妇了?”
南宫晨连忙哄道:“不会的,不会的。爷爷要是认定了穆璃若,又怎会不告诉我呢?小沫别想多了。”
“枪法也是千奇百怪,那为什么夫君和穆璃若使的是同一路的招数?”穆璃沫哭着。
“呃,这个,这个......”南宫晨一时间被问住了。他不清楚为什么穆璃若也会南宫家的枪法,而且看穆璃沫这架势,怕也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小沫别多想,南宫家是穆家是世交,所以啊,两家有些相通的灵通也很正常。再说了,枪法,剑法之类的灵术虽说是五花八门,但很多都是大同小异。小沫你也不能就凭单单一式就断言啊,”南宫晨替穆璃沫擦了擦眼泪,“更何况,我的妻子是你,即便真的是像小沫想的那样也不再说明什么了,更不能改变什么。”
穆璃沫靠着南宫晨的怀里哭了一会。面对穆璃若,穆璃沫总是感到有一些自卑,倒也不是说穆璃沫怨恨穆璃若,就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自卑感,毕竟这一些年,穆璃沫连一个身份都没有。若不是南宫晨,穆璃沫可能都不会被穆家承认。抛开这一点,穆璃沫现在的身份是南宫晨的妻子,也非常依恋南宫晨。对于别的女人,穆璃沫或许不会计较,但唯独对穆璃若,这个本应该嫁给南宫晨的女人,穆璃沫就是不能做到释怀。
穆璃沫拭去泪水,还是一副哭腔,说道:“我不要夫君再使枪,夫君和我一样使剑好不好。”
“这......”南宫晨被穆璃沫的这个要求难住了,停顿了一会,看着穆璃沫,说道:“这个,爷爷给我留的武器是枪,我这些年也一直在练枪,现在改换兵器似乎有点......”
“夫君陪我练剑嘛,好不好?好不好?”穆璃沫见南宫晨没有答应,又有些着急了。
南宫晨看着马上又要哭了的穆璃沫,无奈地叹了叹气。他也知道穆璃沫的顾虑,只不过要他就这么放弃练枪转而用剑,也着实令他为难。
“唉,好吧,我答应你。”南宫晨说道。
听到南宫晨答应了,穆璃沫顿时一扫阴霾,绽开了笑颜。穆璃沫搂着南宫晨,踮起脚尖吻了吻南宫晨,“就知道夫君疼我。”
女人啊,真是翻脸比翻书快,也令得南宫晨相当无奈。
南宫晨低着头,看着穆璃沫,说道:“但小沫也得答应我,在这些天,就是宗比的时候,还是让我先用枪吧。而后,我再和小沫一起练剑,行不行?”
穆璃沫闻言,鼓起了自己的腮帮子,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不得不说,南宫晨真的对自己妻子的小女人姿态没办法。伸手摸了摸穆璃沫的脸庞,说道:“就这几个月了,以后我就开始陪小沫练剑。”
对于南宫晨的承诺,穆璃沫还是很相信的。最后思量了二三,穆璃沫也点头答应了。
南宫晨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也真怪自己手贱,早不练晚不练,非在这个时候练。好在穆璃沫消停了,不然有够他受得了。不得不说,有时候哄一个吃醋的小妻子可比打那头狴犴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