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一日千里,不可思议。
可便在这时,却见酒和尚终于慢了几分,喘气之声大如牛鼾。燕常佑被他扛在肩上,乃是头朝后方,此时他见酒和尚慢了下来,竟远远瞧见一个黑点正以更快的速度疾追而来,转眼之间已在不远处。
酒和尚又跑了一阵,之后猛的收势站住,就好似俯冲的燕子突然间稳稳落在地上。继而酒和尚将他放在一旁,回过身来等着身后那人。
“你走吧,洒家只能护着你到这里了。”酒和尚喘着气说。
燕常佑缓缓站起身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无数困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那人武功不低,洒家未必能打的赢他,料想是哪一派的掌门来了。你快些走远,洒家替你挡住他。”
“你为何……”燕常佑问了半句话,却实在不知后面该怎样问了。
此时,那黑衣人已经追到了这里,和酒和尚相对而立。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袍,脸上带着一张绿铜所制的鬼面具,在月光下隐隐泛着诡异的绿色,格外渗人,
那黑衣人的鬼面直直对着酒和尚,也不知是何长相神色,只是用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这踏雷而行的功夫在江湖上可不多见,只听说当年的明教里的有四寂法身,他们为了震慑帮众,才会在走路时犹如踩着雷电战鼓,不知阁下是清净、光明、威力和智慧四位中的哪一位?”
酒和尚撇一撇嘴,却不理那黑衣人,只是继续对燕常佑说道:“老道士说过,那日在长安福来客栈里面,大家放在明面上争夺《郁离子》,都只是派了些徒弟去充样子,好让大家看到《郁离子》乃是落在了旁人之手。可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要抢《郁离子》,定然是掌门亲自暗中行事,就好像这个黑衣人一样,也不知面具后面是哪一派的掌门人,只敢遮着脸又换一副少年嗓音,即便他抢到了手,江湖上也不知是哪门哪派得了去。”
燕常佑听了这话,心里恍然大悟,但觉得《郁离子》自己拿着惹人眼红,别的人得了去却也是一样,只有如此不露痕迹暗地里去抢,别人不知他是谁,如此才不会给惹来麻烦。但他还是不明白,这酒和尚为何要帮自己。
可还不等他张口去问,却又听酒和尚说:“现在不走,你想救人只怕要没机会了!这人既然能追上洒家,本事便不会在洒家之下,等他的同伙追来了,洒家可顾不上你。你还不快走?”
燕常佑略一犹豫,又想起晴儿安危,而且自己已在应天府附近处,心里自然更加急迫,是以只好打算日后再见了酒和尚,到时候再问个明白,当即抱拳说道:“多谢今日相助,我们后会有期!”
星月之下,燕常佑此时没了马匹,只得看明了方向之后,便向着东方匆匆跑去。
黑衣人见燕常佑要走,当即便欲去追,酒和尚哈哈一大笑一声后喝道:“洒家才是你的对手!”
只听“砰”的一声骤响,酒和尚整个人都好似化成一道黑线,直直向着黑衣人射了出去。他双手之上真气激荡,鼓动的衣袖咧咧作响。黑人人也不知神色如何,只是当即退回身去,避开酒和尚的锋芒,似乎对酒和尚的掌力也颇为忌惮。
“呵哈,你在洒家面前不使本门功夫,只怕你活不过三招!”
酒和尚嘴里说话,脚下又是“砰”的一声,手中带起一串疾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旋转不止,直扑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犹豫瞬间,却又欲要返身避开,却不想他一瞬间的犹豫,已被酒和尚已经贴在跟前。
酒和尚此时哪里肯让黑衣人走脱?只是好像一块膏药一般紧紧贴住,脚下好似铁锤捣蒜一般“砰砰砰砰”响个不止,双手更是雨点一般密集,只是片刻便已逼的黑人无路可退。
黑衣人疲于躲闪,处处落在下风,几次险些吃了大亏,虽然最终都化险为夷躲了开去,但毕竟这样下去,迟早要挨上一拳。而酒和尚的拳头,只怕一拳就足以把任何人的身上穿个窟窿。
便在这时,酒和尚见黑衣人不肯出手,心里难免觉得黑衣人小瞧了自己,更是大为火光。他当即再提真气,口中呼喝之声连连,但见双掌之上竟似是隐隐提着一股肉眼可见的龙卷怒风,带着周遭的树木草叶呼啸疾吼,攻击招式几乎将黑衣人周身三丈尽其覆盖在其中。
黑衣眼见自己躲无可躲,周围尽被酒和尚真气内劲覆盖,终于断喝一声,双掌硬接在酒和尚的掌力之上,但见那内劲真气诡异的尽被黑衣人吸入体内,继而黑衣人双臂回收,手腕一翻之间却又将劲力尽其反打回来。
酒和尚见自己的劲力被对方反手推了回来,眼下还来不及惊讶思量,只得又提内力真气再拍出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酒和尚向后跃出数丈,显然他对自己逼得黑衣人使出看家的本事大为满意,不禁大声笑道:“哈哈,真是好一手斗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