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青柠味加上领口处若隐若现的刺青，来人十有八九是个寻族人，霍屿眯了眯眼，手上的动作有些用力，大橘不满地叫了一声，倒像是受了大委屈。
霍屿手下的人也是冷冷地戒备着，木老板的人也有样学样，都是域外混的，这会儿已经镇定了。
赵也摆着张臭脸，擎着刀的手暗中用力，心里恼怒着姓程的把拿刀剃了自己的一把胡子，又觉得程舒这厮着实胆大，直愣愣地跑过来，还扯了寻族那个不知所谓的主神当幌子。
现在是德?米勒的程舒自然也看见了被自己强按着剃了胡子的赵也，程舒见小孩臭着张脸，知道还是恼怒着自己，可这孩子不守规矩，对域内政府更是谈不上半点忠心，所以自己在这熊孩子看自己热闹不给自己出主意的时候慢条斯理地揍了他一顿，只叫他对自己有些畏惧。如今的形式，寻族人既然和霍屿这种大军火商有牵扯，难保不会和域外其他人有联系，甚至域内都有可能有寻族的探子，像赵也这种一诺千金的域外老油条反而成了程舒合作的不二人选。
揍他一顿，剃了他的胡子，就是告诉赵也别跟自己耍花枪，程舒心里闪过这些，却也是多一个眼神也没给赵也。
他看向霍屿，拿捏着德?米勒的傲慢腔调“主神为我指路，倒让我找上了债主。”
霍屿厌倦寻族这帮神棍的腔调，那个叫远的寻族人估计就是让他找眼前这个兔崽子，钱送上门来，他那里有不要的道理，至于寻族人自己的弯弯绕绕，与他何干？
但霍屿也没开口，他也要等着这寻族的人自报家门才好拿去换人。
木老板此时恨不得让赵也那个王八羔子一刀攮死自己，他宁可欠赵也的钱，也不想淌进寻族这滩浑水，不说寻族，就是霍屿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赵也阴恻恻地扯了扯嘴角，姓程的鳖孙怎么不去唱戏？刚才在澡堂子里辣手摧花，现在装神棍却又衣冠楚楚，真真是域内的一条好狗。赵也哀悼自己的一把胡子，也承认程舒脑子好使，知道利用寻族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主神，糊弄霍屿，吓唬寻族的贵族。
只要过了霍屿这关，见到那个寻族的贵族，程舒自然就能利用德?米勒被袭击的事要挟远回到寻族，借着德的身份，装神弄鬼，搞情报工作，怎一个爽字了得？
“主神给我指路，”程舒知道霍屿已信，“主神给你荣耀，为主神忠实的奴仆服务。”程舒下了猛药，这话还是照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贵族扒下来的，三星两点、语焉不详倒是比全盘托出更能说服霍屿。
霍屿现在看德?米勒活脱脱就是一个大能源矿，他盘算着自己要跟远要些什么报酬。
“处理一下，”霍屿开口就让木老板感到绝望，“你，”霍屿冲德抬了抬下巴，“跟着。”
“啧，”赵也出声了“霍老板，域外的风言风语不至于毁了这次生意，木老板是老实人，还有我一个局外人，何必赶尽杀绝，坏了霍老板的名声？”
木老板在霍屿说出“处理一下”的时候就已经木了，现下听见赵也这两句话，可算是回过神来，顺着杆爬“风言风语自然是不能信的，今天霍老板忙着，我和赵老板就不叨扰了，礼已经放下了，这就走。”木老板边说边看霍屿的脸色，可霍屿的那张脸一向冰冰的，这会子也是瞧不出什么。
霍屿不在意木老板那点货，但一来有个赵也在这，动手也是有碍，二来外面早有他和寻族人有牵扯的流言，第三吗，他看了看吓得两股战战的木老板，木老板胆小如鼠，靠祖业过活，那里有胆子编排自己，只怕还会自己把手下人的嘴封了，今天大橘在这，总归不能见太多血。
“货拿走。”霍屿扔下这么句话，转身走了，程舒自然是跟上，霍屿手下的人没个声就撤了。
转眼，这么片废墟，乱糟糟地堆着些货，剩下木老板和赵也还有木老板的几个伙计。
“多谢赵老板。”木老板冲赵也拱了拱手，赵也挑了挑眉，木老板眼前一片白光闪过。
等到离自己最近的伙计的血呲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木老板才反应过来，那是赵也的刀刃的反光。
域外第一刀，名不虚传。
“木老板，帮你处理了伙计算上之前的债务，一并处理了。”
木老板看着舔了舔溅到脸上的血的赵也，苦笑着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