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井三雄是个老油条,这点从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得出,他是那种躲在背后擅长使诈的小人,也是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的领导。
自从之前知晓风间源的实力后,他就缠住了这个实力强劲的少年,于是风间源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他的身上。
在此之前都是莆田馆长来指导他,事实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是需要馆长来指导,别人都没有资格,因为柳井三雄付的钱最多。
莆田馆长是个能偷懒就绝对不工作的懒人,平日里偷奸耍滑,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只有柳井三雄来时才出面。
大概是为了彰显自身不同,柳井三雄按照正常价格的五倍付给道馆,大方的程度令人咂舌。
“我有一件需要你帮忙。”当柳井三雄开门见山时,风间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种人居然也会想到向自己求助,难道自己真的长了一张乐于助人的脸,怎么总有人找自己帮忙。
我又没把乐于助人写到脸上!
“什么事?”风间源吐槽归吐槽,心中也好奇他会拜托自己什么事。
这间屋子是专门给VIP用户准备的,平时只有接受专门指导的人才会到这儿来,今天是工作日,空阔的屋子中只有两个人。
柳井三雄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准确来说做了个提示——这件事很重要,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刀吗?它叫和泉守兼定,我需要你帮我把它偷出来。”柳井三雄语气凝重,“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并且也知道莆田馆长的手段,被他知道我就完蛋了。”
“那你还敢这么做?”
“总之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你肯答应我,事后绝对会给你满意的报酬。你知道的,我的身后是柳井财团。”柳井三雄不急不缓地说,“当然,我也并没有威胁你,这件事无论你是否答应,都不能告诉其他人。”
“可你既然肯找我帮忙就一定是有了把握,不是吗。”风间源说。
“啊,这么说也没错。因为你有必须帮助我的理由,你在这里工作每个月能有多少钱?充其量几十万日元吧。可如果你答应帮我……”柳井三雄笑眯眯地说。
“意思是用钱收买我咯。”风间源言简意赅地做着总结,说了那么多结果还不是要用钱来买自己做事,和泉守兼定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风间源很费解,你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为什么非要那把刀呢,而且还非得用偷的,你不知道莆田馆长是个恐怖的老头嘛。他要是生气起来,很少有人能抵挡住他。
“可是我一个人怎么能偷得出来,刀一直都在莆田馆长的房间,一般人连进去都很难,更何况是偷了。”风间源问。
“办法总归是有的,就看你肯不肯答应了。”
“什么办法?”
柳井三雄冷眼看向风间源,意思很明确,除非你先答应我,不然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好啦,别这么严肃,我答应你了。”风间源笑嘻嘻地回答,他向前一坐,举止轻佻,一副我们好兄弟的样子。
没理由拒绝啊,暂且答应他,把这个家伙稳住,之后的事情再慢慢和莆田馆长商议。
风间源嘴上答应,心里却在琢磨等下就把这件事说给莆田馆长听,叫他小心。
“希望你不会骗我。”柳井三雄慢慢地说,瘦弱的脸上浮现出威胁的危险神色,“具体怎么样改天我会和你说,总之你这几天先好好留意那把刀。”
太急了。
风间源心中暗自讥讽,柳井三雄的表现太反常了,同样也太过求成了,柳井三雄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做事总是小心谨慎,像他今天这个样子很反常。
“喂喂,你们在聊些什么。”风间源刚一出来,就有人凑上来问,是青木,那家伙虽然昨天输了很多钱,但是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整个道馆中就他们两个人年纪最相仿,性格也合得来。
真要说的话,青木随和的个性比起风间源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简而言之就是没心没肺。
“你想知道?”风间源的眼底噙着笑意,“打赢我就告诉你。”
“算了,算了,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还说这种话。”青木小声嘀咕。
昨天结束后,青木对结果表示强烈怀疑,于是硬要拉着风间源去对练,结果他也算是吃到苦头了。
青木的实力中规中矩,在几位剑道老师中的还算可以,按照正常年纪他最多五段水平,实际实力却强了很多,也是个极有天赋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真的把我坑惨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日子可难过了。”青木可怜兮兮地说,“所以……”
“只要不借钱,我们还是朋友。”风间源突然打断。
“……你!”
“哈哈。”看着青木憋屈的表情,风间源忍不住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啦。”
青木这家伙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并且其中大部分钱都用在玩具模型上,风间源曾不止一次取笑过他,说这么大人了居然还买玩具,谁知换来的只是青木‘你不懂’的鄙视。
关于那些‘玩具模型’浅野秋家中也有很多,甚至在她房间还有个专门的白色橱柜,一层一层的分级阶梯上放置着小模型。
“原来你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当风间源无意间发现并发出感慨时,浅野秋都会不高兴地板着脸,并且大声纠正“这是手办!手办!”
“总之谢谢了。”青木脸上露出‘终于不用吃半个月泡面’的神色。道馆里指导师的薪水不比大公司的白领差多少,可青木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把钱用在什么地方上了。
“你也适当的注意点,玩……手办什么的就不要买了。”风间源无奈地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青木无所谓地摆摆手。
最后,风间源答应等发了薪水就借他一部分,青木听后美滋滋地离开了。
莆田馆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他那间屋子不算大,也不起眼,平时很少有人进去,就算是真的遇到什么急事也很少进去找他,因为就算进去也只会馆长在睡觉而已。
风间源本想到午饭时间再把柳井的事说给他听,打扰莆田馆长的睡眠时间的家伙一定没有好下场,关于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日光高升,道馆内的温度也热了许多,学员们渐渐离去,偌大的道场很快就会空无一人。
风间源有些疑惑,按理说莆田馆长懒虽懒,可到了吃饭时间却绝不含糊,偷偷吃一些高等料理更是家常便饭,怎么到了现在那间房还是静悄悄的?
该不会真的还在睡觉吧。
带着这样无奈的想法,风间源轻轻走过去,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睡觉的鼾声,有的只是深沉的寂静。
风间源皱眉,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急忙推开拉门向里面看去。
莆田馆长厚重的身体正坐在中央,不过却是垂下了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一旁桌上摆放凌乱的茶杯,里面被水浸泡得略微发黑的茶叶静静躺在桌上。
眼前的画面太过诡异,房间中隐隐透露肃杀的气氛,风间源心中‘咯噔’一声,“馆长?”
没有人回应。
风间源脸色大变,快步走过去,直到走近才发现,莆田馆长双目紧闭,脸色乌黑,嘴角还有鲜血渗出。
血迹已经干涸,并且里面隐隐伴随黑色的细小颗粒,很有可能是中了什么毒。
幸好莆田馆长常年练剑,身体比起正常人健硕太多了,虽然目前看起来样子凄惨,但是却不致命,风间源还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