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空明殿外。
整个建筑全然一幅龙钟老态,坐卧在终南山腰,俯瞰着整片山脚。
正如这观中七子,一般神秘,一般沧桑。
为期两个月的面壁已然止了,我从后山搬了回来。
这日通知到殿前侯着,一是回来复命,二是据说有大事公布。
我领着杨过先到了殿前,小站了会儿。正好赵志敬也领了三五个徒儿一并来了。
见他几人缓缓过来,杨过侧了身子对我悄声道:“师傅,那姓赵的来了,听说他这两个月的责罚全然让他那些弟子做了,他自己只在遇到些老道士的时候他才假意把扫帚持上一会儿。”
我心想:以赵志敬的尿性,加上带着一肚子怨气,岂甘心受罚。我笑了笑对杨过应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前师,你呼他‘姓赵的’多少显得有些失礼,以后就喊他——牛鼻子吧。”说罢,对杨过一个坏笑。
杨过听了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故作庄重地向我拱手行礼:“谨遵师命!”同时也回我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这时候赵志敬等从我们身边走过,不出意料地对我射来恶狠狠的一瞪,然后径直走向内殿。我假装不作意却又看的真切,那眼神里除了恨,还飘着些傲慢和得意,我心下想这家伙莫不是又要搞我?
待他过去我又悄声对杨过说:“你瞧他那大鼻子,像不像牛,哈哈哈哈...”
杨过听罢:“简直太像了,师傅,哈哈哈...”
我俩在殿外旁哈哈哈哈,旁若无人。这时,不知哪个咳嗽了一声,我俩往下一瞟,是丘处机等七人来了,便赶紧闭上了嘴,恭恭敬敬地站着。
他俩到了,其他人也都跟着来了,不多时,观内人均已到齐。
接着便在这空明殿内开会,三言两语把对我二人受罚之事结了尾。第二件事便是马钰宣布的教内比武大会。即全真教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到腊月,便对门下所有弟子进行大较武功,考查一年来各人的进境,而这次的大较又有些特殊,那便是将在二代弟子的优胜者中选举出全真派下一届的预教主。
显然,这焦点便落在了我与那赵志敬头上,这一代弟子中,数我和他二人武功最高,远远甩出其他人老远,而赵志敬又比我略强一筹,心想他既要这教主之位,别说我打不过他,就算打得过我也没什么兴趣,那给他便是。如此想着,心里便没了压力。
次日,轰轰烈烈的比武大会开始了。
二代弟子先行比试。第一场次设置为单场混战,设三个擂台,一个主擂台用以决赛,两个次擂台用于海选,我和赵志敬一人分在一个次擂台上,如此设计,显然是这七个老头子早就安排好的,不禁暗叹果然老辣。
我这边很轻松,我还没用几分实力,教内二代弟子却基本上都被我搞定,为了不伤了和气,大部分都是点到而止,还有一部分都是被我逼到擂台边硬生生给丢了下去。
而赵志敬那边也情况大概一致,但他的对手情况却不太乐观,一个个都叫苦连天。
不出意外,最后果真只剩下了我和赵志敬。
三代弟子中,杨过确实争气,入门最晚却进步极快,和几个最强的一同出线。
而这最后的掌门决赛却出乎意料,居然是让二代子挑上其一名门人,一同参战。进行二对二比试。
别无他选,我自然是带上杨过。而赵志敬那边,三代弟子中最强的三个都是他的门人,这不随便选都吊打我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掌门决赛。
出乎意料的是,赵志敬没带昨日三代弟子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带了个我从未见过的“野人”,之所以叫他野人,因只见他样貌极其凶陋,豹头环眼,两鬣上冲,拳若巨锤,膀似磐石,两股分矗左右,有虎狼之势,举手投足,猎猎生风。年龄也见着不小,约莫跟我差不多年岁。我TM...重阳宫有这号人?这还是三代弟子?
