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再从医院出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路上行人渐少，沿着马路走，尽是热耳的疾驰声。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来到街边的小吃摊，是天壤地别的氛围，这儿承担了大半个城市的烟火气息。
忙绿了一天的人此刻皆在这儿啤酒畅饮，相谈甚欢。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而那辆车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里的人点燃了一只烟，静静观望。
两人吃的很安静，偶尔会有眼神上的交流，但隔着那氤氲的热气，谁都看不出彼此的心事。
她和徐泽从大学相恋至今已有五六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如今余父出事，这件事就又被搁浅了下来。
徐泽将她送到家，等她关上了门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扇门的关闭，也让余长乐一下子陷进了泥泽。
她的家不大，甚至有些拥挤，一些必要的家具就占据了很多的地方，除了过道以外，近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以前她总嫌家小，但现在，望着这样的家，她只觉得空荡的可怕。
余父真的很疼爱她，虽然他们家境不富裕，但余父总是竭力把最好的留给她。
哪怕他一天再累再困，夜里，他也会去厨房给她煮一碗热腾腾的面。
可现在，父亲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她却无能为力。
余长乐的眼睛泛了一圈红。
洗漱完后，她换好睡衣躺到了床上，只是几经辗转，难以入眠。
她又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从外衣里摸出那张便签又返回。
她紧紧盯着那张便签，心里做了几番挣扎，最后还是拨打了上面的号码。
“嘟嘟..”听着手机的忙音，余长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那忙音消失了，换做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喂。”
余长乐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半晌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好，我是余长乐。”
那边的人默了会儿，而后冷漠的开口，“有事？”
他应许还在外面，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和引擎声。
“你现在在开车吗？”余长乐小声问了句。
顾澈没有回答，还是那句话，“有事？”
因为季慧乔的缘故，余长乐并不喜欢顾家的人。
“谢谢你。”她还是犹豫了。
“就这样？”
顾澈轻吐了口烟，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的面庞，添了几分朦胧的妖冶。
余长乐不由地抓紧了被单，她沉默着。
看着屏幕上一点点加长的通话时间，顾澈偏头看向窗外的霓虹灯光，倒也不急着挂断。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声响。
余长乐咬了咬牙，终于开口，“你可以借我钱吗？”
向一个陌生人借钱，是一个很滑稽的举止。
但是她已经顾不得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顾澈勾起唇角，“借你钱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
“我是商人，不会做没有收益的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