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以往和师父一两人生活在一起,师父只教给他修行之法,却从来没有给自己普及过,这个世界有哪些宗门,有哪些功法,又有哪些高人。
就连剑宗七剑仙的故事,还是林痕从门口卖糖葫芦的老头口中听说的。
“魔教原来只有一个,我还以为和那些名名门正派的一样,要划分为各门各派呢。”
宋秋阳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林痕,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不闻窗外事的人。
明明修为很高,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了解。
宋秋阳当下就为他普及起来。
“修魔道的人本就不多,要是再不联合起来,还不得被那些大门派一同灭了呀。再说九国的门派哪个不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有的门派背地干的勾当比我魔教还过分!”
“我魔教的人行事起码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说到这里,宋秋阳对那些名门正宗嗤之以鼻。
林痕倒是觉得正常。善恶之人从来不以门派划分。
名门正派中也会有一些小人。相反的,魔教中可肯定也不乏正直之人。
修炼正魔功法,行善恶事,从来都是看个人的内心,而非以立场决定。
“不过你可别小瞧了我魔教?”
宋秋阳一挑眉,满脸得意。
“便是那号称九国最强的宗门——太阳神殿,也就和我教的实力不相伯仲!说我魔教是九国第一宗门也毫不为过啊,哈哈哈。”
林痕有些诧异,没想到魔教的实力如此强横,九国地域十分辽阔,既然能和九国最强的宗门不分高下,那肯定不简单。
“太阳神殿的张朝阳听说过没有?”
见林痕一脸茫然,宋胖子恨的直拍大腿。
“嗨呀,我说林哥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赵朝阳是太阳神殿的殿主,一身修为已经踏入了游虚境,据传说已经窥得一丝入圣的奥妙了。”
林痕抬了抬眼皮,估摸着这就是修仙的天花板了吧。
天下最顶尖宗门的殿主,修为好像也是自己完全没听说过的境界。
“入圣?在游虚境之上吗?”
“对啊!”
林痕心中盘算着。
筑基,凝气,金丹,归元,乘意,游虚,入圣……这大概就是修仙者的全部境界了,而自己现在凄惨的跌落到了最底层——筑基。
坑爹呢这是!
林痕心中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快要修到了金丹,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而这一切,都要怪罪于眼前这个死胖子!!
宋秋阳还在叭叭个不停。
“……有几人敢对他不敬?更别说挑战他了!天底下敢挑战张朝阳的可没有几个人!我父亲就算一个!那日我还只有十岁,当时的场景何等气魄!我魔教十万教众倾巢而出……”
他吹嘘着自己老爹和张朝阳的战斗如何如何,唾沫星子是满天飞。
转头看见林痕不太友善的眼神时,这才收住了嘴,一脸谄媚。
“嘿嘿嘿,林哥,我就是说说故事,给你解解闷哈哈。”
“张朝阳和你父亲是世上最强的人吗?”林痕问道。
宋秋阳掰了掰手指头。
“差不过吧。不过要说九国的最强者有哪些,大概就是踏入游虚境界的几个家伙吧。大日国,太阳神殿的殿主张朝阳,太上长老张乾;双月国,月宗的太上长老游于意;三清国蜀山掌门人楚惊天,还有就是我父亲了。”
“一共……五个人而已。上三国能稳居高位,还不是因为这几个游虚境的存在,大日国能力压其他八国,更是因为张朝阳张乾两名游虚境坐镇!我魔教对上了,估计都要退避三舍。”
林痕点点头,那些境界的人,距离自己还是太遥远了。
当务之急还是把身体养好,去为应叔叔寻找治病之法。
……
宋秋阳正式加入酒楼后,望月楼的生意也如日中天,变得是越来越红火。便有了开篇的故事。
“望月楼捡到宝了啊。”
辛老爷子吃完擦了擦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爷子吃的开心就好。我先去招呼别人了。”
林痕撇撇嘴,心想,您老可知道我为了捡这块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辛老爷子点点头。
这一天,又在忙乱的生意中结束了。
夜晚。
林痕坐在床榻上,他微微运用真气探寻着体内的情况,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的骨骼筋骨都在不断的修复,昨日就已经能下床行动了。
身上的爪痕也已经结疤,不过内伤没那么容易好,虽说吃了疗伤的丹药。但照这个速度,想要完全恢复,估计还得起码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应该是力气出门摘冰极草了,算下来已经有四日未出城,林痕决定明日出城。
翌日清晨,林痕像往常一样,与应月瑶打了招呼,就往城门走去。
“哟,林小哥怎么好几日未来了?”
