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菡让平筝先将皇甫祯和苏清云送到祯王府,方才调转马车往城外的玧王府奔去。
尽管一路快马加鞭,到得玧王府门口时,早已过了掌灯时分。
王府门口的侍卫见苏碧菡回来了,躬身行礼。
“苏姑娘,王爷在书房等您。”
十七皇叔为什么要等她?
莫非……
“可是身体不适?”
侍卫对望一眼,“我等只是代传顾侍卫的口信,旁的并不清楚。”
嘶——
她瞧着怎么不像有什么好事啊?
侧头,看到平筝也是变了脸色。
不是吧?
虽说已过掌灯时分,但是也就七八点钟的光景,又不是半夜三更。还好吧……
难道说十七皇叔门禁这么严的吗?
平筝带着苏碧菡,在屋宇间跳跃,脚下灯火点点,耳畔疾风阵阵。
白日里皇甫玧带着她在天上飞的时候,她并不觉得风刮地脸疼,此刻却觉得脸已经木掉了。
许是京郊夜晚降温厉害吧。
此刻,皇甫玧正在书房看书。
下午苏碧菡一行出门后,他便一目十行地处理完了积压的公务,本想着晚上与她一同用膳。可是,过了掌灯时分,左等右等还未见她回来。
他不是一个没耐心的人,但此刻却有些烦躁。
垂首侍立在一侧的顾念,只觉得王爷有些古怪。目光在书页上停留了许久,却依旧未见他翻页。
也不知道王爷在想些什么?
莫非是最近南人的异动让王爷伤了脑筋?
院子里一声细微的响动,有两人飞入院中。
顾念光用耳朵听就知道,其中一人轻功极佳,若非另一人拖累,落地时根本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随着轻轻的叩门声,覆盖在王爷周身的阴翳气息散了些许。
“王爷,苏姑娘到了。”
“嗯,进来吧。”皇甫玧扔了书卷,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嗯,真香!
“十、十七皇叔……”
苏碧菡本就觉得冷,被书房的暖气一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连带着牙齿都打颤。
“怎的冻成这样?”皇甫祯皱眉。
将自己的貂裘给苏碧菡披好,将她抱到暖炉旁坐下,亲自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但此话冷肃,却是说给平筝的。
“卑职失职。”平筝跪倒在地。
“不、不怪她。”苏碧菡捧着茶盏缩做一团,还在抖。
“怪菡、菡儿自己身、身子差。”
“卑职未能照顾好苏姑娘,求王爷降罪。”
是她思虑不周,未曾考虑到早春夜晚的寒凉,即便是寻常姑娘家都不一定能承受,更别说苏姑娘身子底子本就差。
她一时心急,居然还带着苏姑娘在天上飞。
“自去领罚。”
“是。”
“不行!”苏碧菡倏地站起来,貂裘滑落。
她伸开双臂挡在平筝面前。
“吹个风受点寒又不是什么大事,喝点热姜水就能好。何必如此较真呢?”
“再说,此事真的不怪平筝。菡儿都多大的人了,若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怎还能怪他人?”
苏碧菡小脸冻地毫无血色,唯有一双漆黑的乌瞳灼灼发亮。
“平筝你快去帮我弄碗热姜水,要放很多很多姜,烧得浓浓的。”
“……”
“快去啊!”苏碧菡吃力地将平筝拉起来,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