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斗的那巨蟒到底有多凶险,能打过不,大叔口中的美貌女子年纪轻轻就敢独自前去捕兽,想必不是无名之辈,那到底是谁,是否活着…
杨过已在身边睡熟了,我满脑子却都是这些问题,整整一晚毫无困意。
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听见辽远一声鸡鸣,我抬了头见窗外已经泛白,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索性起来坐在了床头
这时,大叔轻轻推了门,见我已然醒了,随即走了进来,说:“少侠,您醒了,找来的帮手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这么早么?”
“少侠有所不知,那大蛇盘在那鹰嘴崖下,虽说远远能望见,但从此村想要去那地方,可又困难得很,先要翻了那几座小峰,再绕过地龙潭,过几道悬崖,攀好些峭壁方能接近那地方。”大叔看了看我接着说“尤其是那地龙潭,是方圆近百米的一片大沼泽,盘着大大小小数十头地龙,也是极为危险。这之前,村人中有砍柴采药需过那沼泽的,稍有不慎就丧命于那地龙口中。而那地方,又处在这山脉的最低处,是多条山路的必经之路,若要绕开,费些功夫不说,难度也是极大。”
“地龙?那是何物?”我一脸疑问。
“少侠怎不知地龙,那兽形如壁虎,体型却大了百倍,披一身好硬甲,体下生有四肢,上下两颚极长,一张大口中全是利齿,甚是可怕。还好这兽不能离了沼泽,只在那周边活动。这大蛇出现之前,地龙也是一祸害,待那大蛇出现后,这地龙就安分了许多,听采药的说他曾远远见过那大蛇在那沼泽以地龙为食,大蛇至时,满潭地龙皆不敢动弹直至那大蛇吃饱离去。”
“这蛇这么凶!”我一惊,道。心想这不就是鳄鱼吗,没想到这终南山地界还能出现鳄鱼,也是奇怪。不过这蟒蛇也太可怕了,有什么魔力让鳄鱼俯首称臣甘愿作为食物,想想都不寒而栗,不由得又怂了几分。
“那少侠若决定要去,我们这便出发吧,再迟些怕是天黑前都过不了那地龙潭了。”
“当然去了,大叔去通知兄弟们,我们马上出发。”其实这鳄鱼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还没吃过鳄鱼肉呢。
说罢,我摇了摇旁边酣睡的杨过,不见醒来。
“起来了,抓蛇去啦!”我一喊。
“啊,抓蛇,在哪里,走!”杨过猛然跳起来。
我一个白眼……
我们一行六人随着大叔往那小峰进发,一路上各种奇珍花木随处可见,杨过拿了大叔给他的钢叉,横看竖看就是不舒服,只往那路边的野花野草上铲着,挥着。给沿途花草依次“斩首”,一如少年时的我,我看着杨过,不由痴痴一笑。
那山峰看似很近,要爬上去却又很是费时,约莫小半天时间过了,我们终于翻过了几座山峰,到了山脉的最低处。
而正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就是那所谓的地龙潭。
我持了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半天不见动静,我便扔了几只事先准备的鸡肋骨在那潭中央。
突然,沼泽里一阵躁动,泥浆翻滚,浮出几个鳄鱼头来,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迅速把那几个鸡肋骨吞了,这时又浮出几条鳄鱼来,争那剩下的一只肋骨,我赶忙把其他人身上带的肉食也都拿来,投到了潭边,不一会儿,几十头鳄鱼从潭底浮上来,争先恐后地吃这些肉食,刚扔下去它们瞬间就给吃完了。
它们这是得多饿呀,还好我事先让大叔准备了肉食,希望能把它们喂个八分饱,我们也好安全游过去。
吞下了食物的鳄鱼,如此越围越多,居然有十几头,竟也不走,围在岸边摆着尾巴,张着大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当下便想到了在池子里求食的金鱼,不也是这般可爱模样,而且这鳄鱼也是被那巨蟒吞食的可怜小鱼罢了,心下一阵怜惜,我忙把带来的全部肉食全投了下去。
噗嗤噗嗤,不一会儿也全都被吞了下去,我想这下该吃饱了吧,没吃饱,我也没东西喂你们了。
果然,鳄鱼们像是吃饱了,摆着尾巴缓缓散去。
我看着这群鳄鱼散了,便喊了杨过他们过来准备渡潭,大叔和其他人拿了绳索铁锹木棒就过来了。突然,一只体型硕大的鳄鱼径直向我游了过来,我当下一惊,边持了剑护着杨过,一手指挥让大叔们后退。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硕大鳄鱼到了岸边便停了下来,全身上浮,把头背,尾巴都露在了水面,接着,又一条鳄鱼也跟在第一条的后面露出头背,如此,一条接一条,一直连到这潭的对岸,连成了一座鳄鱼桥!