守城士兵问道。
“身体抱恙,所以在家卧床三日。”
“林痕小哥你这身子板也会生病啊?”
守城士兵一脸诧异,林痕就像是不怕冷似的,从来不穿棉衣,这么硬朗的身子,竟然也会生病?
林痕尴尬一笑,有真气护体,自然是不需要什么棉衣。
“咦?”
林痕的目光望向空下来许久的城头告示栏,那里多了一张醒目的通缉令。
通缉:太平城石家石小川,活捉者赏白银千两。身亡赏白银八百两。
一旁绘着此人的样貌,看起来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年郎。少年长的平平无奇,比较容易辨识的,就是他那拧成“川”字的眉头。
林痕的嘴巴张的老大。
这是哪门子通缉犯?赏金比以前的犯人们加起来都要高了。
以往名震太阿城的连环杀人犯,也才悬赏了二百两银子。不过那人狡猾无比,最后一名剑宗长老亲自出手,才将他击杀。
太平城石家?这他倒是听说过,太平城乃是七剑国的国都。石家则是护国大将军石震北的家系。
两名守城士兵见到林痕的样子嘿嘿笑道:“被吓到了吧林小哥!”
林痕点点头。
实是无聊的守城士兵突然贼兮兮的凑到林痕跟前,偷偷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林痕郑重地点点头,一副我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样子。心中却想,看你们这副熟练的样子,也不知道已经对多少人说过了。
“你猜猜,这石小川乃是石震北大将军的独子,谁敢通缉他??”
“皇上?”
林痕脑袋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原由。
“呀!林小哥聪明啊!但是你绝对猜不到,圣上为何要举国通缉大将军的独子!”守城士兵笃定道。
林痕皱眉,等待着他的解释。
守城士兵耐心解释。
“几日前,陛下将爱女,也就是三公主许配给了石小川。大将军的独子与皇上的爱女,本来会是一段佳话。谁料石小川面圣时,竟以献茶为由,在茶水中投了剧毒,险些谋害了圣上呀!!”
守城士兵说的是心惊胆战,饶你是大将军的独子,也不该有谋害皇帝的胆子呀!
林痕颔首,刺杀当今圣上,悬赏白银千两倒也不过分了。
“哎,没想到石震北大将军的一世英名,毁在了这个小子手上。太平城的那些官员们更是以此为由,想要给大将军冠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
守城士兵唏嘘不已,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七剑国的绝大部分士兵,都唯石震北大将军马首是瞻。
虽说军队并不能过多的决定什么,但是拧成一股绳子后,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迎来了打压石震北的大好机会,那些文官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官场争斗,林痕丝毫不感兴趣。心中只是想着,能不能抓到这个石小川,然后领赏钱去。
告别了守城士兵,林痕又独自一人踏上北行寻找冰极草的路上。
“跟上去看看?”一名守城士兵偏头对另一人说道。
两人对林痕的行迹早已好奇不已。前两日就已经商量好偷偷跟上去看看,林痕到底在干什么。
“不太好吧。我们都走了,这城谁来守啊?”
另一人面露犹豫之色。
“呆子!”
“这都守了快一年了,连个屁都没见过。再说清晨哪有人从这里走?你不去我可就一个人去了。”
“哎,来了来了,你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偷偷跟在了林痕的后面。
林痕刚想开跑,就听见了两人的脚步。想要捕捉普通人的声音,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刚开始两人还能跟上林痕,但林痕朝着树木茂盛的地方转了几个来回后,两人就完全跟丢了。
“嗨!出鬼了这不是!刚刚我还看见他了呢。怎么一个转身,人就没了?”
另一人也是揉揉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哥,你说这林痕不会是个鬼吧?”
“瞎说什么呢!”
……
城门以东不远处。
一个人迈着踉跄的步伐缓缓前行,他的脸上被抹的黑黑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残破不堪,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个乞丐。
被煤炭隐藏下的面容,很年轻,是个少年。
少年的相貌并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一个川字型的眉头正紧紧皱着,似乎心中系着难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