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也没指望自己一句话能套出来什么有用的话来。
不过他坐实了一件事，这个医师一定能听懂程舒的话。程舒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难道真的这么巧，宇宙中真的会有个和人族文明进化轨迹有那么多重合地方的文明？还是这个寻族和人族接触的一部分族人已经学习了人族的知识？
程舒真的不太明白，人族和寻族接触的太少了，暂不论开战前寻族单方面的对人族的远程打击，开战以来人族唯一能接触到寻族的机会是在域外战场上。可惜的是寻族上战场的都是些疯子，它们（为什么用它）没有一个被活捉，哪怕走投无路陷入包围，寻族疯子都要冲着战舰最多的地方撞过去，一个回本两个赚了。
人族想过办法，做过不少假设，可越和寻族接触，人族的种种假设就越不成立。
至于域外人族，在军部和盟联的眼里域外人族那些狮子大开口的要价背后的信息简直是荒谬。甚至，域外人族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依据，这是盟联花了一笔钱得来的教训。
程舒之前，人族也曾秘密地送过几个卧底试图，包括这次程舒都不是一个人。可是，程舒闭上了眼睛，他乡未必遇故知，程舒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和他一样。为了保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长相、渠道。
程舒又想了想自己的接头人，一个叫赵也的域外人族，程舒觉得这家伙估计是人族埋在域外很久的一颗钉子，这些都不太重要，为难的是程舒要怎么能把情报送到那个叫赵也的手上。
程舒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事急也急不得，程舒让自己陷入一种浅眠的状态，为晦暗不明的未来储备精力。
在程舒看不见的地方，那个漂亮的灰发药师穿过几道守卫来到了尚的舱室。
尚的舱室简洁到不像个家传几万年的贵族，一张床，一张桌子，拉塔尔的画像被恭谨的挂在桌子的后面，床对着的那面舱壁潦草的挂着一张绣有夏普家族纹饰的挂毯，纹饰上面是寻族源起之地能看见的寥寥无几的星座之一。
夏普家族精明谨慎是六个源起贵族中数一数二的家族，但对尚来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主神重临，为此她不惜奉上自己的生命，所以，哪怕他的父亲夏普公爵和她的长兄希如何不余余力地阻止她，她还是大张旗鼓地站在拉塔尔的阵营里，全然将夏普家族的精明谨慎抛诸脑后。
尚还是那身制服，只不过将制服外衣脱了下来，里面的衬衫扣子也是不规矩的，只扣着下面几颗，胸口的刺青露出大半，那是句古语“主神会奖励忠实的仆人。”她手里翻看着自己分队的报告，桌上放着半瓶酒，黑色的液体泛着不详的暗芒，尚的眼神有些凶狠，看来是喝了不少。
她听见医师走了进来，却是头也没抬一下，随手指了指示意医师开口。
“神使大人，”波澜不惊的的声音传到尚的耳朵里，尚却是连反应也没有一个，医师只能接着说“那个人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剩些皮外伤了。”
医师没有半点不耐烦地等着尚的反应，尚看了几页报告，把酒瓶子抓了过来灌了几口，意有所指地说“人族的东西，就是麻烦。出去吧。”
医师转身离开了尚的舱室。
当舱门关上，医师向自己的舱室走去，长明的灯将医师瘦长的影子拉的愈发瘦长，本来已经长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幽长的夏普家族的走廊渐渐吞没了医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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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废墟
霍屿抱着自己的孟加拉猫回到了自己的据点。狸花猫跟在他的身后。
霍屿的手苍白因此愈发修长，他轻轻点了一下门，门检测完来者，放他进去。
一进门霍屿就看见胖橘趴在门口，尾巴懒洋洋地挥了挥权作打了声招呼。霍屿笑了笑，苍白手摸了摸胖橘的头，冷峻的线条柔化。
孟加拉猫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拐到里间估计是去找吃的，狸花猫从霍屿身后钻了出来，用头拱了拱胖橘，边拱边叫，胖橘却是固执己见，纹丝不动，霍屿笑了笑，眼里有了些暖意，他一把捞起两只猫猫，随手把门关上，到里间去找孟加拉猫。
人造光源柔柔地放出光线，高度在猫猫们够不到的地方，有两盆植物打理的不错，有一个榻，上面搭着个薄毯，旁边散落着一些书本，大概是机械制造方面和军火图纸。还有一个猫爬架，猫砂盆和食盆散落在大厅里。
但引人目光的还是那一展柜的枪支和匕首，都是些要人性命的东西。
厨房里喂猫喂得不亦乐乎的霍屿的接收器收到一条讯息。
他查看了一眼回了句“知道了，我喂胖橘去了。”
他摸了摸胖橘埋在食盆里的脑瓜，“我把你的照片给她送过去了，刚才还说你胖了，你还吃那么多。”
胖橘忙着吃哪有功夫管他说些什么。
霍屿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她估计是想到之前吃不饱的时候，嫉妒了？”
“那时候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不饱，大家都挨饿。”
“还有点儿想他们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