看着赵志敬身旁那“野人”我真是有点怯场。
而随着马钰一声开始。大战一触即发,赵志敬开局便攻,看架势是不给我留一点机会,身旁“野人”更是噔噔噔大踏着步子就扑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我的妈呀,擂台都给这丫踏碎了!我和杨过连忙施展身法来回腾挪避闪,勉强躲过那“野人”一击,当下便觉不对,这“野人”实力仿佛不在赵志敬之下!果然,那赵志敬已收了剑在一旁观起战来。
意识到这一点,我和杨过便更为谨慎,全神贯注使出全真剑法回击。
杨过使了三环套月连下三着直击“野人”下盘,不料那野人竟然一跃而起避过杨过剑芒直冲我袭来,分明是一个真人版的泰山压顶,我也毫不示弱,右脚点地一个梯云逐日闪到高空,乘那“野人”落地瞬间右手突然出剑,一招仙人指路刺向“野人”,我想这剑料他如何也是躲不了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野人”不仅没躲,反而主动向我的剑口迎来!只听“铛铛”两声,我的剑仿佛刺在了一块磐石上,被瞬间弹飞。
我一脸愕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百脸懵逼。他竟!他竟以血肉之躯挡住并弹飞了我的剑!
全场一片哗然,只有赵志敬见到我大惊失色之状,那张牛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
我心想,遭了!
果然,那“野人”更加暴躁,大口出着热气,拳头拍着胸口,向我扑来,我心下想这是个什么玩意?看来连这一个都也打不过了,反正我也不争那什么狗屁预教主之位,不如赶紧投降认输,免得这怪物伤了我和过儿。
赶忙又跃到杨过身旁,躲过又一击,拉着杨过举了剑准备投降,正当时,赵志敬不知怎的突然参战,刺出一剑,气势凛冽,角度刁钻,直指心脏,凶狠异常!我无暇多想,丢出双剑挡住了赵志敬的这剑。
我明白了,原来这赵志敬早有准备,不让我投降,而这已经超越了简答的胜负之争,显然是要取我性命!
果然,赵志敬与那野人退到一处,用气势封锁了我所有退路,准备发功,这一击想必定是夺命之招!
我看了一眼擂台外的丘处机等人,皆面无表情,冷眼观战,我突然懂了。
无奈,我叫了声:“过儿,看来今日这牛鼻子是必要致我们于死地了!”
“师傅,要死过儿也陪师傅一起死!”
一股暖流流过心间,如触电一般。
我看着杨过笑了笑,道:“哈哈,我岂是他们要杀便能杀的嘛?前些日的玉女心经功法可还记得”
“刚刚修习,弟子当然记得。”
“好,摧动功法,让他们见识见识这玉女心经的威力!”
“是,师傅。”
说话间,我与杨过已将玉女心经心法催动,霎时间,两人都被一股淡蓝色光芒覆盖,渐渐,光芒越来越盛。
这时,赵志敬与那“野人”也一剑一爪刚好一同袭来。
我口中吟到:“西子捧心!”说时迟那时快,我二人身上蓝光突化作红光,凝成一束光谷柱迎向那赵志敬一人一“兽”。
“轰——”
电光火石间,红色光柱射穿了那一人一“兽”。
恍惚间,传来“野人”痛苦的嚎叫,赵志敬也躺在一旁不省人事。
我和杨过从红光中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我暗叹这玉女心经果然厉害,才是五段境界已有此等威力!
这时,周边看戏的丘处机等人也已面色大变,尤其是王处一,径直跃下,扶起那躺着的赵志敬,边在耳旁疾呼“志敬,快醒醒!”一边给他运功疗伤。
我淡淡地看着校场众人,他们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也闭口不语,心想,看那“野人”反应,这赵志敬不死怕也是废了,我本无意伤人,可为保命,无奈之举。
可这些牛鼻子显然不讲道理,而且或许是有意为之,但总之接下来迎接我的大概会是一场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