我一惊,难不成这是给我搭桥,让我踩在它们的背上过去!如此想着便收了剑踩在了第一条鳄鱼的背上,迈开步子,走了上去。果然平稳,我几步就走到了中间,回头看那第一条鳄鱼仍浮岸边,便招呼了大叔他们跟上,大叔们面面相觑,满目愕然,但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随即一并到了对岸。
这时,那鳄鱼便依次散开,缓缓沉入了潭里。
万物皆有灵啊,生在世间,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我想,我之前没吃过鳄鱼肉,以后,也不会吃。
过了这地龙潭,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不少,正不知前路该如何走,那大叔却决定就地安顿修整,明日天亮再往前行。
我见那西边,才泛开红霞,知是时日尚早该能再走上一段路程,但大叔等人似乎不愿再行,执意留此休整,我心想莫不是心他们中惧那大蛇不敢再去?但大叔毕竟是此地土著,经验丰富,或许自有安排,当下便随他们在这地龙潭附近山崖下生了火把准备休憩。
我与杨过取了干粮稍稍就着火吃了些,过不多久,便有了困意。
想昨夜一夜未眠,明日还要斗那巨蟒,当下便铺了草席,恍惚中见大叔等人正整理工具,脸上挂着笑荣相谈甚欢,我心想他们兴许是正谈论今日那鳄鱼搭桥之事,也难怪,历来遭那恶兽之苦,难得今日破天荒地受了它们恩惠想,该是有了谈资。
想着便准备躺下,无意瞥见大叔们取出来的工具里居然有一根鱼钩,拇指粗细,心想莫不是要用这大勾对付那巨蟒,可这大小也不合适啊。虽有些奇怪,但睡意已浓,便不去想他,便闭了眼靠着杨过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杨过摇醒。
“师傅,师傅,快醒醒!”杨过正蹲在一旁看着我。
“怎么?”我带着困意问道。
“大叔他们拿着工具鬼鬼祟祟出去了,半天不见回来,我便沿着山路偷偷去看,发现他们正在那地龙潭岸边,看那样子貌似正与那地龙博斗,师傅快去看看,免得大叔他们被那地龙伤了。”杨过一脸焦急。
我心下感到奇怪,觉得有什么不对,跟着杨过奔了过去。
只见大叔四人在那岸边,两前两后,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绳锁,用力往回拉着,岸边是一头鳄鱼,头在岸上已被血色染红,身子在潭中翻滚拍打,溅起泥浆,口中正含着那绳索一端,苦苦挣扎。
这是在——钓鳄鱼!
“大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向岸边喊到。
大叔等人没想到我来了,有些吃惊,但也面不改色,边继续拽着绳索边转头对我道:“到如今也不瞒着你了,其实我们来此除了给你指那大蛇的所在,还有一个目的正是这地龙,这地龙皮坚硬无比,是这世上罕见的奇物,剥下一只拿到集市是去都是那天价的物件。”
大叔见我一脸诧异,又接着说:“少侠,我见你武艺高强,而且还有让这地龙听话搭桥的神奇手段,你我何不联手,剥了这一潭地龙,到时候卖了我们对半分成,如何?”
我突然明白,这采药砍柴误入鳄鱼之口是假,为牟利捕杀鳄鱼是真,为一己私利大肆屠杀鳄鱼取其鳄鱼皮,其贪婪之心已至于此,无论古今,这人性丑恶传承得如此之好。也许这天降巨蟒正是为惩罚这些村人。
我越想越气,真想提了剑宰了这群贪婪之徒。
恰好这时,潭中扑腾几声,几头鳄鱼向岸边四人围了过来,我见此情景,一时居然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让这鳄鱼吃了四人,也算他们恶有恶报,但又转念,这毕竟是四条人命,况且大叔于我也有留宿之恩,对我倒也不恶…
当下飞身出剑,四道剑气射向潭中,荡起一圈巨浪,将游来的几只鳄鱼震了回去,又一个翻身落在被勾住的鳄鱼旁,不顾惊愕的四人,用剑把鳄鱼嘴撬开,手伸到鳄鱼腹中取出了那铁钩扔在岸上,又提了鳄鱼尾部放回了潭中。
鳄鱼摆了摆尾沉入了潭底,岸上那拇指粗的铁钩挂满血丝,染红了岸上几块青石。
大叔四人半是惊讶半是责备地看着我说:“哎呀,眼看就要到手的地龙,你这…”
“要钱不要命了吗?为牟私利血腥残杀地龙,赶尽杀绝,何其残忍!且这地龙下午有驮我等过潭之恩,这转眼便恩将仇报了?你既是山民,又是长辈,既不懂这自然万物共生之道,又不遵恩施报还的人伦之仪,还敢多言?”我怒喝道。
说完挥剑斩断了那连着鱼钩的绳索。
“再有此等行径,有如此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