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烟波,你不会没见过真切的功夫吧?”
倪烟波着实禁不了这聒噪的公子,转脸瞧了他一眼,“拜白家庄所赐,我见过不少!”
白清恩一愣,突然一笑,估摸二哥没用武力要挟她,否则她可以讲的这样咬碎牙?
几人的表演时候一到,退下。
四少瞧着走上来几个穿带着摔跤服的男人,笑道,“这摔跤瞧的太多了,不若白庄主给我们露两手怎样?”
白江愁没讲话,起身站起,对四少讲道,“四少想看,江愁恭谨不如从命!”
话音一落,接过白竹递上来的剑,随手挽了个小剑花儿,便跃入场中。
在光跟黯的交汇处,小剑花儿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闪烁。
白江愁身型矫健利索,每一回出手,凌冽生风。
倪烟波只瞧的眼花凌乱,眼睛中再无其它。
凌冽的眉目,如含了冰霜,生硬的面颊有着完美的曲度,可却是要人望而生畏,薄唇紧狠抿着,透出一丝威严。
倪烟波抬眼间,便跟白江愁的视线对上,幽邃,幽黯,眼睛中如若有墨色的涡旋似的,惹人心神不稳。
倪烟波这一刻,竟然看呆了。
原先,白江愁竟然这般出色,她瞧着他的霸道,他的无耻,他的算计,他的欺人,可却是从没有见过这般的。
场中的他,好像遗世独立,那儿唯有他在尽情的挥洒,不单有力量的展现还有他洒脱的书写。
他,是这样的不同!
突然,一阵筝声起,滂沱大气,催人振奋。
倪烟波一愣,艰辛的移开视线,看向对边,这才发觉,梅如艝的桌面上撤掉了酒水,现而今放了一把上好的筝,五指纤纤,一扬一拨间,淌出的却是那般滂沱的气魄。
倪烟波心一酸,这般的他们,真真的非常相配。
恰在倪烟波发愣之际,突然裹着寒气的利刃直愣愣向她刺来,倪烟波视线看向握剑之人,不躲不闪,心中竟然一片沉定。
白江愁在剑离倪烟波一寸之处,突然手腕儿翻转,剑尖儿转了方位,跟倪烟波细嫩的颈子堪堪避过。
场中诸人都稍稍搁下心,倪烟波背后的大川更是险些惊的叫出来。
梅如艝的筝声亦停了,她方才亦是给吓一大跳。
白江愁收了剑,丢给白竹,走回了座位。
四少伸掌鼓掌,笑道,“白庄主的功夫又有精进,连如艝姑娘的筝艺都出色了许多!”
梅如艝赶忙道,“四少过誉啦!”
四少一笑,深长的视线看向倪烟波,“没料到倪老板瞧上去娇怯,胆量却是实在惊人!”
倪烟波轻轻一笑,“四少说笑了,烟波实际上怕的非常,可白庄主功夫高强,倘若要烟波的命,即使烟波躲亦躲只是,还不如不费那劲!”
白江愁饮了一口清茶,面无神情的讲道,“我觉的倪老板是料到我不会伤你,因而才不躲不避的!”
倪烟波面色一滞。
四少好像没发觉似的,突然问,“武都城人杰地灵,倪老板更是惊华绝艳,不若给我们露一手,要我们亦瞧瞧武都城的风流!”
倪烟波赶忙推拒道,“四少说笑了,烟波乃一介商贾,满身铜臭,何来啥绝艳!”
白清恩却是嘴角抽了一下,“四少,你不要听他的,武都城都要把他传扬成神了,是应当要他亦露露脸,倘若真真是草包的话,那我还便回武都城,好生讲道讲道!”
倪烟波眉尾一扬,转脸看向白清恩,上上下下瞧他几眼,不禁的笑道,“讲道啥?说一说白四少怎样给人逼婚?险些成为了人家的登门女婿?”
白清恩面色一黯,气闷的瞧着倪烟波,这男子实在是睚眦必报,而他竟然便没占便宜时。
四少虽然而然不晓得发生了啥事儿,可看白老四那张黑脸,还有白江愁要笑不笑的样子,便知道准没好事儿,“白老四,你先露一手,给倪老板铺个路,便当抛砖引玉!”
白清恩冲倪烟波瞠了瞠眼,“要你瞧瞧小爷的能耐!”
倪烟波凉凉一笑,微微呵道,“那你要好生表演,不要搞砸了,给人家女侠晓得了,你想登门,人家都哭着叫着不要你这女婿啦!”
白清恩深切抽了口气儿,真怕自个儿给倪烟波气死,你说这人嘴儿怎便这样毒?如果不是瞧他曾经为救他,在漓岛中放血的话,他才不会忍他!
白清恩并没走至场中央,摸出一只萧,视线挑衅的瞧了一眼倪烟波,“看小爷怎治治你的狗眼!”
倪烟波面色一白,心口一窒,这混蛋,敢说她狗眼瞧人低?当下,不阴不阳的讲道,“烟波劝四公子还是选个自个儿比较拿手的,譬如……杂耍!”
白清恩强忍住冲过给她一脚的欲,瞧瞧她那满面的不屑还有讥讽,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清恩转脸不瞧她,抬掌把玉笙拾起来,赌气的再瞠她一眼,才又开始。
不的不讲,这不倚靠谱的公子还是有二分能耐的。
笙声空灵有色,在黯夜中,更是具有穿透力,而白清恩选择的这一曲,实际上并不大适宜用萧演奏。
这一曲,倪烟波不算熟络,可却是亦曾经听过,《大漠军》!
此曲,谱写的是行军时豪迈跟艰涩,笙声过于灵动,反而消弱了曲儿的滂沱大气。
只是,白清恩的确技艺不错,曲儿的升降回转,熟稔而顺畅。
这样不适宜笙声的曲儿,可见白四少平常非常喜欢吹。
倪烟波眉目一松,再看向白清恩时,心中竟然多了一丝感悟。
白清恩,他实际上比较向往去征战沙场的吧!
曲儿到了终究,以凄楚之声结尾,黯藏了惨淡收场之悲。
倪烟波眼圈一热,修的文武艺,卖给帝皇家!
兴许,卖给帝皇家的,不只是文武艺,还有卿卿生身性命!
“倪烟波,应当你啦!”白清恩狂妄嘚瑟的瞧着发楞的倪烟波,瞧她还小瞧他?还不是听傻啦!
倪烟波展眼瞧他,不禁的叹气,那讨厌的性情又回来啦!
只是,她还真真是要治治这张狂的四少,瞧他往后再跟她喊板?
四少笑着道,“老四的笙声快要跟上你三哥啦!”
这句评价要白清恩的脸面即刻绿了,不禁的埋怨道,“四少,你便不可不提他么?”
倪烟波一笑,白清恩呀,四处都有克你的人呀!
武,不若白江愁,文,不若白洞思。
这般想来,倪烟波突然觉的,白清恩实际上亦蛮可怜兮兮的。
只是,她是恶人,她要他更是可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