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不忆还在睡梦中,这两晚在丝棉的大床上睡得舒服至极,之前在雪山上虽有动物毛皮铺垫,可是哪有精致制造的丝棉上舒服,害得不忆这两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嘭嘭嘭”,“不忆姑娘可起床了?老夫吴掌柜,前日商量之事还可记得”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不忆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突然感觉胸前一凉,又立马缩了回去,故作镇静道:“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出来,稍等片刻”。
原来这两日睡得挺舒服,又暖和,丝毫不觉得冷竟还有一点热,于是不忆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睡觉,所以刚才起身,突然觉得心口一凉,低头一看胸前一片衣襟都没,想到此处不忆脸上绯红一片,连耳根子都红彤彤的。
想到吴掌柜还在外面等候,于是赶紧穿上前日送来的男子衣服。穿戴完毕才发现胸前挺拔异常,暗想这可不行,哪有男子是这样。想了想就把衣服脱了,找了一根布条缠在胸上。
不忆自己打量了一番,虽然还似两个小山丘,也比之前好多了。
方久,不忆打开房间,已然变成一个俊俏的小哥,一身青衫外加一件毛皮裘衣,头上戴着一顶雪绒帽把秀丽的长发深深的藏了起来,吴掌柜惊讶的张开了嘴,差点没有认出来。
“姑娘真非凡人,哪怕换上男子衣衫,依然英气逼人,如果走在街上,不知道多少女子会为你倾倒”吴掌柜笑道。
“不敢不敢,掌柜抬笑了”只听不忆口中竟然传出低沉的男子音色。
吴掌柜大惊:“你……你真是不忆姑娘?”
不忆弯腰哈哈大笑道:“掌柜的是我,我只是运用内力略微改变了一下发声,这样才更像男子,否则我一开口说话岂不露馅了,毕竟我声音空灵得像黄鹂一样”。
吴掌柜强忍住笑道:“姑娘走吧,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说完就带着不忆下楼了。
来到后院,不忆一看,竟然有几十人,有的人在捆货物,有的人拿着刀在闲聊,还有一辆马车,马车旁边有两个人正在低头私语。
吴掌柜带着不忆来到马车前,向不忆介绍道:“这位就是商队的领队—薛老,这一位是昨日聘请的镖局镖师,这一路上的行程由他们安排。
不忆瞧那薛老,大概六十上下,一身黑色裘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脸和蔼的看着她,双目偶露精光,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至于那个镖师则是一个方脸汉子,大约四十来岁,满脸胡渣,如此寒冷的天气,却一身蓝色劲装,也不知他冷与不冷。
吴掌柜拱手朝他们道:“薛老,王总镖,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前日新招的商队护卫统领,之前商队剩下的兄弟都归他管,你们认识认识。”
薛老微微颔首并不搭话,王总镖却一脸不满道:“我说,吴掌柜,你是瞧不起我咋的,竟然请了护卫统领,还请我们镖局干嘛,我们可不会听别人指挥”。
吴掌柜立马笑道:“哪里哪里,王镖师大名鼎鼎谁人不知,这个小兄弟只是顺路南下,我见他略懂武艺就招他为护卫统领,一路上行程安全当属您安排,他只是负责管辖原商队护卫,并不会干涉您”。
王镖师嬉笑道:“看他细皮嫩肉的也会武艺?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多过问,小子路上小心点,照顾不到你,你就自求多福”。
又对薛老拱手道:“薛老,我去安排一下,马上启程”说完就一脸嬉笑离开了完全没有在意不忆的脸色。
不忆被莫名其妙戏谑一顿,又听见吴掌柜说路上一切听那王镖师的,就寒着脸看着吴掌柜,想听他如何解释。
吴掌柜歉意的小声道:“此番南下路途颇远,就算要到达关隘也得三日路程,这么多人的商队,管理起来也是烦心事,所以就让他去安排,您只需好好的欣赏沿途风景就行,只有在镖局应付不了的情况下稍微出手即可”。
这时各种吆喝声响起来,只见车队已整理完毕,绵绵延延大约有二十几车货物,还有两匹马,所有护卫队成员也都佩刀在身,印有“朝阳镖局”几个大字的旗帜也插在马车上迎风招展,原来王镖师的镖局叫朝阳镖局。
不忆略一思考,如此这般也好,我还省心不少,淡淡道:“只要他不来烦我就好”。
“一定一定,到时你跟薛老乘马车而行,一定不会打扰到你,一路上你可向薛老请教问题,他可是见多识广”吴掌柜含笑道。
不忆看向薛老,薛老微微一笑道:“不忆姑娘,路上有何疑问都可问老夫,定知无不言,本来男女有别,让你我共乘一辆马车多有不便,不过听吴掌柜说你有许多风土人情需要了解,老夫就斗胆敢请姑娘共乘一车”。
不忆见他目光和蔼,语气诚恳虽有一股上位者气势,但还算平易近人,谦虚道:“江湖儿女,不在乎那些,何况我现在也是男儿装扮,一路上到是烦请薛老多多指教”。
薛老抬头看了一眼,车队已准备好,对着远方的王镖师摇了摇手,已然准备出发,于是伸手邀请道:“姑娘请上车,我们可以启程了”。
不忆摇手道:“薛老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再上来”。
薛老虽不知不忆何故,也不多问,上了马车对着吴掌柜道:“老吴老夫即刻启程,此处你可要管理好,别再出乱子了,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于是拉上帘子对着马夫道:“启程”。
车队缓缓驶出后院,沿着市集道路,一路朝着南方而去,一炷香之后,就看见市集出口,不忆站在市集出口,扭头看了看市集,又看了看远处的雪山,隐约可见泪光,擦了擦眼,回头踏步而行,留给雪山一个悠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