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开腔,子体白珠却是彻底黯淡了下来,老人那边传来的嚷嚷声也是突然中断,李奇鹿眉头一挑,对着趴在那边发呆的白缘说道:“快!注入你的灵力。”
白缘默不作声,反而不伸手去接了,他的性情总是不允许他去低人一头,尤其是敌人这种带命令的语气,在他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奇鹿就欲挥拳,白缘立马抱头啊了一声,赶忙伸手接过白珠,咬了咬牙,再次往里面注入一丝灵力本源,骤然间,白珠光芒大盛,灵力如液态般从珠体表面浮现出一个名字,许老黑,又一次与老人试图取得联系。
没一会儿,白珠那边再次传来老人的声音,只是这一次,老人却没有什么警告怒吼声,而是东扯一阵西扯一阵。
“那边的,不知老夫的徒儿如何得罪了你?不管他性情如何,可总不至于罪不可赦吧?当然,他若真是犯下滔天大罪,就别怪我许老黑大义灭亲,也不用你来亲自动手,容我来自行清理门户......”
“那边的,你也不要认为我许老黑是在咄咄逼人,其实老夫很心平气和的......”
“说了那么多话,能否让老夫跟我徒儿说两句话?”
看得出来,老人很怕那种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人,他是一名山泽野修,见识过这种场景的次数不算少,甚至自己也曾亲身参与过,只是到头来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就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了。
李奇鹿撇了撇嘴,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弟子,于是他故意将嗓音弄得成熟沉闷,但声音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尖锐,对着白珠那边笑道:“哦!原来你就是山泽榜上鼎鼎有名的捕精郎啊,那咱哥俩就有的聊了。”
谁曾想白珠那边先是一阵沉寂,随后老人惊喜的声音传来,“有的聊,可有的聊了!”
遥远方向,景州境内,一名同样身披灰色衣袍的矮小老人,如同一道长虹正急速向着朝阳镇方位呼啸而来,大袖飘摇,双袖鼓荡如装满了清风,实则细心看去,却是有一摞摞黄纸符箓,紧紧贴在袖袍深处,被老人深藏不露。
只见老人手中拿着一颗黑珠,同样灵力如液态般从珠体表面浮现出一个名字,白田,是因为在当时拜许老黑为师时,还没被赐名的白田就已经在黑珠上记录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无法作更改。
灵力本源只不过是通过子母珠的传送与接收声音从而取得联系罢了,但最开始已经写下的名字就无法再作更改,否则还如何联系他人?哪天偷偷换了名字都不知道。
老人嘴上说着有的聊,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此时他正身影如风,周围的景物被快速甩到身后,向着朝阳镇疾驰而来,而之所以嘴上对着那边东扯一会儿西扯一会儿,吸引那边人的注意力,目的就是不想让那个害得他徒儿说不出话来的罪魁祸首就此逃跑!
到了那边,之后他许老黑自有手段,让对方生不如死,毕竟他许老黑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孕神境,虽说早年跟死仇对敌时受了大道之伤,修为境界停滞不前,此生无望结丹,而且因为大道根本受损,只是个半吊子的孕神境,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不是遇到同境界的孕神境修士,对付起来都不成问题。
许老黑原本正跟几名同行的道友在景州境内的一座大型山脉“搜山”搜到一半时,就措不及防的闹出了这么大个事,于是只能忍痛中途放弃搜山,火急火燎的往朝阳镇方向赶来。
朝阳镇镇门口外,李奇鹿与白缘这边。
李奇鹿眉头一皱,隐隐间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白珠那边有风儿呼啸声,说明这家伙的师父,那个老东西正往这边快马加鞭而来,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他又对着白珠那边说道:“老东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得竖起耳朵听好了,可别听漏了。”
说着,他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板一眼大声道:“知道老子的背景、以及师承于哪个宗派吗?大棉州的九峰谷!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有九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可直达天际的九峰谷!在大棉州境内,宗派势力仅次于太清阁的九峰谷!老东西,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说完,还不待老人回话,李奇鹿直接把白珠狠狠一丢,飞出一道远远的抛物线,消失不见,而后转身对那两名少女灿烂一笑道:“还是那句话,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旋即不再停留,脚底抹油,一下子溜之大吉了。
宁倾诗没回话,可能是不想再与那家伙牵扯到太多了。
可偏偏一根筋的红衫,这时候反倒向着李奇鹿挥手作别,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话,但在她心里,算是谢过那小屁孩替她们报“山脉之仇”了。